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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皇室故事

“你還沒回答我,為何幫蕭恆脫罪,可別告訴我,你其實和我一條陣線,在蕭恆身邊當臥底,幫我挖出他謀逆罪證……”

柳荀楓抿了抿唇線,“因為我怕死。”

“…嗯,很合理的解釋,蕭恆可不是省油的燈,與他合作,非死即殘,你可要當心。”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柳荀楓踏著步子,和蕭琰距離徐徐拉長:“放心,我永遠不會傷害你,若你想,我也可以當臥底的,不過……”

柳荀楓想到一事,腳下頓住,偏過側顏,輪廓線條柔美靜謐,聲音清冽莞爾猶如風鈴叮咚悅耳,“以後除了後宮和太醫院,真的哪都去不得?”

“不僅如此”蕭琰漫不經心地拾起榻上一黑色官帽,在手中打轉,“我還會派暗衛全天十二時辰保護你,你要做好被人隨時監視的心理準備。”

蕭琰見他木在原地,輕笑:“都是為你好,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不建議你搬我這兒住。”

柳荀楓:“………”

見他不搭腔,即將消失視野,蕭琰沉聲道:“去哪。”

“給貴妃娘娘煎藥,今天耽擱了服藥最佳時間,我得……”

話沒說完,半途被蕭琰截斷,“只是一段時間不吃藥,又不會死,今天就別去了。”

怔了怔神色,柳荀楓轉身對他擺擺手,“那不好,娘娘病剛有起色,要是……”

“陪我一天不行麼!”蕭琰稍有慍怒:“她重要還是我重要!”

柳荀楓默了默,想起他們還有一層毫無血緣的書信父子關係,突然覺得蕭琰很像現在的小孩,喜歡在家長面前潑皮耍賴。

他情不自禁入了戲,馬上轉換家長身份,漫步走來,提起衣襬坐在榻邊,探手在蕭琰頭上順了順,柔聲安撫。

“乖了,別鬧,她現在是我的病人,等我煎好藥送過去,再回來陪你,好不好?”

一個明媚的笑容,蘊含著清泉般的明澈之色,顯得清純和煦,又像山谷幽蘭,不染塵俗。

他順手將蕭琰凌亂的衣領撫平,又探出食指成勾,欣欣然在蕭琰高鼻樑颳了一下,涼意和癢意自鼻頭湧進心窩,烏壓壓的內心世界倏爾綻放出漫山遍野的七彩花苞。

蕭琰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怎麼像是變了個人,對自己太過溫柔細緻,沒有半分陰謀算計,是真心實意的在照顧自己!

他會不會也喜歡自己?

想到這兒,心中激起萬千層浪,興奮與激動並存,不過面上掩飾的毫無破綻。

“好,我等你,一定要回來。”

柳荀楓眉梢一抽,後悔幹嘛要說自己會回來這句話,能跑多遠是多遠了,還來他書房幹嘛,沒什麼都快變的有什麼了。

蕭琰為柳荀楓戴好烏紗帽……,目不轉睛的盯著轉角消失的背影,貪戀寵溺的目光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凜冽陰寒的神色。

除國師以外,任何人不可占卦國運天機,這是初代大帝立下的規矩,一個無權無勢的江湖術士,膽敢違背國之祖訓!

蕭琰神態慵懶孤傲,悠悠轉眸,“義父,楓兒,對不住了,柳景山不能留。來人!”

——

舒芯沅從冷宮搬到“茗怡院”,恢復了貴妃身份,人人敬畏,終不得自由,她不過是從小籠換座大籠,改善了伙食環境,有花有鳥,還配了幾個服侍周到的丫環奴才。

“柳太醫”舒芯沅抬起纖纖素指,“你瞧,停在薔薇花牆上的兩隻喜鵲,似乎很幸福…”

柳荀楓不明就裡地望向她指的方向,瞳仁微閃,見兩隻喜鵲互相依偎,甜蜜膩歪,觀者倒成了裝飾物。

思緒脩地閃過某二人頸項交握、難於啟齒的畫面,耳根子迅速腥紅,內心一陣唏噓,他搖了搖腦袋,胡思亂想些什麼。

趕忙接過舒芯沅的話:“自古以來,喜鵲就是一種祥瑞之鳥,喜鵲登枝雙喜臨門,恭喜娘娘苦盡甘來福運當召。”

她蒼白的臉色在春風和煦的滿園薔薇花下,竟顯虛弱不失清高孤傲,滄桑不顯衰弱頹化,反其獨有一番絕景。

多妙的美人兒,便宜蕭琰那小子了!虐妻一時爽,以後等著追妻火葬場吧!

