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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思考複雜

柳荀楓呵呵冷笑,回自己臥室。

差不多洗漱整理完畢,人又匆匆提著藥箱去洛月宮給舒芯沅熬藥,見她喝完藥後,柳荀楓才放心的收拾藥理準備先行告退,身側一道陰影籠罩了他。

柳荀楓轉眼一看,一張歐美與中原結合的精美五官透射出刺骨的寒意,是皇帝陛下來探望冷宮花瓶舒貴妃了!好機會!

柳荀楓見到蕭琰就想起昨天情形,不由尷尬,不過這正是撮合兩人最好時機,怎能錯過。

柳荀楓朝皇帝行禮,沿著衣袖邊緣窺尋,沒發現蘇公公和其他護衛身影,看來是陛下獨自而來,製造浪漫氣氛的時刻到了,嘿嘿。

“微臣叩見……”

蕭琰抬手示意他閉嘴,隨即以審判犯人的架勢去審問舒芯沅。

柳荀楓聽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想起昨天下午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鄧公公與小太監的對話,鄧公公已把巡查龍神慶典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

想必和自己聽到的差不多,鄧公公精銳的發現有個舞女行事可疑,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鄧公公再三查證,身份姓名全是假的,當要派兵抓她時,不知道誰給她通風報信,她雖中一劍之毒,但還是給跑了,蕭琰此番前來,可能是懷疑那名舞女是舒芯沅安插進去,打算明天大典儀式刺殺皇帝陛下。

畢竟之前有名黑衣刺客曾是舒芯沅父親的養子,剛來報仇就被關入地牢。

不過也有可能,這次陛下懷疑的物件是他柳荀楓本人!

柳荀楓這般推測,手心悄然冒出細細的熱汗,心神不寧,做賊心虛。

覷一眼薄薄的輕紗紅簾映出秀麗貴雅的坐影,她身板筆直,無愧於心。

蕭琰眸子劃過一抹幽深,“做賊心虛?”

柳荀楓眉宇輕顫,後頸也爬上一層潮溼的細汗。

其實蕭琰這聲“做賊心虛”不是衝舒芯沅說的,而是對柳荀楓暗諷。

上次逃走的黑衣人,蕭琰知道是柳荀楓,也知道柳荀楓與地牢裡另一名黑衣人不是一路人,姑且先放過他。

這一次,蕭琰懷疑那身份不明的女子是柳荀楓的人,不過蕭琰只是懷疑,沒有實際證明。

後來又聽探子來報,柳荀楓昨夜遇刺,探子不慎把人跟丟了,未能及時救援,生死未卜。

得知訊息後,蕭琰整夜難眠,方得知柳荀楓去了洛月宮,第一時間想來看看他受傷沒有,不過他看起來生龍活虎,不消為他擔心。

又掃了掃,他一襲湖藍色雲邊錦服,身形秀雅,銀鏤紋腰帶勾勒著勁瘦的腰線,想起昨天攬住他腰間時,那手感……

蕭琰負在身後的手指意猶未盡的摩挲了起來。

“柳太醫!躲開!”

柳荀楓弓著身向陛下拘禮半天不動,舒芯沅陡然出聲友意提醒,心一咯噔!抬眼就見一鎏金髮冠穿過紅簾抄了過來。

人的第一反應多是自保,而宮裡訓練有素的官臣侍衛第一反應是護駕。

柳荀楓腦子轉得很快,微躲瞬間又擋了上去,砸了個頭破血流。

“娘娘有話好好說!”柳荀楓一手抱頭,一手向娘娘擺了擺,表達“別扔東西”。

舒芯沅見了家仇死敵,坐立難安,何況人家進來都沒給過自己好臉色,自己都被困冷宮,哪有本事招兵買馬,心裡憋屈得緊,能靜下來才有鬼。

她隨手抓起梳妝檯上的胭脂盒朝簾外猛砸,柳荀楓活活吃了滿口腔五顏六色的粉墨。

“柳太醫你讓開!今日本宮要替天行道!”

話落,她將兩把簪子向蕭琰方向砸去,還能怎麼樣,不護駕等著日後作死嗎!肯定首當其衝保住自己腦袋要緊。

“娘娘高抬貴手手下留情,別!先別扔了,說來都是誤會……啊呸!怎麼又是水粉顏料……”

蕭琰:“………”

蕭琰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推開柳荀楓,迅速扯下前方紅簾套在舒貴妃身上,乘她在裡頭扒拉紗簾,蕭琰內力在掌心凝聚,旋即一掌擊殺,舒貴妃霍然彈飛出去,狠狠撞在牆壁上 。

柳荀楓傻眼了,愁叫娘娘,忙把紅簾掀開,舒貴妃嘔出一攤獻血。

“柳荀楓!”蕭琰當即喝道。

“陛下,臣在!”柳荀楓雙膝向地板上貼。

“治不好她,你就等著提自己的人頭來見孤!哼!”

蕭琰丟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甩袍子走人。所以他是來幹嘛的,還哼,哼什麼哼!想甩黑鍋?本神醫不背!

