被扼住命運的脖頸,煜王不敢輕舉妄動,他只能傳音道:“餘兄不必惱怒,殺了我並沒有什麼好處,我不過…”
咔嚓!
煜王的脖子被捏碎緊接著倒飛出去,餘燼目光一寒。
落地戰臺的煜王搖晃起身將腦袋扶正抱拳道:“多謝餘兄不殺之恩。”
心如止水古井無波,餘燼遙遙看向遠方,方才是那名合道修為的老頭出手了,所以他才只能捏碎煜王的脖子,而不是元神。
外面的人只見是餘燼將煜王當死狗一樣甩了出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真猛啊!在大玄地界還如此張狂行事。”
“怎麼感覺玄榜前十在這位天宗小師叔面前都那麼不堪一擊呢?”
“事實如此,玄洲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這種逆天的天驕了,不知與那中神洲的絕世天驕相比如何。”
“中神洲東來龍洲都是道統遍佈,比咱這犄角旮旯之地肯定要強盛許多,至於天驕嘛在下感覺這位小師叔應是不會差。”
一直盯著戰況的洛長空手按住劍柄,別人看不出他怎會看不不出?
有貓膩。
另一邊,朱莎收起漫天火羽眉心紋路由深紅轉淡紅,她拱手道:“承讓了陸道友。”
陸南安灰頭土臉,頭頂的蓮花冠都被燒的崩碎,長髮焦黃,他捂著胸口艱難稽首。
“仙子術法通神,是貧道敗了。”
決戰名額已出,餘燼,朱莎。
…
月落天宗月境中,七峰崩塌,無數弟子慘死,方承天從廢墟中沖天而起,一身傷勢嚇人。
他看著蘇白衣等人的元神被那人抓在手中,渾身顫抖發狂怒吼道:“你們到底是何人?!”
五名黑袍人的其中一位嗓音尖銳,“不重要,方承天你只需知曉,月落天宗氣數已盡。”
“離淵!!!”
方承天眼含血淚,歇斯底里。
掌律峰的鏡湖沸騰,離淵走出湖面仰望著天上的皓月。
他緩緩閉上蒼老的雙目輕聲道:“師伯,真要到這種地步嗎?”
一道聲音在他心湖響起。
“一切皆是定數,天宗創立之初就是為了這一天,認命吧離淵。”
“命嗎?”離淵猛地睜開眼,鬚髮亂顫,渾身氣機蒸騰,“嘿嘿,老夫不認。”
下一刻,離淵身形消失,再出現時整個月境劇烈搖晃,方圓千里地龍翻身。
身處兩輪皓月中央的離淵,一身合道氣息展露無疑,他每踏出一步身上氣息就提升一分,一道萬丈法相出現將兩輪皓月挑在肩上。
所謂合道,已初步窺見一條大道輪廓,與天地同感,抬手間毀天滅地。
“犯我天宗者,誅!”
“執迷不悟,讓吾等看看你的道。”五名黑袍人同時抬頭,如天高的磅礴法相接連升起。
…
“承讓了陸道友。”煜王彷彿忘記先前與餘燼對戰的狼狽,這會兒居高臨下看著陸南安。
陸南安難掩苦笑,一敗再敗,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
陸南安一敗,升靈三個名額已經決出,餘燼、煜王、朱莎。
這最後一場決戰還是要照常進行。
“終試決戰,月落天宗餘燼、南離聖宮朱莎,速上戰臺。”
餘燼起身,卻見遠處的朱莎揮手道:“認輸!”
原本想再見到一場曠世決戰的修士們紛紛嘆息。
“可惜了!”
“哈哈哈哈!老子押中了,押中了!哈哈哈!”
“蠢貨,你中什麼了?”
有修士解釋道:“他用全部家當押的餘燼終試魁首。”
聞言,那名修士豔羨不已,罵道:“你真該死啊!”
這一刻天宗月臺那邊的人齊聲高呼“師叔祖。”
洛長空的眉頭一直未舒展,餘燼魁首之名傳遍整個玄洲。
星空中,那名墨老現身,就見他揮手道:“爾等三人將代表我玄洲前往域外接引臺靜等靈界開啟,這些是與你們的獎勵,望諸位不落我玄洲之名,請!”
三個高階乾坤牌落入三人手中,餘燼神識探入其中發現裡面有一件散發著古老氣息的半仙兵。
那是一座古樸的青銅大鼎,雙耳四足。
除此之外還有數萬枚靈氣氤氳的靈玉錢。
正當餘燼感嘆大玄王朝的底蘊時,星空上空分開一道深邃通道。
“去吧,從此處到那接引臺,其餘幾洲的升靈者也都會趕去。”
煜王朱莎拱手向那墨老行禮,唯有餘燼一步踏出跨過數百里距離入了通道。
當三人踏入通道後,整個星界頃刻間崩塌消散。
墨老矗立於紫雲臺上空,恐怖的合道氣息壓的眾人抬不起頭。
“升靈大會結束各位請回吧,一年以後再來接引。”
…
遠在北境月落天宗內。
五位身披黑袍的修士呈圓形圍站,無數月落天宗的修士殘魂被他們收集。
隨著一人從手中丟出一顆金色像種子的東西沒入天宗地底,天宗上空那兩輪大月被五人合力收起。
“整合,此間事了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
百萬修士意猶未盡,甲子一次的盛況就這麼快結束了。
人們還在孜孜不倦述說著自已的看法。
卻在這時,整個紫雲臺突然封閉。
“什麼情況?”
