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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沒有和他牽扯不清

經歷了早上那兩個同事的當面調侃議論,春草已經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果然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遇見的同事都有意無意的和她打招呼,而且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只是那些笑容,看在春草眼裡,格外的刺眼。

春草對她們的各種帶著目的的搭訕,都默不作聲,只是微笑點頭。

腦子和嘴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願意怎麼想、怎麼說,不是她一兩句爭辯就能扭轉的。

檢查完自已負責的包廂區域,春草覺得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營業時間到來。

她笑著往後廚的方向走去。

作為飯店的主廚,馮叔有自已的休息室。

春草正準備敲門的時候,馮叔穿著工作服正好拉開了休息室的門。

兩人均是被嚇到了,但看清對方是誰之後,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只是,馮叔陰沉著臉,沒有像往常那樣露出爽朗的笑。

他盯著春草看了一眼,然後哼了一聲,揹著手往工作臺走去。

春草被馮叔的舉動弄的莫名其妙。

她呆愣了一會兒,又趕緊跟上前去,在他身後輕聲問:“馮叔,你怎麼了?生氣了嗎?”

馮叔聞言,倏地停下腳步,偏頭看向春草,壓低聲音問:“你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和那個陸總牽扯不清來著?”

馮叔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聽在春草的耳中,卻如擂鼓擊中心臟。

春草在最初的驚慌之後,心裡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淌過。

母親去世後,她失去了家,沒有了家人。一個孤獨的生活在這個世上,無論遇到什麼問題,從來都是自已一個人經歷一個人扛。

事情做對了或者做錯了,從沒有人來關心過、在意過。

在和陸思行的這件事情上,馮叔帶著怒氣的責問,雖然語氣有些嚴厲,但對春草來說,就如同得到了長輩的關心一樣,有種還有家人在身邊的感覺。

馮叔用了“牽扯不清”,一個聽起來相對比較溫和的詞來形容今天眾人的流言蜚語的核心問題。

春草咧開嘴,迎向馮叔憤怒中又帶著擔憂的目光。

她笑著說:“馮叔,我說那些都是謠言,我和他沒有牽扯不清,你信我嗎?”

馮叔聞言,臉色緩和了不少,但依然很嚴肅,“確實是謠言?那怎麼有人說昨天是他送你回酒店的,而且你還改頭換面,一身名牌?別騙我說是自已買的啊,名牌的東西我諒你也捨不得買。”

春草笑說:“是他送我回來的,衣服也是他買的,他說是為了工作,我沒法拒絕。”

馮叔皺了下眉,“沒法拒絕,所以就接受了?”

春草連忙搖頭說:“沒有接受,我昨晚已經送去幹洗了,等兩天就還回去。”

馮叔這才點點頭,:“嗯,這樣做最好。很多人變壞、變的不自愛,就是從貪便宜和愛慕虛榮開始的。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做事更加要謹慎些。”

春草笑著,使勁兒的點頭,:“嗯,馮叔,我記住了,我不會變成那種人的。”

馮叔聞言,臉上又露出平日裡爽朗的笑來,“那我就放心了。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我昨天和陸總去看了現場,我想把見到的情況再和你說說。”

春草說出了自已的目的。

馮叔讚許的點點頭,心中也明白了總店會一直任用她的原因了。這丫頭雖然不愛和人打交道,但做起事來卻是很認真負責的。

春草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馮叔,“馮叔,這是我整理的筆記,你有空可以看看。”

馮叔接過那個巴掌大的小記事本,翻開看了幾頁。春草甚至簡單的畫了個地形圖,筆觸稚嫩,但卻讓人看的清晰明瞭。

馮叔再一次被春草的認真感動到了。

但是他盯著那些字看了沒一分鐘,眼睛就受不了了。

“丫頭啊,我說你怎麼不用手機把現場的照片拍過來呢?我這老花眼,看這些字可有些費眼啊!”

春草一聽,臉不由的紅了。

“我,我的手機沒有拍照功能。”

馮叔聞言一愣,然後又爽朗的笑起來,“哎呀,是我要求高了。沒關係,要不我邊看你邊和我講講?”

春草抿唇點了點頭,同時在心裡更加肯定了換隻智慧手機的必要性。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春草說了自已現場見到的情況,也針對一些問題提出了自已的想法。

春草說起工作時神采飛揚,絲毫不見平日裡寡言怯懦的模樣。

馮叔對春草露出讚賞的表情。

“阿春啊,你說的情況很有用,我有幾道菜要根據實際情況做下調整,幸好你說了,不然到時候可就要影響我們酒店的業務水平了。”

“真的嗎?這些資訊有用就好。”

“嗯,很有用。我馬上就去改選單,下午那個陸總過來要看選單了。”

春草聞言,神情一怔。

陸思行又要來酒店了嗎?

春草不由的抓緊了衣角,她不想見到陸思行。

尤其是在現在的情形下,她不希望陸思行聽到酒店裡關於兩人關係的各種謠言。

可是這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阿春,怎麼了?”馮叔見她突然沒了聲音,不由的出聲問。

“沒,沒怎麼。馮叔,下午就只談選單的事兒,對吧?”春草猶疑的問。

“我接到的通知是讓我準備好選單,說陸總和那個陳經理一起過來,今天就要把單子定下來。”

“哦,那應該就是隻談選單了。”春草低聲嘀咕。

“你說什麼?大點聲!像剛才給我講現場、提建議那樣說話!”馮叔提高了聲音。

春草對著他露出一抹笑,笑容牽強。

這時的春草又恢復了一慣的唯唯諾諾的模樣。

馮叔嘆著氣搖了搖頭,轉身去了工作臺。

一個人要想發生改變,必須得有發自內心的意願,否則旁人再如何敲打與焦急都沒用。

春草離開後廚,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雖說她沒有像馮叔一樣接到通知,下午的事有可能她不需要參與。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總是感覺到陣陣不安,像是有什麼事兒就要發生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