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這套!”蕭琰橫眉冷對:“夢裡是現實的寫照,孤何曾虧待過你,用得著這般羞辱孤!”
“夢和現實就像一面銅鏡,也是相反的呀”柳荀楓反駁:”現實中我可崇拜你了,今夜不過一場夢,陛下何必當真呢。”
“你!”蕭琰斗轉劍鋒,抵在柳荀楓白皙的脖肉上,在過一寸力道怕要濺血,“你還敢頂撞孤!”
“陛下息怒,臣閉嘴就是。”柳荀楓跪姿端正,纖纖羽睫刷刷垂顫,掩飾眸子不慎流露的愁緒。
要是知道此人是至尊寶座上受萬人朝拜的北麓帝蕭琰,他才不會狗膽包天誤以蕭琰是虛影,在蕭琰身上研究攻位姿勢。
“老實說吧,你跑誰夢裡了,是來幹什麼的。”
荀楓怔了怔,他怎麼知道。
腦海閃過石火電光——常人熟睡後,鮮少有人知道自己在做夢,而自己言行舉止異反常態,甚至直言不諱的講出這裡是夢境,蕭琰應該就是根據這個才……
思緒未斷,蕭琰突然用劍挑起他下頜下緣,意圖讓他正視自己眼睛。
“誰引你入夢的?是你自己才華橫溢樣樣精通,懂得幻術,還是說你家失蹤人口二師兄所為?”
“陛下英明” 柳荀楓面不改色,胡謅道:“我的確是被人引入夢中之境,不過並不是失蹤多年的二師兄,而是曇太醫。”
疑似陛下對二師兄敵意盛強,姑且先不讓陛下知道那狗仗人勢的鄧公公就是二師兄。
“你也知道,他早就見我不爽了,還想殺我,我剛打入天牢,恰巧經過他牢房時,他便對我施展幻術,我一不留神就中招了。”
的確,自從曇葦詐死離開云溪谷後,不但學了點醫術,就連玄學也掌握在手,就因為自己和二師兄不知道這件事情,才中了曇葦埋伏。
“如果我一直困在這裡,現實就醒不過來了,陛下救命。”
本想磕個響頭,但眼下鏡劍貼在下頜下緣,想了想,蕭琰不會因為剛剛那場洞房鬧劇一劍封喉就算皇天厚恩了,還指望他救自己?
蕭琰斜睨著他,心道真假參半,還有些沒有說,他大抵還是不信任孤,思及此,心刺了刺,劍柄從指節滑落,擲地有聲。
柳荀楓深深吸了口冷氣,不敢躲,根本不敢躲!
劍尖近在咫尺,順著柳荀楓喉頭到胸膛,再到腹部,最後直勾勾搭拉在兩腿併攏的腿線上,差點嚇他個魂飛佛界。
天吶!斷子絕孫可還行!
兩指一夾,把劍鋒挪開,對著蕭琰行一恭敬無比的求救禮。
燈火爍爍,罩在柳荀楓身上的那抹威嚴長影漸褪,柳荀楓面朝紅毯,沿著紅毯小心謹慎覷一眼前方。
蕭琰坐到六尺之遙,顫木案几旁的紅椅上,支著腦袋,顰蹙眉頭,沉思著什麼。
“把孤當青樓女子一般玩弄,孤還沒治你罪,你倒好,一開口就求孤救你,想多了吧。”
他果然還是在意剛剛那件事!!
