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言言抱著西瓜換了個方向,好像吃西瓜賞夕陽也不錯。
太陽落下西山,在地裡勞作的人慢慢回家,老爺子也搬了把椅子過來和她躺在一起。
路過的人看見都要調侃他們幾句,看見她就說喬家小孫女來了。
喬言言以前沒少來,逢年過節來,她自己有時間也來,當時和村裡的小學生玩的火熱,天天霸佔村裡的小超市。
村裡的人都很熱情,每次見面都會打招呼,老爺子和喬言言都樂呵呵的應著,時不時聊幾句家常。
天邊的晚霞散去,周執宴提著菜回來了,短袖黑褲,手上被蚊子咬了幾大包。
老爺子看見了讓他去抹藥。
“你去田裡怎麼不噴花露水呢,手上被咬得都是,客廳的櫃子下面有藥膏,你去抹點。”
他把剛摘的蔬菜放在院子裡的桌子上。
回道:“剛才忘記了。”
喬言言的視線落在他手臂上,左手右手都被咬了,又大又紅的包,在光潔的手臂上看著嚇人。
她又忍不住說他,“說你狗,你真是狗腦子啊,這點事情都能忘記。”
周執宴沒嗆回去,只是默默的說:“沒事。”
喬言言看著那紅包都覺得刺撓,他手上有五六個,他怎麼忍住不撓的?
盯著盯著她就發現了華點。
“你那右手怎麼回事?”
她剛才仔細看才發現的,他轉身時右手手臂偏內側一點有淤青,他手臂垂著根本看不見。
他抬起手擱在耳邊才露出全貌,比他手上的青筋顏色還深。
老爺子也詢問他是不是摔倒了。
周執宴擺手說沒事,“前兩天不小心磕到了。”
“上藥了沒有,家裡應該有藥可以噴一噴。”
“不用擔心爺爺,過兩天就好了。”
周執宴根本沒放在心上的態度讓她冒火。
“爺爺別管他,這種人截肢了才好呢,反正他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喬言言的話火味十足,他要是聽不出來,就白活了。
“我一會抹點藥好的快點,明天好除草。”
喬言言把頭撇到一邊不理人,他那話像她多管閒事似的。
老爺子無奈搖頭,這丫頭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倔。
周執宴摘了好幾種菜,有豆角、茄子和黃瓜,老爺子閒著沒事擇擇菜。
喬言言還抱著西瓜一聲不響,老爺子把籃子往前放,弄出一點聲響。
“還生氣呢?”
喬言言悶悶的說:“誰生氣了?”
手裡抱著西瓜,手抓著勺子戳果肉。
見狀,老爺子大聲說:“是,沒人生氣,那西瓜都被霍霍的不成樣子了。”
老爺子明目張膽的取笑,她羞憤的將西瓜重重放在桌子上,半圓的瓜皮內全是西瓜汁。
老爺子又不顧她死活的說:“晚上有西瓜汁喝咯。”
看著老爺子喜笑顏開的臉,喬言言生悶氣的撅起嘴巴。
“哼,就會取笑我。”
周執宴上好藥出來把手機遞給她,“無聊就看我手機,我有流量。”
他想著給她解悶,他才離開幾分鐘感覺她更生氣了。
周執宴狐疑的看向老爺子,老爺子一臉高深。
“小周過來擇菜,不然吃飯要晚了。”
他坐著擇菜,視線依舊放在她身上,這小姑娘太容易鬧脾氣了。
老爺子把一切看在眼裡,眉眼彎起。
小姑娘原先還氣著,後來拿起桌上的手機開始搗鼓。
他沒上鎖,頁面很簡潔,軟體也很少,連追劇的軟體都沒有,她連忙下一個。
下載途中她忍不住檢視他的手機,通訊錄、相簿、微信、瀏覽器,乾乾淨淨。
這不會是個備用機吧?
喬言言眼神瞟向他,周執宴不明所以。
下好之後開始專心追劇,周執宴看她安靜下來收回視線。
湊近老爺子問:“爺爺,我們這為什麼不裝寬頻啊?”
老爺子邊擇菜邊回:“村子裡的年輕人少,在家的老年人都種點農作物,自然沒人在意這事了,大家的娛樂活動就是串門聊天,看看電視,閒的時候上城裡找找親戚,很少有人關心上網的事。”
這村子裡最關心網路的人就是喬言言了。
周執宴又問:“言言以前來也天天抱怨?”
她來的次數不少,不可能每次來都因為網路氣到不行吧。
老爺子笑著搖頭,“她之前可顧不上這些,天天和村裡的孩子在小賣部窩著,不是去小河邊玩就是去瓜田裡摘瓜,孩子們現在還沒放假,所以她無聊。”
周執宴想起她小時候也是這樣,總是愛帶著一幫小弟亂逛,小廣場裡總有他們的身影。
他能想象到她一個高個子成年人在一群小孩中稱王稱霸的場景。
放眼望去就看見她認真追劇的神情。
她現在算乖了。
晚飯是隔壁阿姨做的,是專門聘請的廚師。
老爺子今年六十多,平日的飯菜都是請阿姨做的,胃口不好的時候會自己做點簡單的對付。
菜不算豐富,都是家常便飯,燒茄子、豆角炒肉、蔬菜湯還有一個拍黃瓜。
天空布上黑幕,他們把飯桌搬到院子裡。
喬言言望著清淡的飯菜無聲嘆氣,她不愛吃寡淡的,最不喜歡的燒茄子還放在她前面。
老爺子看她愁眉苦臉的讓周執宴把茄子拿過來。
“小周,你把豆角和茄子換一下,言言不愛吃茄子。”
他把豆角和茄子換了位置。
周執宴先前不知道她不愛吃,他們和睦相處的次數少,一起吃飯的時間更少。
喬言言苦哈哈的開始吃黃瓜,邊吐槽。
“爺爺,家裡沒有好吃的嗎,好素。”
拍黃瓜酸酸脆脆很開胃,她突然想吃冷麵了,這裡沒有隻能回去吃。
老爺子安撫她的情緒,“明天再做好吃的,早上爺爺就去釣魚,你不是喜歡吃魚嗎。”
老爺子的魚塘打理得不錯,釣上來的魚肉質肥美。
想到美味的酸菜魚她暫時妥協。
“我要吃酸菜魚。”
老爺子點頭答應,“可以,現在先吃飯。”
喬言言才慢吞吞的開始吃飯,還是稀飯。
吃完飯還是周執宴收拾,鍾女士好像有預知能力,這裡真的缺一個幹活的。
飯後聊天爺爺說菜田裡需要除草,周執宴好像又派上用場了。
她和老爺子坐在院子裡賞月亮,不遠處周執宴在洗碗,喬言言覺得他好像一也有點用處。
不過詫異他一個大少爺願意做家務。
他們就像貧窮時期的農村,家裡總要有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來做家裡的頂樑柱。
他是一家人的希望,在外人面前是掙錢養家的男子漢,在內是照顧妻兒的好丈夫。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周執宴也許能成為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