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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肩頭著火了,灼燒整個心

近日,柳荀楓度過一段令他百感交集,情緒跌宕起伏的日子,這一切源自於舒芯沅。

她似乎又開始籌謀出逃計劃,不知道蕭琰是怎麼發現她的意圖,擺在明面上,兩人激烈地爭吵一番後,蕭琰氣不過,衝到柳荀楓面前厲聲叱責。

柳荀楓心塞了塞,他是太醫,不是舒芯沅的陪嫁丫鬟,他哪知道舒芯沅想幹什麼。

令柳荀楓萬念俱灰的是,近日蕭琰脾氣變得異常暴躁,就如同初次相見那般易怒。

柳荀楓心知肚明,蕭琰的行為無非是為了與自己完全割斷情感關係,不過斷也不是這樣斷的吧。

輾轉之間,迎來太皇太后的壽辰,盛宴開在京城最璀璨的望月樓,閣樓內外豪華隆重,燈火輝映,喜氣洋洋。

皇帝與太皇太后端坐高位,太后喜好清靜,剛露面沒多久,就因身體不適之理由回宮了。

至於舒芯沅……因為太皇太后不喜歡她,所以她沒來。

同樣的,太皇太后也不悅見柳荀楓,他本可以不用來的,可惜蕭琰指他非到不可,無法逃避,他只能默默躲在最角落裡,有意無意偷看那上位者男人——

帝王氣度威懾,強大,令下首的臣子家眷無不生出膽寒,畏手畏腳,無法盡興歡愉。

而主持壽宴的人是鄧公公,可見太皇太后有多信任和喜愛二師兄。

二師兄抱著拂塵,直挺挺站在前方,體型圓潤,視線閃躲,不敢去看前排的特別嘉賓白葉言。

畢竟二師兄不敢當著皇親貴族的面承認白葉言是他師傅,生怕大家知道他名字報假,誤認外族奸細,惹來殺身之禍,就連師傅也保不了他。

師傅可能在心底狠狠罵了好幾遍不孝徒弟了吧。

官員與家眷並列,中間隔著一條寬道。

柳荀楓的座位位於末尾,與他相對的是居於第一排的師傅。幸好,在眾多臣子和家眷的身影掩蓋下,他能夠躲避來自師傅的死神凝視。

相較於二師兄,他獲得了微妙的幸運。

鄧公公在前方叭叭廢話之後,開始祝辭獻禮環節。

太皇太后心情大好,輪到蕭羽獻禮時,她直接向他招招手,態度和藹:“小羽,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你。”

蕭羽緩步踏上臺階,目光移向一旁的皇帝,蕭琰面無表情。

他恭敬地說:“皇祖母,孫兒心存愧疚,近日事務繁忙,無法抽身來看您,還望您多多諒解。”

柳荀楓觀察到眾臣面容僵笑,還有轉瞬即逝的鄙薄和憤恨之色,各有各的微妙表情,好不精彩,大概心底嗷嗷狂叫“最閒的就是你!”

“乖孩子,不打緊。”太皇太后溫說著。

她柔地撫摸孫兒的頭,心疼之情溢於言表,“你看你眼下又重了一圈,人也消瘦不少。小羽啊,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別總是一個人大晚上出門玩耍,遇到什麼賊人可叫哀家擔心……”

蕭羽乖巧點頭:“皇祖母說的是。”

因壽辰之喜,她當著眾人面,欲賞賜蕭羽一份禮物,“小羽,今天哀家高興,想要什麼,哀家都會滿足你的心願。”

柳荀楓看了蕭琰一眼,他面色不虞,又貓向先皇的兒子們坐的地方,包括朔王蕭恆在內,同樣當孫子,似乎只有蕭羽被太皇太后所疼愛,所重視。

不過同樣不得太皇太后寵愛,柳荀楓卻只心疼蕭琰,可能因為他是皇帝,最需要家人助力的時候,家人一個二個要麼治他死地,要麼覬覦王位,要不就是不看好他的能力,總之不得家人認可。

蕭羽說:“謝皇祖母厚愛,只是孫兒什麼都有了,並不需要,不過孫兒現在想調換位置,可以嗎?”