柳荀楓把了把舒芯沅的命脈,忙活許久才悠悠來到一亭一井的小院裡搭理色彩斑斕的自己。

臉和衣襟洗得差不多了,柳荀楓坐落亭下把額角上的傷口塗抹了消炎藥,再用隨身攜帶的紗布包了兩圈,暗暗思考。

陛下看似是來質問舒芯沅,實則是想要端出自己異樣,陛下怕不是又懷疑自己來京城別有目的了。

不行!今晚還得扮演老父親寫信給蕭琰,萬事讓他相信自己別無叵測。

思緒複雜,想完這裡想那裡,一夜都沒有曉玲的下落,她受了傷到底能去哪裡?怎麼會突然失蹤?

思緒又被別的事情佔據,對吼,昨夜的黑衣人是誰派來殺自己的,事情怎麼愈來愈複雜了。

約莫半盞茶時間,柳荀楓排除了一些惺惺作態的大人物,剩下的只有三名嫌疑人。

其一是朱嬪娘娘,可能是某宮人告訴她,舒貴妃病情異日好轉,恐怕不久之後舒貴妃就能完全康復,從冷宮走出來指日可待,這對朱嬪妃來說,未來皇后之位不保,只能先把柳太醫這個禍害除掉;

其二,上次被逍遙王爺邀府上小坐,洞察逍遙王是個府心思縝密、晦暗如深的人,明明只是十七歲少年,心理年齡能和師傅相提並論了!以後見了逍遙王,行事必須低調小心些;

其三是朔王府蕭恆要他死,直覺告訴他,朔王和逍遙王一樣,都不是省油的燈。

柳荀楓昨夜還沒遇刺之前,命人查過,很快就有了回覆,昨天下午調戲自己的小公子叫寧諾,曾經是普通的商戶之子,就在三年前,他家一夜之間遭遇刺客。

百姓茶飯言論,說他們寧家應該是得罪什麼大人物,因此全家覆滅;還有人說是一幫強盜謀財害命,總之市井謠言五花八門,最終結果不了了之。

而那一夜火燒大院,朔王那日剛好變裝暗訪民間,路經此地,身邊沒帶任何護衛,只能單槍匹馬闖進裡面救人。

火勢巨大,又不知亡命徒有沒有走,朔王不顧自身安危將寧諾救了出來,人人都讚歎朔王俠肝義膽,胸懷天下,所作所為皆以功高蓋主,想必蕭琰定是很提防朔王的。

後來朔王見寧諾無家可歸便昭告世人,從今往後,寧諾便是他朔王府貴客,也是他蕭恆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親兄弟。

寧諾長他一歲,他便自降身份認他當哥哥,會比親哥哥還要親的存在,百姓們不明其中意味隱晦,紛紛鼓掌起鬨,好不熱鬧。

“然後呢?自從小公子入住朔王府就沒出來過?”

柳荀楓自言自語的思考為什麼,只有近兩週才看到小公子出現在大眾視野,大家猜測他是用三年時間才走出家破人亡的陰影。

在那期間他活似太子殿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朔王府的人伺候成了頑劣公子。

理由很簡單,每次遊街,他要麼坐著四人扛肩的大金轎子,吃著最昂貴的聖果、糕點,顯擺自己精貴的王府貴人身份。

有時候還油膩膚淺的用扇子調戲路過的漂亮小姐姐,記住,只針對漂亮的,而且也只用扇子挑逗,沒用手去碰!為什麼?

想的頭疼之際,柳荀楓從衣懷掏出了一枚指甲殼大的白玉, 他在陽光底下照了照,白玉紋理雕琢細膩,流光溢彩,頗像貴族女子髮飾上鑲嵌的夜明珠,疑似很有價值。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小公子要把這個給自己,寓意什麼?

起身回府後,幾乎沒什麼事情自己做,因為明日就是舉國同慶的龍神大會,挨家挨戶,包括太醫院夫子學子和下人都忙裡忙外裝飾花燈綵帶,沒空理他。

既然今日得空,柳荀楓卸下官袍,換上便服在自己小院裡看醫撰,陽光明媚,正適合打盹。

丫鬟阿梨肩扛一密封完好的酒罐經過西苑時,剛好見到柳太醫少有的變裝扮相。

白色的衣衫好似薄雲一樣散落在石臺上,額覆白紗,手裡抱著醫撰,背靠梧桐樹,平日裡看來深不可測的雙眼閉合,睡著的姿態顯得毫無防備。

丫鬟阿梨又一次被他美貌驚豔,很快又失去了興趣,心道:人是挺美,可惜是個窮光蛋,唉。

丫鬟阿梨無奈的搖頭離去,只見前方打雜的下人小跑過來,被阿梨攔住去往柳荀楓那邊的路。

“阿梨姐,外面有人找柳太醫。”

阿梨鬱悶,“他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休息,駁了吧。”

下人皺眉,默了默才道:“不行啊,那人是朔王府的客人”

——

大氣恢宏的朔王府,柳荀楓和丫鬟阿梨抬眼看了看牌匾,又左右觀摩了威嚴聳立的石獅,復又互相對視。

柳荀楓對阿梨說:“我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