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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一客購得一宵春夢

而他現在在幹什麼?舒舒服服躺臥在大魔頭的手臂上!

還有那種古怪的姿勢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居然衣不遮體,就蓋一層棉被,以側身之姿,肌膚親密相貼,尤其那四條腿,好似一把微展的剪刀交叉著傾斜而下……也如繾綣悱惻的燭芯,葳蕤生香。

柳荀楓深吸一口涼氣,不敢動!根本不敢動!很難想象,此時他的表情有多豐富。

確實豐富的不得了,蕭琰見他那瓷白的面板,一點點從青變紅,再由紅變白,白得幾乎成了一堆粉末,要是有一陣風吹過,柳荀楓怕要碎成萬星籽粒了。

還有淚珠懸掛在眼尾,欲滴未滴,那委屈又可憐的模樣,讓蕭琰油然而生憐愛之情。

“是挺久沒做這樣的事了,夫人莫怕,我會對你負責的。”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待著…”一說話,嗓子痛,聲帶啞。

柳荀楓遊憶昨晚哭得稀里嘩啦的場景簡直讓人不忍直視,可他還要硬撐著裝淡定,可他那可憐的小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心靈。

“都聽你的,我們一會兒見。”

蕭琰起身之際,被子跟著滑落,袒露的臂膀、胸膛、腹部,那些線條流暢,方方塊塊,稜角分明的結實肌肉,一旦收緊發力,恍若雷霆萬鈞,令人夢魘驚擾卻又念念不忘,雖感疼痛,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和歡愉……

思及此間,柳荀楓那蒼白如雪的面頰再度竄上暈紅,他趕忙拉過被子蓋過頭頂,聆聽著輕柔的衣物窸窣之聲。

不久,一聲溫柔的問候與關門之聲相繼傳來。

他終於走了。

柳荀楓剛撐起上半身,頃刻襲來一陣腰痠和臀部脹痛,渾身使不上勁,低頭看一眼,身上青青紫紫都是那個人留下的痕跡。

柳荀楓腦袋充血,一鼓作氣拳落床榻,發出一聲悶響。

可惡!

怎麼就把他給睡了。

要是昨晚吃了那個解藥,哪還輪得到現在這般為難處境。

拾起地上東一件西一件的衣物,不由自主慶幸,昨晚那個人並未如往昔那般撕裂衣服。

柳荀楓穿戴好後,內心惆悵,徘徊許久,步子變扭至門前,刻意表現得如常日般平靜,推開房門,兩位門神果然如常擋他去路。

柳荀楓溫雅從容地向二人借錢,二人也知道他是主子的心上人,刻不容緩從囊中拮据地湊出,共計十文銅幣。

窘迫之中,二人紅著臉表示無需歸還,若他缺錢,只需告知主子,自會為他慷慨解囊。

柳荀楓說夠了,道謝之後,關門等待蕭琰再次露面。

之後又吃了店家送上來的早飯,大概等了十幾分鍾,門緩緩開啟,蕭琰背光而來。

還沒等他開口,柳荀楓搶先說:“昨夜之事,是你先對我下藥,我才對你出手。”

蕭琰施施然漾開一抹賞心悅目的笑意,看著心上人那清雅冷峻的氣質,和昨晚判若兩人。

不由間,蕭琰又瞥見心上人輕搭圓桌之上,那如玉般修長的手指旁邊,隨意散落著幾枚銅幣。

“這錢你先收下,昨夜服侍得很周到,我記下了。囊中羞澀,待他日遇見我二師兄大師姐,定會讓他們補齊這份心意。而此刻,我所能給出的,就這麼多了。”

一客購得一宵春夢,竟將彼此相互吸引之情,頃刻間掃蕩無遺。

“始終要與我劃清界限嗎?”蕭琰冷冷一笑,原本的好心情瞬息蕩然無存。

沉默良久,蕭琰半蹲在他面前,握著他的一隻手,臉上滿是悲傷,“難道我們真的沒法回到過去了嗎?”

柳荀楓俯視著他,語氣冷得像冰碴子:“柳河的斷臂之痛,云溪谷裡犧牲的百姓,還有那不共戴天的滅國大仇,你說說,我們還怎麼回到過去?”

蕭琰頓時語噎,胸口也下像一個塞子堵住通道口,鬱悶到無法暢通呼吸。

“…要是一切都沒發生過,兩年前你跟我說你願意捨棄至高無上的權力,摒棄復仇之念,只想跟我一起遠離紛擾,那我也不至於炸死離開你,肯定會不離不棄,陪你白頭到老… ”

“感嘆命運弄人,佳緣已成空,你我並非同道中人。” 柳荀楓輕柔地捧起他的頰畔,呢喃道,“蕭琰,強行牽絆的感情如苦果般澀然。放過我,對你尋求復仇,或我謀求生存,皆為良策。”

“喝!”蕭琰嗤嗤地笑,眼底劃過偏執,“我原以為傾盡所能,討你歡心,便能重拾過去的美好,終究是我一廂情願了。”他慢悠悠站起身,“柳荀楓,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可我偏要強求,這一生或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不會放過你。”

柳荀楓不動聲色地轉偏移話題,“對了,人在哪裡?”

柳荀楓所詢問的,自然是昨晚提及的那位人事不省的神秘影衛。

——

日上三竿,一位謙卑的侍者恭敬通報:“主子,那影衛已然甦醒,聲稱要事求見您。”

“知道了,下去吧。”蕭琰揮退侍者,吹了吹剛寫完的信紙,墨跡幹得差不多後,蕭琰摺疊起來塞入信封,“暗五,把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寄出去。”

被喚暗五的影衛一愣,熊著膽量問:“主子午後便擬啟程,緣何修書至西姬太后那邊?”

蕭琰歷年投遞的信箋,皆由這暗五一手包辦。

其中有回信向他的義父訴冤求憐的,有誠摯問候舅舅安康的,更有與奇拉爾王暗中勾結。

那些傳送出去的,充滿謀略與詭計,真假莫辨算計人的書信,經由暗五之手,從未出過任何紕漏和差錯。可見,暗五也是蕭琰深信不疑的心腹之一。

蕭琰眉骨深邃,斜入窗欞的光,描繪他的五官,立體分明,陰影躍然而動。

“那女人急著要我回去爭權奪勢,好早日擺脫她那些個王親國戚冷眼相待。可我偏就晾她個半月之久,讓她自已著急去吧。”

暗五:“我這就命人去與那幾個前來迎接主子的洋人周旋。”

暗五離開不久,蕭琰悠悠點燃一支香,在嶄新而精緻的靈位前,虔誠拜過。

“皇祖母,孫兒知道您不想見到我,甚至不稀罕我來祭拜您…可是,孫兒從來都喜歡跟您作對,這您是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