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少年少女們面面相覷。
他們沒見過林雨晴這麼失態的樣子，所以看到林雨晴這麼迫切，都有些震驚。
這時，方和的目光也朝他們轉了過來。
“你們考慮好了嗎？要不要籤合同？”
面對方和的詢問，四人都沉默了。
“怎麼了？是怕我給你們下陷阱嗎？你們不用擔心，你們的合同都受到聯盟科學院承認的，只要你們簽了這份合同……”
“不是這樣！”
宋劍詩抿了抿唇，抬起頭來，眼神如劍般銳利：
“我不知道您看重我們什麼，但我自知配不上這份薪水，所以，請容我拒絕。”
在宋劍詩身邊，眼神陰騭的少年、眼睛大而明亮的少年、身上有許多淤青的少女也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方和，
儘管他們什麼都沒有說，但從他們的眼神中，方和讀懂了他們的意思和宋劍詩一樣。
他們不接受無緣無故的“施捨”，哪怕是善意的。
“這樣子啊……”
方和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
“這樣吧，我給你們開四千的月薪，但我對你們的要求很嚴格，可以接受嗎？”
少年少女們面面相覷，似乎都有些猶豫。
見這些少年少女們疑惑的樣子，方和笑了笑：
“我知道你們不想被一份工作束縛在這裡，你們是展翅的雄鷹，總有一天會翱翔於九天之上的，不過不論你們怎麼想，都不會和這份工作有衝突，
“我這份工作要乾的活不多，大部分的時間是要求你們學習文化知識……
“你們知道的，我是幹科研工作的，所以我對你們的學習任務會要求得非常嚴格。”
少年少女們的眼神出現了些許動搖，變得猶豫不定。
見狀，方和趁熱打鐵，開口誘惑道：
“我會給你們提供最好的師資，在這裡學習和在學校學習不會有區別，你們也可以去參加高考，但我相信不論你們考到哪個大學，都沒有我這裡能獲得的教育資源多，
“你們好好考慮一下，是在我這裡安穩地成長起來，還是回去，過你們原來的生活？”
終於，第一個沒禁受住誘惑的人出現了。
那滿身淤青的少女站了出來，怯生生地說道：
“我，我可以來這裡工作，其實我可以不要工資的，我，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了……”
“開玩笑，不要工資怎麼行？以後會有人說我虐待你們的！就這麼定了，在這裡簽字吧。”
方和抽出一份合同放到少女身前。
少女接過合同，毫不猶豫地在合同上籤了字。
簽完合同，她抬起頭時，眼角已經噙滿了淚花：
“謝謝。”
“你這……你這別哭啊，別搞得好像我逼著你們籤合同的一樣！”
方和看少女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連忙朝林雨晴抬了抬下巴：
“快，去哄哄她，快去！”
林雨晴鼓著腮幫子白了他一眼，隨後將少女拉到一邊，柔聲安慰起來。
有了少女牽頭，剩下的三個少年也陸陸續續地在合同上籤了自己的名字，交到方和手中。
“你們明天來上班就好了，我會給你們安排學習任務和工作內容的。”
方和笑著收起合同，忽然似想到了什麼，又抽出了一張紙，對四人說道：
“還有一個請求，就是，怎麼說呢，嗯……”
說著說著，方和竟有些扭捏。
在少年少女異樣的目光中，方和臉色微紅：
“你們幾個再在這張白紙上籤個名可以不？沒別的意思，就當是幫我個忙。”
少年少女們望著方和的目光越發怪異，就連林雨晴都一臉納悶。
四個人陸續在白紙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後，方和匆忙地和眾人告別，然後逃也似地離開了。
“小晴姐，他最後為什麼要我們在白紙上簽名啊？”
眼睛大而明亮的少年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
林雨晴撓了撓頭：
“總感覺他好像……好像是那啥似的。”
好像在追星似的。
儘管林雨晴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強烈的即視感，但這個感覺太過荒謬，又讓林雨晴有些不太確定。
“大人物都是這麼奇怪的嗎？”
宋劍詩不由得感慨。
——————
搞到他們的簽名了，嘿嘿嘿……
方和望著白紙上四個清晰的名字，臉上止不住地浮現出微笑。
宋劍詩、傅達、齊飛、張錦纓。
儘管方和也曾身居高位，但還在軍伍生涯當大頭兵的時候，這四位傳奇英雄的名字就已經聽出繭子了。
那時的方和做夢都想要一份英雄的簽名，任何一個都行。
如今總算圓夢了，而且還是圓夢X4。
這讓方和感到格外的滿足。
正當方和將紙條收起，盤算著應該將這張簽了四位英雄簽名的白紙裱在什麼地方的時候，忽然朝這裡走來的一行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方和仰頭望去，正看到趙朝陽此時正推著坐在輪椅上的人朝這邊走來。
輪椅上的人老態龍鍾，滿頭灰白的頭髮，臉上佈滿了老人斑，四肢有萎靡的跡象。
“方研究員！”
趙朝陽微笑著說道：
“跟你引薦一下，這位是王寧王老前輩，聯盟僅有的幾位銀河學者。”
“前輩好！”
方和肅然起敬。
人類聯盟的恆星學者多如繁星——是真正意義上的多如繁星，有人還曾用笑話打趣說，朝研究員論壇丟一個磚頭過去，保不準就能砸到幾個恆星學者。
而銀河學者的數量卻是屈指可數，平日裡連見上一面都未必可得。
這位王寧王老前輩生平學術成就無數，最出名的，就是為人工智慧中央控制系統“賦予人格”——小薇。
儘管之後王寧老前輩晚節不保，因為小薇的反叛，王寧老前輩被冠以“災厄之父”的惡名，但無可指摘的是，小薇確實為聯盟解決了不少棘手的問題，
而小薇的反叛，歸根結底是因為相關技術人員缺乏警惕，沒能及時將出現了問題苗頭的小薇扼殺在搖籃裡。
“不用這麼拘謹，我就是來見一見你，見一見人類聯盟的未來。”
王寧老前輩擺了擺手，笑道：
“最近方研究員名頭可是十分響亮啊，我待在研究院裡，老是從老友口中聽到你的事……我已經老了，人類聯盟的未來，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你可得多多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