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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隔案對峙

獄卒前腳剛走,後腳又來一名獄卒。他端著一盤葷素搭配的較好餐食,放在供其他獄卒划拳喝酒的桌上,一邊開牢門一邊解釋:

“柳大人莫怪,我那同僚還不知您和喬將軍有層關係,我待會兒就去訓斥他,讓他長點記性別亂說話。”

這獄卒是之前帶柳荀楓進來的人,名叫王大冉。

期間陛下為了保證柳荀楓在牢裡待著舒適,命喬將軍親自跑趟天牢,喬將軍在外圍沒等到獄卒長,身上還有要事處理,只能把話傳給路過的王大冉,讓王大冉轉告獄卒長,關乎柳荀楓身份特殊,勤加照看諸如此類的話。

王大冉並不知道真正要保柳荀楓的人誰,喬將軍隻言片語就說完了,王大冉誤以為喬將軍和柳太醫是關係很鐵的哥們。

“柳大人,你手上那饅頭吃不得,你吃……”

說語間,正欲把新鮮出鍋的飯菜端進去,冷不丁被人朝後踹一腳,人滾地上,飯菜湯汁潑灑一地。

王大冉登時火冒三丈,剛想扭頭罵街,氣勢瞬間跌宕而下,叫他語噎不出任何脾氣。

踹王大冉屁股的,正是這天牢裡的霸主獄卒長。

獄卒長人長得很磕磣,身材肥健,粗眉三角眼,臉上坑坑窪窪,咧嘴一笑,歪斜的黃齒縫中還有幾片紅綠椒葉。

他最擅長忽悠上級大人,讓上級察覺不出地牢異樣,覺得他管理牢獄妥當,犯人和手下都聽他安排,省去上級大人們的操勞,甚至還不擔心自己欺凌柳太醫會被喬將軍知道。

在獄卒長的意識觀裡,進來天牢都是犯了重罪,無法赦免的惡人。

進來了就不能算人,他們的吃喝死活都在他手中編排,所以喬將軍的囑託,小獄卒倒是想悉心照顧,可他狂妄自大,偏要翻天,他不相信有一天喬將軍會真的保柳太醫出去。

“老大,您怎麼來了”王大冉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弓身道。

獄卒長不答他的話,用一雙蛇蠍心腸的倒三角眼惡瞪著柳荀楓。

“可以啊,昨天給老子下瀉藥是吧,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用什麼狐媚術把他勾的神魂顛倒,居然給你這囚犯送這麼好的食物,又不是斬首前的最後晚飯,你拽個屁!!”

聞言,柳荀楓正欲說話,張口間,耳畔傳來王大冉唯唯諾諾的嗓音。

“老大,不是的”王大冉無辜道:“是趙將軍讓我、讓我們多多關照他,或許他真的和其他犯人不一樣。”

除了用喬將軍的名字保護這位柳太醫,王大冉腦袋裡好像只有一些低俗粗鄙的詞彙,但是罵獄卒長的話他肯定要捱打,所以只能憋屈地瞥了眼柳荀楓。

“你特麼還敢頂嘴!”

獄卒長反手一巴掌胡王大冉臉上,柳荀楓心驚,獄卒長又指了指不遠處送飯的幾個獄卒喊:“你們幾個過來!”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心底大概都在想,老大又發什精瘋了。他們怯手怯腳走來。

“你們兩個,把王大冉拖出去暴打,別打死了,吊著一口氣就行。”

獄卒長挑出的兩名手下面面相覷,兩人都和王大冉關係不錯,他們為難的扭曲了嘴巴,被獄卒長訓斥動作快點時,他們才圈住王大冉手臂,正要拖出去,忽聽壓抑逼仄的氣氛闖入一道聲音。

“獄卒長是嗎?你要是單純因為我對你下瀉藥一事耿耿於懷,何必為難一手下。”

他的聲音具有著清冷水潤的特質,宛如一股清新空氣,瞬間淹沒了獄卒長那粗獷而鏗鏘不和諧的嗓音,彷彿將一片令人舒適的寧靜灑落在周圍。

頓了幾秒,獄卒長面部逐漸歪曲猙獰如野獸,戾色大喝:“你丫的什麼意思!說老子小雞肚腸是吧。”

“你倆還愣著幹嘛!把他拖出去給老子狠狠的打!”