“福運怎會召本宮”她淒涼地笑了,“關在深宮記不清多少年,難能移位,卻只能在望月樓呆幾個時辰,真想好好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柳荀楓雙手交握,在貴妃娘娘旁邊吹著彩虹屁,和其他太監沒啥區別。

他原打算送完藥就走,哪知舒貴妃今天一反常態地把他留下來,說是陪她看風景。

扶著舒芯沅左臂的婢女,是她的陪嫁丫環,理所當然會比旁人更瞭解舒芯沅。

婢女看出娘娘心事,瞧了瞧撲稜著油亮紫色光澤翅羽的喜鵲,直言:“娘娘想陛下了吧。”

婢女一句話不只讓自家娘娘手抖,還讓身旁規規矩矩的柳太醫心驚。

舒芯沅沒有否認,一對略顯英氣的桃花眼微微泛起嫣紅,不遮不掩地外洩深深的仰望羨慕之情,羨慕無憂無慮的喜鵲展翅高飛,追求自己所愛…

“猶憶當年,本宮還是半大的孩子,母妃帶我去他皇母寢殿裡開茶話會,來的還有其她皇妃,她們帶來的孩子都趕到了後花園裡玩耍,那時候我們懵懂無知,嬉戲打鬧多快樂啊。”

柳荀楓應道:“娘娘就是在那裡,初見陛下的吧”

“是呀,他……”舒芯沅柳葉眉微蹙,欲言又止,柳荀楓見她這般躊躇,表示理解。

“想到陛下現在的性子,似乎我懂娘娘意思了。”

舒芯沅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柳太醫以為…蕭琰因著皇子身份可以耀武揚威,追隨他的人排成隊,焉有號召小弟冷落或霸凌誰的權利?”

柳荀楓尷尬地笑了笑:“不是麼。”

“本宮明白了,柳太醫以為蕭琰母后是主宰後宮的皇后,非也。當年皇后之位還不是她,而是蕭羽的母妃。”

柳荀楓詫異,小王爺的母親曾是皇后?錯綜複雜的故事家族還挺熱鬧嘛。

“蕭羽的母妃是什麼人本宮不太清楚,總之入宮數年不曾懷龍子,先帝急封太子,納了多名妾室,其中一人便是蕭琰的母妃‘奇拉爾長公主’。”

“當時先帝口諭,誰先誕下龍子,她的孩子將是未來太子。聽說,有兩名妃子同時生下皇子,不知誰先誰後,吵的不可開交,不知不覺間,兩個小皇子莫名夭折身殘,就連太醫也診斷不出什麼症狀。”

“不久之後蕭琰出生了,先帝似乎不太待見‘奇拉爾長公主’,對蕭琰的出現那是不屑一顧,等到四皇子降世,先帝拍案冊封太子。”

“蕭琰約莫六歲那年,難能懷子的第一任皇后終於有了十八皇子蕭羽,皇后因生他難纏致死,先帝痛失愛妻,差點痛下殺手咒死自己剛出世的孩子,好在先帝意識恢復很快,才沒釀下大錯,後對蕭羽百般疼愛,勝過愛任何人。”

“不過說來奇怪,明明那麼喜愛蕭羽,卻從沒聽說要廢四皇子改立蕭羽做太子,更奇怪的是,不到一週,先帝就封了蕭琰母親‘奇拉爾長公主’為後,理由是她眉骨和剛逝愛妻很相似。”

這確實很奇怪,明明先帝不待見奇拉爾長公主,卻突然封她為後,不可能這麼草率,其中必有玄機。

“蕭皇一族封號總是一波三折,最終皇后和太子之位雙雙落到蕭琰和他母妃身上,畢竟他母妃是西番,免不得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多少人懷疑母子二人心機深沉不懷好意。”

她乾咳兩聲,“可恨之人自有悲慘的身世……初遇君時,貴為三皇子,卻比街角乞討的花子還卑微……”

柳荀楓瞳孔一縮,一生孤高自傲的皇帝陛下蕭琰,怎麼可能低頭卑微?當時他也是高高在上皇子殿下啊!

“他們母子二人能在朝綱站穩腳跟,不知用了何等卑劣手段!踩踏了多少臣子良民的屍血步步高昇!”她說出這句話,明顯恨意增深,眼底劃過狠戾。

“本宮絕不能讓這天下栽到母子二人手裡!”她指甲扎進手心,不住握拳顫抖。

花環包圍的宮苑,鳥語啼鳴,花香四溢,本該舒緩寧靜的院落霍然籠罩著肉眼凡胎端詳不透的沉悶抑鬱。

良久的沉默,舒芯沅淺淺地吸了口氣,緩和了自己的情緒,對他說:“很高興你能留下來聽本宮這些在外人眼中的瘋話……”

柳荀楓張口要說什麼,她卻話不間斷,最後語末,婢女呈上一紅木方形錦盒。

“娘娘這是何意?”

“自是柳太醫治好了本宮多年不治之症,該賞,可本宮深陷宮中不得出去,難尋珍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本宮多年陪嫁過來的嫁妝……”

柳荀楓:“!!”

貴妃嫁妝他哪敢碰,別到時被陷害,落個偷盜罪名就好玩了。舒貴妃擺著張高貴冷豔的臉,眼裡反其道充滿感激,她把重禮叫婢女使勁塞他懷裡,柳荀楓推脫不得,痛苦收下燙手的重禮。

“時候不早了,娘娘還需好些休息,卑職就不叨擾娘娘,先行告退。”

柳荀楓俯首作揖,趕緊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