柳荀楓弱弱地問:“那陛下待如何。”
“柳荀楓,孤問,你老實作答,別想著耍滑矇混。”他神色肅穆道:“剛剛一系列舉動,若不是憎厭孤,想讓孤一正兒八經的男人視作青樓女子一樣羞辱,那只有……”
“你喜歡孤,想要孤,又膽怯不敢動孤…”蕭琰眼底嵌著冰藍的寒光,“厭孤還是喜孤,二者選一,兩者皆有不同處分,哪一個。”
柳荀楓左思右想間,眉眼帶笑,諂媚道:“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有”話音一落,蕭琰掌心朝下動動五指,示意柳荀楓兩膝繼續貼地,滾著過來。
柳荀楓無奈照做,很快挪到蕭琰眼下,蕭琰一手握膝頭,另一手悠悠掐住柳荀楓下巴,拇指腹在柳荀楓柔軟的潤唇上抹過。
“除非你給孤,對孤大不敬之罪就算一筆勾銷,待孤回去,亦會讓國師把你撈出來。”
柳荀楓:“…………”
“那……我還是選第二個吧。”
聞言,蕭琰兩指力道放重,掐著柳荀楓下巴一片殷紅,聽到柳荀楓潔白的齒縫裡飄出“嘶”地一聲,明明想懲罰他,可還是忍不住心疼他,力道微松。
蕭琰哼道:“沒誠意!不算!”
“那就第一個好了,敢問陛下,對您不尊不敬,會有怎樣的懲罰。”
“歷代律例,對君主不敬者,以斬、絞為主。不想死只能選第三個。”
“能不能商量第二個的餘地。”
“孤看不到柳太醫的真心,就此作廢。”
說來說去,他還是想上自己。
“可陛下,這只是一場夢,你能感覺得到什麼。”
“國師玄法奧妙,步入別人夢境,五感和外界一樣,別無二致。”
這就麻煩了,臣子怎麼可以和主子攪一起,並且這裡不是自己夢境,而是曇葦的意識牢籠,怕就怕曇葦在暗處偷窺自己一舉一動,要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這這這……
蕭琰像是端出他的心聲,徐徐誘之,“你大可放心,孤事先讓國師設下屏障,為的是別讓居心叵測之人暗悄悄與孤識海相接,窺探內心景象,哪怕是那犯人曇什麼的假太醫也不行。”
指節撩開柳荀楓鬢邊幾縷青絲,“況且這裡只夢境,就算失了貞潔,醒來後依舊保有完璧之身…”
是這個道理沒錯,但是……
“你就這麼想麼?”
“要不是剛才再三刺激我,我怎會……”蕭琰喉結滾動,這裡沒第三人聽到,在他面前可以暢所欲言,“我疼…”
“啊?”柳荀楓挑了個奇怪的眉宇。
“你起身。”
柳荀楓不解的站起身,他又說“轉過去”,柳荀楓照做,猛然想起背對敵人是件極為危險的事,蕭琰雖不是敵人,可此時甚是外敵。
果不其然,雙臂如鐵鉗般圈住他上半身,最致命的打擊是,臀部攢來一股炙燙的燃燒感。
“現在你感受到了吧!”蕭琰咬著後牙槽,既然只有他們二人,言辭這塊沒必要點綴修飾,直言而噴薄著隱忍的騷氣:“我現在蛋疼,硬的疼,漲的更疼,我受不了啦。”
聽了令人兩耳發燙,面頰都快燒成了熟透的西紅柿,沒羞沒臊沒廉恥心的直白輸出,蕭琰不帶尷尬,柳荀楓可要羞死人了。
雖然沒有提到一個“求”字,但柳荀楓還是從他自語行間聽出,他是真的用最大耐力壓制著躍躍欲試的慾念,幾乎可以說從一天高地厚的狂妄君主,一夜墜落成滿目瘡痍的乞討者,且以最傲慢無禮的姿態,只向一個人討要他求之不來的東西。
柳荀楓下意識就心軟了,真的很心疼他。
“如果我說不呢。”
聞言,蕭琰一把推開他,聲音低沉怒喝:“滾出去!別進來!”
把他推出的方向,面朝正門,要是一路直走莫要回頭,定能安然無恙走出去,可一想到蕭琰現在這種情況,覺得莫名的愧疚,是他先調起的情,引的別人心魂迷亂,就這麼走了,讓他自己剋制,於心不忍。
終究還是轉身了,羞答答低著頭,聲若蚊音:“偶爾……做做春夢也是可以的。”
蕭琰耳尖一顫,意思是楓兒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