兩手下眼神蓄著歉意,心說對不起了,兄弟。二人一左一右夾著王大冉胳膊往外帶。

王大冉感覺自己無能為力,心裡默默盤算著:小的無能,柳大人自求多福吧。

見三人轉角消失在墨色裡,柳荀楓心裡難過,害他捱打,垂頭愧疚。

漸漸地,胸腔攢起團團悶騰的烈焰,官袍下的指節攥著嘎嘣脆響,恨不得抬起雙爪扭斷獄卒長脖子。

而獄卒長壓根沒發現柳荀楓壓制的憤恨,張揚跋扈地指著幾個在場小獄卒,恨聲道:“你們幾個都進去,把他衣服全扒了,老子倒要看看他身上帶了多少瀉藥!”

柳荀楓:“………”

——

金鑾殿剛結束一場風風火火的激烈爭吵,臣子退散,轉眼之間寂靜空曠。

龍座上的皇帝終於得了清靜,腦闊裡飄飄然浮現昨晚夢境裡兩人交配畫面,嘴角輕輕上揚,很快心底警鈴異響,閃過一個雜事。

他捏著眉心專注於某位大人先前呈上來的奏摺。

昨夜銅鑼鎮闖來上百山匪,屠殺、縱火、搶劫…

“陛下”

陡然響起一道尖細蒼老的聲音,蕭琰內在和外在沒有任何反應,只微微抬眼循聲而視,蘇公公恭敬的俯首道:“小王爺他…”

蕭琰瞄向蘇公公意有所指的地方。寬闊華麗的大殿中央盤膝抱臂坐著一名紅衣少年。

對於他,比朝會上那些慷慨激昂的老骨頭更加難纏,似乎準備和自己的皇帝哥哥正面槓上。

蕭琰面不改色,合起奏摺:“十八弟對孤方才言論哪裡不服?”

蕭羽抱臂,梳理了一下頭腦,悶哼道:“全臣都覺柳太醫來京城目地不純,可能會對陛下不利,一致呼籲求陛下斬了他,陛下可好,偏袒的如此明目,關他幾天僅此而已?”

蕭琰漫不經心的轉動拇指上的玉扳指,似聽又未聽的樣子。

“尤其他來皇城這幾天,為人清正廉明的九哥和寧氏小公子突然鬧起了緋聞…重點是兩個男的…”蕭羽不禁雞皮疙瘩在表皮層上跳舞,想想都覺後怕,吐吐舌頭,“嘔!”

聽到這裡,蕭琰扳指打滑,轉快一節,聽起來似在說自己,眼皮上掀,深藍的瞳孔對上赤紅的瞳孔,兩兄弟隔案對峙。

站在大殿與王座之間的蘇公公老臉紅了紅,看看上面的皇帝,看看下面的王爺,氛圍詭異的令他背脊在冒虛汗。

稍許靜默,蕭琰面上冷漠無情道:“那又如何。”

蕭羽拍拍屁股站起來,擺手道:

“好,我們不提九哥,繼續聊聊柳太醫。您想,不但九哥有緋聞,京城還鬧刺客,還有人能輕而易舉夜闖皇宮,明明宮中巡邏嚴慎,為何還會有賊人闖入?”

“小弟斗膽猜測,不是宮裡人引賊入宮,就是賊人真有本事,悄無聲息避開侍衛和喬將軍眼線闖進來的。”

“還有舒貴妃一事,她至今下落不明,而她最後見過的人是柳太醫,三哥就沒想過,萬一柳太醫其實是罪臣舒氏逃過一劫的餘孽改名換姓?”

“十八弟”蕭琰平淡無奇的面色終於有了情緒,那是藏頭露尾的鋒芒之色,“你且給孤記住,他姓柳不姓舒,這一點孤很清楚。”

“我當然知道他姓柳,不過至今也沒有舒貴妃下落,難免不讓人懷疑柳太醫身份。”

蕭琰:“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劇場———

蕭羽委屈道:“我想說三哥偏心,把全部感情都投在了柳太醫身上,對待僅剩一顆頭骨的五皇姐不聞不問,哼!”

蕭琰無奈道:“那是她自找的,她比任何反派角色都還要壞,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被她淳厚的外表給騙了。”

蕭羽捂耳搖頭:“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蕭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