蕭羽一點不跟她客氣。他的座位離太皇太后最近,畢竟是最得寵的皇孫,位置早早被定下,不得自由選擇。

太皇太后先是蹙了老眉,隨即應聲:“想坐哪裡?”

“前朝國師的位置。”

此話一出,柳荀楓渾身一震,鄧公公眼角抽搐,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他們難以置信,然而恐懼使他們不敢直視蕭羽,直視蕭羽相當於直接注視太皇太后,同時也意味著注視皇帝,誰叫蕭羽站在上方,他們害怕得罪那兩位權威巨頭,因此將目光集中在了白葉言的身上。

白葉言是首位獻禮者,也是太皇太后親自介紹的一位非凡人物,眾皆敬而遠之。

在如此重要場合,未獲太皇太后默許、陛下首肯,誰敢動筷?偏偏有一人的桌面,五花八門的佳餚已是狼藉殘渣,無不令人唏噓。

柳荀楓小覷對面,端坐謙謙公子的師傅,用桌角上放置的帕子輕擦唇部的油汁…

起身之際,儀態優雅,舉止風度翩翩,語調溫和悠揚,盡顯慈祥。然而,話語卻飽含著張狂不拘的氣息,還帶著幾分隨性悠閒的態度…

“好巧,老身剛吃飽。”白葉言說:“禮獻了,福祝了,既然那孩子喜歡老身這個位置,老身讓便是,只是有些小麻煩,需要幾位小廝把這個位置收拾乾淨,再重新上一份佳餚。”

不像來祝賀獻禮,更像來蹭飯的。

白葉言對太皇太后一拱手,“天色不早了,太皇太后娘娘,老身就先退下了。”

話落,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得相當瀟灑。

沒有一人膽敢舉指喊叫大膽,因為他們剛得知,他自開國至現在已過六百五十載,輩份崇高,鬼知道他怎麼不老不死,即便已脫離朝廷之列,亦無人敢輕犯其尊者。

“老白啊”,太皇太后雖然不高興,但並沒有大怒,反而有些無奈地苦笑,“下次見面,哀家就已經在祠堂裡被後人供奉了。”

“娘娘……”眾人本想躬身再道什麼長命百歲壽比南山之類話語,被太皇太后提前抬手壓下他們的嘴巴和行為。

“陪哀家坐到宴會結束很難嗎?”太皇太后問白葉言。

白葉言想了想,淡淡一句“好吧”,自己則坐回原位,閣樓裡的小廝則屈身清理桌面,很快布上全新的美食。

沉靜良久,太皇太后的雙手緊緊捂住蕭羽的左手,悠悠道:“小羽,要不這樣吧,你和老白一個桌湊合?”

蕭羽點頭,在太皇太后面前表現的乖巧懂事,把大臣們氣的磨牙利齒,不敢怒也不敢言。

蕭羽坐下來後,感覺耳朵似有蒼蠅徘徊,聽不清哪位大臣獻禮時說了什麼,目光盯著自己面前的豐盛美食,餘光卻瞥見身側人那飄逸的金絲,還有棕厚的衣裳……

片刻沉默,蕭羽有些消沉不樂,不由喃喃自語起來:“我的肩頭好像起火了,灼燒整顆心,有些疼怎麼辦……”

目光轉向了那個造型優美纖細的青瓷酒壺,“罷了,火上澆酒將我這個人燒為灰燼也不錯。”

聲音很小,旁人是聽不清他在低估什麼。他握住瓷壺,慾望一飲而盡,在他舉壺一剎那,突然停下了動作。

只見身旁的人用竹扇按在了壺蓋上。

“未成人禮,不可飲酒”,白葉言收扇,將桌邊一杯牛奶放在他面前,“喝牛奶吧,有益健康,還能長個子。”

白葉言獨自思索,為何只有他們這桌供應牛奶?

在他獨享美食之前,並沒有發現這份特別待遇。細細揣度,或許是因為旁邊這個小朋友特別鍾愛牛奶,這才有人為他準備的,正好,這樣可以讓他望梅止渴、以水替代酒飲了。

蕭羽唉聲嘆氣,轉手喝下了那杯牛奶。

“上週是你請太醫院那丫鬟阿梨把老身從水裡撈出來的吧”,白葉言歪歪腦袋,試圖和蕭羽眼神對視,輕聲問:“我們之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