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一斂下眼簾看了她一眼,嘴角挑過一抹譏諷的笑意。
“有沒有聽懂你自己很清楚,沒必要在我面前裝模做樣,明天之前收拾好東西離開裴家。”
裴萱萱兩腿一軟,滑倒在了裴昱一腳邊。
她仰著頭,眼淚從她那雙委屈的大眼睛裡滑落,怔怔得像是不知所措。
裴萱萱顫抖著手指緊拽著裴昱一的褲腳,晃了兩下。
“哥哥,萱萱不想離開,我是從媽媽那裡聽說了林姨是江城人,而那符是哥哥請的道長所託,我只是想從林姨的手中要回來給哥哥。”
“哥哥你相信萱萱好不好?”
他接連的幾句話讓裴昱肆愈加茫然,半點沒理解。
但想到方才影片裡的對話以及裴萱萱蒼白無力的解釋,裴昱肆眉峰蹙緊。
見裴萱萱已經開始抽泣了,裴昱肆沒再追問,想著具體緣由可以過會兒再耐心問。
當務之急,是要讓大哥改變將人送去孤兒院的想法。
“大哥...林姨那人詭計多端,說不定萱萱真是被她逼的。”
“在誣陷沅沅的事情上,萱萱確實是做錯了,但最近她也誠心悔過了,沒必要把她送去孤兒院吧?”
裴昱一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可笑的言論一般哼笑了聲,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看裴昱肆。
“你們送走沅沅的時候不還是挺果斷的嗎?到現在還想要維護裴萱萱,難怪沅沅寧可待在謝家也不願回來。”
“孤兒院是你上次聯絡過的那一家,等她收拾完東西,讓管家送她過去。”
裴萱萱小臉上佈滿了斑駁的淚水,眼神多了幾分恐懼。
“哥哥,我能不去嗎?”
“以後我好好聽你的話,也會很努力地勸沅沅回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四哥哥你快勸勸大哥哥,萱萱不想走。”
裴萱萱眼淚是不斷往下流,可憐巴巴地望著裴昱肆。
像是緊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還沒等裴昱肆開口,裴昱一便先一步將她的話接了過去。
“你這些狡辯的話別人興許會信,但我不會,我想你應該明白該記得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
“要我改變注意,絕無可能,你要知道就你對沅沅做過的事情,若是可能,我定是會將你送進監獄。”
裴萱萱怔怔地看著他,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
裴昱一目露睥睨地瞥了她一眼,闊步離開。
裴昱肆實在捉摸不透平日裡很是疼愛萱萱的大哥為何今日舉止如此怪異。
事態都嚴重到了說出送監獄這種話。
甚至於看萱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仇人一般,令人生寒。
裴昱肆神色複雜地看著裴萱萱,嘆了口氣,跟著裴昱一上了二樓進了書房。
傍晚,裴萱萱便被管家開車送去了孤兒院。
裴昱一隻准許她帶走一個行李箱,其他東西一概不準拿走。
離開之際,裴昱肆還在書房與裴昱一做最後的掙扎,沒有去送裴萱萱。
但別墅外院,裴家傭人全都湊齊了看熱鬧。
裴萱萱平日裡脾氣大得很,無論是老傭人還是新僱傭的,都沒少受她的氣,加之多少也聽說了她與林姨對沅沅做的事,這會兒幾乎沒人同情她。
書房落地窗前,裴昱肆望向裴萱萱上車的小背影,深深皺了眉,
“大哥我想不明白,沅沅的事情不是已經翻篇了嗎?為什麼突然間趕走萱萱?”
裴昱一沒回答他的話,從抽屜裡拿出了從裴萱萱那兒得到的符,放在桌面上推到了裴昱肆面前。
迎上裴昱肆詫異的目光,他不緊不慢地開口:“今晚戴上這張符睡覺,明天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了。”
翌日。
裴昱肆準時準點起來吃早餐,心下疑惑裴昱一所給的符怎麼半點用都沒有。
說什麼睡一覺起來就什麼都會明白。
可他此刻較之昨日,那是更茫然了。
他確實是佩戴在了身上睡了一覺,但除了睡得不安穩,沒任何其他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