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和楚舟陽的住處,戚父戚母看著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戚楠白,有些不放心,陪了他好一會兒才離開。
“小白……”楚舟陽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戚楠白留下一句話,轉身回了房間。
楚舟陽看著戚楠白的背影,默默低頭。
洗漱完之後,戚楠白坐在床上,頭髮溼漉漉的,淡綠色的睡衣將青年顯得格外單薄蒼白。
要是讓柷郚看到他又不吹頭髮,一定會走過來,將他吻的喘不過來氣,然後再抱著他去吹頭髮。
戚楠白想著,唇角微彎,漂亮的眸子漸漸泛紅,給白皙的青年添了一絲破碎的感覺,戚楠白呆愣了一會兒,回過神,慢慢起身去吹頭髮。
吹完頭髮回來,戚楠白拿起手機,看見池予給他發了訊息,纖細的手指點了點手機介面。
——小白,怎麼樣,今晚過的開心嗎?
——哎,你答應邢裕澤的求婚了嗎?
看見求婚兩個字,戚楠白呼吸一頓,微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茫然無措,盯著那兩個字看了許久,才顫抖著雙手倉惶的撥通池予的電話。
“喂,小白。”那邊的池予聲音歡快。
而戚楠白半晌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哽了哽,才緩緩開口,“什麼……求婚……”
“啊?原來你還不知道啊,哎呀,我都露餡了。”池予有些懊惱,他覺得自己毀了小白的驚喜。
“小予……什麼求婚……”戚楠白聲音不受控制的帶上了哭腔。
“哎,別哭呀,怎麼開心的事還哭呢,哎呀,我告訴你就別哭了啊。”池予語氣慌張的哄著。
“這是我從霍起那兒得到的內部訊息,邢裕澤說競標結束後就向你求婚,就在你倆那大別墅……”池予說著從霍起那聽來的,還沒說完,戚楠白就迅速起身,隨意的套了一身衣服,拿著車鑰匙跑了出去,甚至連拖鞋的沒有換。
車窗外的霓虹燈飛馳而過,翻湧的情緒在這段不算短的路程中漸漸趨於平靜,等到了別墅的時候,動盪了一天的情緒,已經沒有精力再起一絲波瀾。
輸入密碼開啟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暗,戚楠白伸手開啟燈,很奇怪,明明是住了很久的房子,現在卻顯得那麼冰冷陌生。
別墅裡空無一人,只有客廳桌子上那個紅色的絨稠盒子,給客廳添了一絲暖色。
戚楠白緩緩邁步走到桌邊,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拿起那個盒子,是卡地亞的最新款,設計簡約,浪漫的玫瑰金上鑲嵌著一顆璀璨奪目的鑽石,戒身內側清晰的刻著NanBai。
戚楠白靜靜的看著這枚戒指,良久,沉默著把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戚楠白把五指伸展開,微微揚起,鑽石在客廳的燈光下更顯晶瑩絢爛。
“真好看……”
空嘮嘮的心被填滿了一瞬,戚楠白唇角微彎,聲音很輕,輕到即使別墅裡寂靜無聲,也聽不清晰他剛剛呢喃的話語。
*
清晨的陽光,帶著絲絲暖意,戚楠白穿著灰色高領毛衣,望著窗外剛過了冬天,還光禿禿的樹枝,微微出神。
身旁空無一人,戚楠白睫毛上下煽動,斂了斂眸,不經意的環顧教室,紅唇微微抿起。
不在……
戚楠白握住筆的指尖發白,上課鈴聲響起,他卻無法靜下心來,總是無意識的出神,思緒中全是那人。
漫長的課程終於結束,戚楠白整理好東西,快步離開教室,朝食堂走去。
意料之中,沒有見到霍起和伍仁,戚楠白微微垂下眼眸,平靜的吃完飯,在送餐盤的時候,如願的看見了伍仁,戚楠白走向他。
伍仁看見戚楠白,眼神有些複雜,戚楠白沒有看他,只是垂著眸,密長的睫毛掩飾住眼中的情緒,聲音輕輕的,“伍仁,阿澤……他今天沒來上課,是有什麼事嗎?”
伍仁張了張嘴,剛想要說話,一個身影就把伍仁往後拉,擋在兩人之間。
“關你什麼事,現在在這兒裝什麼?”霍起的聲音帶著譏諷,“戚楠白,你和楚舟陽好能耐,仗著邢子喜歡你,把他往死裡騙。”
“以後你和邢子不再有任何關係,給我離的遠一點兒,他也一定不想看見你。”'語氣帶著寒意的說出這句話。
堂堂戚家大少爺,被人指著鼻子罵,一言不發,戚楠白靜靜的聽著霍起的話,心臟又開始隱隱作痛,唇舌之間帶著酸澀。
“好了,霍起。”伍仁拽了拽霍起的衣服,霍起這才壓下脾氣,不再去看戚楠白。
伍仁看向戚楠白,柔聲開口:“他沒事,只是請假休息一天。”
戚楠白緩緩抬眸,眸光氤氳,紅唇微張,清冷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暗啞,“我知道了,謝謝。”
*
心不在焉的上了一天課,在晚上放學的時候,腦子跟著腳走,等回過神,戚楠白已經走到去柷郚他們宿舍的小樹林了。
戚楠白後知後覺的停了腳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緩緩離開了。
在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對面走過來三個人,柷郚站在中間,聽著霍起和伍仁拌嘴,哦,是霍起單方面的,柷郚聽著,不知道霍起說了什麼,柷郚輕輕笑了笑,笑容淺淡有些漫不經心。
柷郚不經意的抬眸,看見了不遠處的戚楠白,察覺到柷郚的目光,戚楠白僵在原地,心臟飛快的跳動著,手緊緊攥著毛衣的一角。
他本來想趕緊離開,可是柷郚一看他,他的腳下就像在地上紮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對上柷郚的視線,戚楠白下意識的想要對他笑,柷郚看見他沒什麼表情,沒等他做出反應,柷郚就淡淡的移開了目光,與他擦肩而過。
戚楠白臉色有些蒼白,就那麼怔愣的站在原地,霍起也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直接越過他走了。
伍仁停下,看著戚楠白捏的發白的指尖,微微嘆了一口氣,“外面挺冷的,趕緊回去吧。”
戚楠白輕輕點了點頭,淺笑,“好。”
寒風瑟瑟,戚楠白的臉被刮的有些疼,卻不極剛剛柷郚漠然的目光,讓他彷彿被寒冰裹住,冰冷徹骨。
也是,沒罵他就不錯了。
戚楠白蜷了蜷微涼的手指,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忽略掉鈍痛的心臟,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