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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冤家路窄

張阿姨的稱呼讓我呆滯了一秒,然後突然心裡溢滿了無法言說的感動。

老吳家的露露。

吳老師這麼向老鄰居介紹我,不是老秦家的,也不是老宋家的,是老吳家的。

所以吳老師說的給我機會,是一個讓她自己全身心接納我的機會?

齊若然卻很震驚,她似乎不知道吳老師已經向她媽媽介紹過我了。

“媽你說什麼?吳阿姨跟你說過什麼了?吳阿姨還沒認清這賤女人的真面目嗎?她一直纏著阿巖,你知道的……你說過的,你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是你女兒!”

齊若然一副被親人背叛的樣子,憤怒得無以復加,她本來還扶著張阿姨,情緒到的時候有點不注意分寸。

說到最後,她用力甩開了張阿姨的手。

張阿姨本就剛出院沒多久,一下子就身形不穩,搖搖欲墜。

我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氣都透不上來,想幫張阿姨呢,結果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兩個人被一個姑娘弄得扶著牆頗有些狼狽。

登記處的護士看不過去了,過來喝止:“注意點,這裡是醫院,不要大吵大鬧的!”

齊若然恨恨地看著我:“秦露露,你果然好手段,我會讓你好看的!”

說完竟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是唱哪出?

為什麼要讓我好看?

上次是誰這麼威脅我來著?

言若欣?

所以我的日程裡還得加上對付男朋友鄰居家的女兒?

我無奈地搖搖頭。

張阿姨歉意地對我說:

“抱歉,讓你見笑了,年輕的時候太忙,孩子一直老人帶的多,等發現慣壞了的時候,脾氣已經定型了。到現在還是,她看上的就覺得是她的,稍不如意就發脾氣,二十七八歲的人了,還長不大……唉……”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清官難斷家務事的終極考驗向來不是我的主場。

還好,叫號叫到我了,我晃晃手裡的號碼,跟張阿姨說了句:“抱歉,我得先進去了。”

我扶著張阿姨找個位置坐好,然後進了檢查室。

剛出來,就輪到張阿姨,她擺擺手說她沒事,只是手受傷,不影響正常出行,讓我自己忙自己的去,她一會兒檢查完了自己去找醫生,稍後自己打車回去。

我也沒聖母到那種程度,非得在潛在情敵的媽媽面前表現大度。

主要我自己自顧不暇。

醫院裡的空調一吹,我又給自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出片要一個小時,我跟老安說,我今天怕是又得繼續養傷了,讓他再獨自撐會兒。

他秒回微信:“老子好得很,一點都沒覺得是在撐著!你養好了再回來,衝鋒前線的位置會給你留著的。”

我聞到了一股即將上戰場的味道。

被老薑一家鬧騰到現在,老安始終氣定神閒,這是準備收網了?

舉報個把違法亂紀的企業而已,用不著這麼鬥志昂揚吧?

我怎麼覺得老安在憋大招呢……咳咳咳咳咳咳咳……

本姑娘要缺氧了……

我得快點好啊,不能等老安都吹號角了,老薑都變成秋後螞蚱了,我這邊小姜的事情還沒捋清楚呢。

還有,姜磊那抽風毫無規律的腦子,我不確定我見到他會不會再被傳染到抽風,隨便找個什麼堅硬的物體敲他個過癮。

為了這社會不多一個被迫違法犯罪的良民,請快點讓我好吧……

我每隔五分鐘去醫生門口的機器上查一下報告單,查的門口的小護士都側目了。

而且我每次站起來都是一連串的咳咳咳咳咳,最後護士看不下去了。

“你先簽個回診,片子和報告沒出來,但是醫生電腦上應該能查到了,你咳得厲害,待會兒叫到你就趕緊先進去讓醫生看看,不用等報告了……”

我回以咳咳咳咳,半天沒直起腰來,只能給了個感激的手勢。

不負眾望地肺炎了,醫生說我也是真能抗,咳成這樣還沒引起重視,先住院掛鹽水消炎吧。

我忍著咳問了下大概得多久,醫生對著電腦手指飛舞,眼睛都沒抬一下:

“肺炎標準流程至少住院一週,你看你這陰影程度,少說得十天,看藥效吧。咳成這樣也不是事兒,鹽水估計要住院手續辦完才能掛上,先給你開點止咳糖漿吧,你這還戴著口罩,待會兒昏過去了……”

這醫生果然經驗豐富。

還要一週。

我像個揹負血海深仇的人,馬上要報仇了卻摔折了腿,咬牙切齒在養傷……

太煎熬了。

我把住院告知書發給了老安,老安回給我一大串“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是各種嘲笑我常年鍛鍊卻沒啥用,年紀輕輕還不如他這個快奔四的大叔。

第一次見到把自己往老了說的,我翻了個他看不到的白眼。

然後老安又回了一句:“你好好養病吧,大戲你是看不上了,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他在憋大招!

我氣喘吁吁地辦好住院手續,抱著一瓶止咳糖漿邊喝邊等床位。

宋巖發微信問我怎麼樣了,我咳得直不起腰來,悶了一口止咳糖漿,直接拍了手裡的資料給他。

也沒讓他擔心的意思,就是真沒精力解釋了。

好不容易等到床位,我收拾了東西住進去。

分到一個三人間,最裡面一個老爺子,家人陪著,也在咳咳咳咳。

外面的床鋪上還堆著檢查報告和日用品,人卻不在,估計去檢查了。

我的床鋪在中間。

剛東西放好,想給自己打壺開水呢,結果護士來了,說醫生給我加急了,鹽水先配好了,先給我打上去。

我不能辜負了這份好意,連忙在床上坐好,老老實實把左胳膊伸出來。

這邊鹽水剛掛上,護士端著自己的工具盤準備離開呢,門口一聲尖利的嚎叫,給人家護士小姑娘嚇了原地一個激靈,差點跳到我床上。

“怎麼是這個賤女人!我天天看著她身體還能好嗎?我就說我要住單人病房,單人病房!”

我不用抬頭就從熟悉的聲線裡聽出了是誰。

這麼驕橫,這麼對我敵意深刻,自然是何美蓮女士啊。

但當我抬起頭的時候,看到在何美蓮身邊伏低做小服侍著的人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是言若欣啊。

這是一家人患難見真情,終於接納了彼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