“這是做什麼,不是結束了嗎?”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唯有洛長空心沉到了谷底。
他按住劍柄將陽神召回身旁。
“洛峰主?”有長老看向洛長空。
洛長空面色冰冷,“待會兒我可能顧不上你們,儘量能找時機逃。”
“什麼?!”長老弟子們面露驚駭。
只見洛長空幽幽嘆道:“有人要拿我天宗說事了。”
果不其然,不等眾長老反應,紫雲臺上空憑空出現了三道身影。
“諸位莫慌,吾乃大玄王朝宗人府趙乾,現已查明不久前棄天霍亂一事,只想讓諸位做個見證。”
“什麼?已經查清楚了嗎?是誰?”
“難不成是我們其中的某方勢力。”
一時間全場譁然,人人自危。
紫雲臺上空的鏡花水月將趙乾的話語傳遍了玄洲各處。
有膽大的詢問道:“敢問前輩,霍亂之事難道有參加升靈大會的勢力?”
趙乾露出蒼老的面容,冷聲道:“不錯。”
“與棄天教勾結虐殺無數天驕的勢力便是…”
“月落天宗!!”
“什麼?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月落天宗在那驛館中的人可沒有半點閃失,我早就懷疑了。”
“不錯,我也早就發現了,藏得可真深。”
“可惜了,早點查明就好了,讓那餘燼逃過一劫,我就說他怎得這般順利得到魁首,都說棄天教用邪術煉天驕靈根當養物,我看那餘燼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肯定是用了邪法。”
“定是如此。”
正所謂痛打落水狗,不管有沒有與月落天宗有仇的都開始認定月落天宗與棄天教勾結。
“放你孃的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來殺便是。”
洛長空震怒,兩柄長劍同時出鞘,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劍指蒼天。
上空的趙乾淡淡一笑,事已成定局,不管月落天宗如何辯解都已無用。
“洛長空,此事不是老夫一人做主,是不是汙衊他們會告訴你。”
“他們?”
一劍西來,落入紫雲臺,待看清來人眾修士無不驚呼。
“大河劍仙!”
“師尊?怎麼會?”公孫劍目光微顫,他不相信,也不認為月落天宗會與棄天教勾結,其實有許多明眼人都知道,此事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公孫劍沒想到平日裡溫和的師尊也會做此事。
又有數道身影橫跨萬里來到此處。
“道劍仙也來了,天啊。”
“明鏡大師,還有南離聖宮宮主。”
數位一流勢力當家人齊聚此處。
“月落天宗,老衲實在沒想到會是你們。”
“月落天宗與棄天勾結挖取天驕靈根,這就是證據。”
趙乾掌心反轉,打出一道留影,那正是雪界裡血魔霍亂後的場景,場景再變,數名身穿棄天血袍的身影從月落天宗三千山深處出現而後消失在視線中,一樁樁事件都圍繞著月落天宗。
“月落天宗勾結棄天已被聯合覆滅,從此刻起所有月落天宗之人都將成為王朝通緝者,勾結魔教,人人得以誅殺之。”
趙乾此話一落可謂是一呼百應,百萬修士咒罵,仇視,將月落天宗視為魔教妖人。
至此,洛長空已經明白了,一切都是因為餘燼出現。
一顆道心頃刻崩碎,洛長空雙眼含淚,一幕幕場景在他眼前閃過,從餘燼入宗天降異象,到師叔祖現身,再到傾全宗之力培養,到頭來原是加速了天宗的覆滅。
“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洛長空仰天狂笑,他雙眸流淌出兩行血淚,長髮掙破發冠倒豎沖天,身旁的白衣陽神一步跨出與他身體重合。
洛長空手握半仙兵祖竅中的本命飛劍立於頭頂,他陰寒的目光掃向整個紫雲臺修士,一字一句道:
“我入合道了。”
一瞬間,凡是他目光所及逍遙境之下的修士元神全部齊齊炸碎。
“大膽,此獠已成魔,諸位道友速同我誅殺。”
洛長空青衣飛舞,一身氣息無限攀升,他斷去長生路合心中殺道,徹底墮落成一尊殺神。
一出手就是天崩地坼,劍光氣沖斗牛,擎天一劍劃破天際豎劈將紫雲臺兩分,劍光視萬物為齏粉,一劍將整個內城劈開。
無數修士連喊叫都沒有就被劍光泯滅。
“走!有多遠走多遠!”只剩一絲清明的洛長空傳出最後一道音就飛身殺去那四合道五返虛的修士中。
人群中的蚩情看著這一幕手輕微顫抖,他閉上雙目不願再去看。
一隻蒼老大手覆蓋在他的頭頂,蚩情睜眼抬眼看去,眼眶瞬間通紅哽咽道:“爺爺!”
鬚髮皆白的蚩化元搖頭一嘆,“唉!走吧,為了家族爺爺不得不做出選擇。”
蚩情被帶走,他忍不住回頭看去,就見遠處天際被劍氣分割,日月無光,一襲青衣持雙劍殺得血流滾滾,伏屍百萬,劍光不再是那光潔的月光,而是猩紅的兇光。
天地間,一輪遮天紅月浮現籠罩著整座聖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