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和猛然恢復了清醒。
他緩緩推動著金光，將所有的眼球籠罩。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
耀眼的金光中，宛若無邊無際的眼球被徹底淨化，天空重新恢復了清澈。
方和緩緩落下，環顧四周，那些目光中有敬畏、有羨慕，還有恐懼。
新事物的出現總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然後才能逐漸被世人所理解和接受。
“這就是詭物。”
方和平靜地對眾人說道：
“這只是開始，未來會有無數這樣危險的東西降臨，而我，將帶領你們走向勝利。”
眾人靜靜地望著方和，過了許久，宴會中央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在座的都是地位高貴的學者，即便詭物就在眼前，他們也會在求證後，才會徹底相信方和的話。
留給人類的時間並不多，但方和並不急於一時。
正當方和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會場中出現了一陣微弱的能量反應。
一些能量武器的運轉多半都伴隨著強烈的能量反應，為了保證多人作戰時不會相互影響，武器上一般都會裝載著壓制能量反應的裝置。
方和猛地轉頭望去，正看到那位銀河學者，人工智慧之父，小薇的創造者——王寧，朝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王寧手中握著一個狹小的長管，正對準了他的眉心。
光芒一閃而過，帶著錯愕和茫然，方和瞪大了眼睛，緩緩倒了下去。
——————
……
“醒了？”
“醒了，他醒了！”
“快，端點粥來！”
“好的師傅！”
……
過了許久，方和從深沉的黑暗中醒來。
面前不再是淡金色的紗帳，而是一個簡陋的民房。
不，或者說是四處漏風的茅草房更合適。
在方和眼前，有兩個光頭的沙彌，正好奇地打量著他。
“施主，你醒啦？”
其中一個沙彌端著一碗金澄澄的湯，端到方和麵前：
“餓壞了吧？方丈給流民們施粥，還剩了些，快嚐嚐吧。”
給流民施粥……災荒了，還是打仗了？
大概是打仗了吧……
給流民施粥還能剩下一些？
方和訝異地朝那兩個沙彌望了一眼，搖了搖頭：
“我不餓，謝謝。”
“施主還是莫要強撐，餓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其中一個沙彌雙手合十，虔誠地說道：
“若使一切人知佈施之福。如我所知者。我們佛說超脫，卻也知生命可貴，若施主舍了這份粥食，惡了自己的性命，也是莫大的罪業。”
“我真不餓。”
方和揉了揉額頭：
“這裡是哪？你們是哪家寺廟的和尚？”
“這裡是康州永寧縣南區，我們是金光寺的僧人。”
沙彌雙手合十，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方和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康州……永寧縣……是在北疆嗎？”
沙彌的眼神變得很奇怪：
“施主，北疆距離我們萬里之遙，這裡怎麼可能是北疆？施主是北疆人嗎？”
“我……”
方和正要自曝身份，整個人忽然愣住。
天機閣被皇帝和北疆七十二氏族聯手滅門了。
如果他自稱天機閣身份，恐怕會被兩方聯手通緝。
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強，如果再被圍一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活下來……
“我不是北疆人，是逃難來的。”
方和改口說道：
“現在北疆戰事如何了？”
兩位沙彌對視一眼，都有些沉默。
“皇朝敗了嗎？”
兩位沙彌又對視一眼，眼神都有些驚訝。
他們疑惑地望著方和，齊聲說道：
“十年前，皇帝遇刺身亡，皇朝早就已經分崩離析，現在是九路諸侯治世。”
“皇帝？遇刺？身亡？”
方和暗暗讚了一句好死，然後問道：
“我從山裡來，對外界的事不怎麼了解，能不能跟我講一下現在外面發生了什麼？”
“施主先喝粥吧，喝完再講。”
沙彌端粥到方和麵前。
方和無奈，稀里嘩啦地把一碗粥喝了個精光。
沙彌臉上這才露出了笑意，他將方和手中的碗拿回，細細地和方和講起了這十年來發生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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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北疆七十二氏族大舉進犯皇朝，連破五城，勢不可擋。
值此危難之際，皇帝駕崩，偌大的皇朝瞬間分崩離析，諸侯恐北疆兵鋒，紛紛投效北疆麾下，欲行從龍之功。
然北疆並不買賬，來一個殺一個，盡顯殺星本色。
遂十八路諸侯聯軍北伐，要與北疆七十二氏族決一死戰，後全軍覆沒。
北疆七十二氏族瘋狂擴張，數百城連番淪陷，北疆越戰越勇，所向披靡。
然此事不長久，北疆人口畢竟有限，加上天怒人怨、人人痛恨，擴張到了一定程度，攻勢便緩了下來。
至此十年，十八路諸侯被打得剩下僅八路諸侯，算上勢力最為龐大地北疆一路，共九路諸侯分治天下。
由於北疆的存在，剩餘的八路諸侯同仇敵愾，互不稱王，約好了滅北疆後再逐鹿中原，故當今天下還算平穩。
……然而誰也不知道戰爭將會什麼時候到來。
“那個刺殺皇帝的人是誰？”
“唔，那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謝謝。”
方和站起身，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你們救了我的命，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我別的不擅長，打架砍人還算精通。”
“打架砍人？”
沙彌連連搖頭：
“我佛慈悲，怎能行傷人之事？”
“慧能，城西那邊……”
“城西？不可不可，這不是陷人於險地之舉麼？”
“可是……”
兩個沙彌對峙起來，一個表情焦急，另一個連連擺手，顯然意見未能達成一致。
“你們遇到麻煩了是吧？”
方和挑了挑眉：
“給我一把刀，麻煩我幫你們擺平。”
“這……”
兩個沙彌似乎有些意動，但看上去都有些猶豫。
“對了，他怎麼招惹你們的？”
方和好奇地問。
是什麼樣的矛盾，能當兩個和尚起了買兇殺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