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河的電話打來，接通之後應該就交給了洛小溪。
因為聽筒裡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然後我聽到洛小溪叫我。
她聲音還有些弱，但是她還在安慰我：“露露我沒事啦，傷口包紮好，住院觀察一下就好了。
我手機陣亡了，你要是找我就打給清河哈。你好好在家休息，等陽康了再出來蹦躂。”
我敢肯定她看到姜磊了，她不說，她怕我更難過。
可是我這樣也好難過。
她受傷了還在關照我的情緒。
可我才是實打實讓她受傷的人。
如果沒有我，她不會被姜磊盯上。
姜磊，姜磊……
我咬牙切齒。
他這算殺人未遂！
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跟她說：“我在交警隊，我看到是姜磊，我報警抓他……”
我其實想說，我要殺了他！
洛小溪很著急：
“你趕緊回家躺著好不好，新冠說重不重，但是你這樣發著高燒到處跑，小心心肌炎！
報警誰不會報啊，我早就報了。你放心，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以前不是覺著犯不著嘛？他現在自己作死，自己送上門來等著我們報警抓還不好？”
當然不好，如果可以，我寧願撞車的是我！
我不想誰在我身邊就倒黴，我不想像一個掃把星一樣，我只想那為數不多給我溫暖的人，都好好的。
所以，姜磊，真該死。
宋巖忙完手續出來了，看著我捏著手機不發一言的樣子快步走了過來。
“怎麼了？又燒起來了嗎？”他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笑了笑：“沒事，小溪剛才打電話過來了，只是皮外傷，還好。”
“嗯，顧清河也給我留言了，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去醫院看他倆，他車子還在我這裡。”
我若無其事地說：“好，那我們抓緊時間。”
宋巖把我送回家之後離開。
我又吃了兩顆退燒藥，確定自己腦子沒燒糊塗，打電話給老安。
“老安，我想弄死姜磊。”
“那還不簡單，收購結束，款子不付就行了。
現在老薑一天催三次，我這個節骨眼上毀約，他高低得給我來一刀。
到時候你把他送進去，老薑抵命了，小姜一屁股債，就他那理解能力和媽寶程度，差不多可以上吊了……”
我關節痛到崩潰，手指捏著手機似乎想捏碎：
“我不開玩笑，我真的很想弄死他。他天天在我面前噁心我，我最近身邊一塌糊塗的爛事都是他造成的；他還敢去傷害我身邊的人……他該死啊……”
“唉……不對，這才上午，你這聲音，這怒氣值，喝酒了？”
“姜磊在我小區門口，衝出來，害洛小溪撞車……”
“哦，交通事故，上午咱們已經有號發出來了，車主為了躲避行人撞燈柱了，還好車主車速不快，就一點外傷……原來是你家小溪啊……我是想問你怎麼了？不是放你在家裡休息嗎？怎麼還休出了一種病懨懨的感覺。”
“發燒……”
“就是說嘛，不燒倆小時，都說不出這麼多胡話。”
“我沒說胡話，我真的很想弄死他……”
“還沒說胡話！秦露露我是不是這兩年沒罵過你了，你當我老安就會耍嘴皮子呢？你是不是發個燒，把智商燒沒了？你怎麼弄死他？開車撞還是拿刀捅？你很清楚弄死他之後你什麼後果吧？
你多犯賤才把自己放到跟他一樣的位置啊？他算個什麼東西也值得你這麼一對一等價交換？你就沒有別的正常的招來對付他了，一定要讓自己變得跟一個變態一樣的，張口殺人，閉口弄死他？你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所以，我們要不要先做個切割？”
我頭痛到不行，走到冰箱跟前開啟冰箱，拿出一個退熱貼，撕開背貼直接貼了上去，我去，太冰了，腦袋像大夏天喝了太多冰水一樣直接冰凍住了，腦門痛得直抽抽。
“切割什麼？我現在事業蒸蒸日上呢，我做不出中途扔掉合作伙伴的爛事。
我說你能做大女主吧，你怎麼最近還把自己往苦情戲女主上帶了呢？你最近有沒有刷短影片啊，這工作內容好不好？現在流行的是殺伐果斷快意恩仇的女強人好不好，分分鐘把前任或者渣男虐到塵土裡。
咱就發燒半天而已，又不是腦子燒乾了，咱們稍微理智一點就該知道，咱們可以合理合法地弄死他啊。”
“比如呢？”
我實在是沒法動腦子了，腦細胞可能沒燒光，但被我剛才的騷操作全凍僵了。
“秦露露你是真不拿我當自己人啊。你心疼你好朋友，所以要給她出氣，哪怕弄死別人你也跑不掉你也要給她出氣；你心疼你那新交的男朋友，怕他惹禍上身，所以也不敢跟他說你的打算是不是？就特麼我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
“我是你爹還是你娘？”
我在床上躺平了，竟然還有力氣跟他胡侃了。
但也真的感謝他的胡侃，我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話題轉到這裡，但明顯已經不是剛才氣昏頭的狀態了。
“我是你爹，還負責給你心理輔導了。跟你交個底吧，那生產線呢，我們就別想了，還是買新的吧，也不差那點錢。本來想讓你過個打臉的癮，現在看來，人家沒有一點感激之心，還是該怎麼作怎麼作……”
“說吧，你拖著這麼久沒簽字，是不是又查到什麼了？”
就是說嘛，本來那天法務過了合同就要簽署的，老安愣是拖了三天。
就算後兩天是週末，但是姜氏等不及了啊，按照老安的工作效率，只要他想，哪怕今晚上是除夕，他也能把人揪出來把合同簽了。
肯定有問題。
“喲，吃退燒藥啦？聰明的智商又佔領高地啦？”
“老安你沒事少刷點土味小影片，影響你高大上的企業大佬形象，畢竟連寫網文的都知道，全網就沒有一個東北的霸道總裁……”
“會開玩笑那就是沒問題了，記住，老薑這裡漏洞百出，我來管了，至於那個姜磊，他今天能送人頭，你就不想知道他過去，送過多少或大或小類似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