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戎意霖就要趕去機場。
趙舟舟和戎君澤將他送到別墅門口，站在門口，一直看著阿辰將車子開入轉角直至不見，才往回走。
“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嗎？”
戎君澤問。
趙舟舟點了點頭：“嗯。”
兩人難得這樣並肩走在路上，午後暖融融的陽光灑在身上，心緒也變得鬆散起來。
趙舟舟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
“很多，比如在天台上救我，比如給我補習落下的功課。”
戎君澤俯首含笑，語氣卻是揶揄：“還以為你不會道謝的。”
趙舟舟不解：“為什麼這樣以為？”
“因為——”
戎君澤欲言又止：“姐姐，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麼？”
“能回答我嗎？”
趙舟舟皺皺眉頭：“你先說是什麼？”
戎君澤伸出手，停在趙舟舟的耳畔。
趙舟舟有些莫名：“你在幹什麼？”
“姐姐你真好看。”
從來沒有人誇過趙舟舟好看。
小時候有人會誇她可愛，但是長大以後，好像連可愛也沒有人誇了。
她實在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
不瘦，不胖，不高，不矮，性格不爭不搶，普通地掉進人堆裡，就再也辨認不出來。
可是戎君澤認真地看著她，這句誇她好看的話，聽起來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噗嗤。
趙舟舟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
“謝謝誇獎，你也很好看，不，更好看。”
管他說的是不是違心話，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聽到讚美自己的話。
“好看的弟弟，能麻煩你幫我補習這周落下的功課嗎？”
戎君澤笑了笑。
“好。”
戎君澤擺在桌上的筆記本一眼就能看到。
趙舟舟走到桌前，將課本，文具都拿出來，卻偏偏不去翻開近在手邊的筆記本。
“先做題還是先講公式？”
趙舟舟裝作無意地撇了一眼手邊的筆記本：“先講公式吧。”
“好。”
戎君澤伸手開啟課本，講了起來。
這周的數學課程有些難，戎君澤給趙舟舟講了一遍，還是聽得一知半解。
“要不結合題目再把公式熟悉一下。”
說著，戎君澤翻開手邊的筆記本。
然後就看到了筆記本里面夾著兩張音樂會的門票。
“周大……今晚的音樂會？”
戎君澤看了一眼。
“意霖哥給我的，他說他要回B市，來不及看，就送給我了。”
“還有兩個小時，你還不出發嗎？”
“也不是很想去。”
趙舟舟說：“你喜歡周大嗎？要不送給你吧。”
戎君澤拿起門票，衝著趙舟舟笑問：“姐姐，你是在邀請我一起去嗎？”
趙舟舟眨了眨眼：“我沒有。”
“如果姐姐盛情邀請，我也可以勉為其難陪你去。”
“我說我沒有。”
“好吧，我答應你了，但是阿辰哥送哥哥去機場，還沒回來，我們得打車去市區。”
“戎君澤你能聽我講話嗎？”
“走吧，現在打車去，時間也比較趕了。”
說著，戎君澤將趙舟舟從座位上拉起來。
趙舟舟放棄狡辯了。
她和戎君澤，完全就在兩個頻道雞同鴨講。
好吧，雖然她確實原本就打算是邀請戎君澤和她一起去音樂會。
但那是受戎意霖所託，和戎君澤交朋友。
一直到下車，趙舟舟還在努力爭辯：“戎君澤，是你要和我來的，不是我要和你來的。”
“在這裡乖乖等我。”
“啊？”
說完，戎君澤轉身跑了，趙舟舟待在原地。
過了沒一會兒，戎君澤提著奶茶，手中抓著零食回來。
“抱著暖手。”
戎君澤將奶茶塞進趙舟舟的手中。
一入冬，趙舟舟的手腳就總是冰涼。
一定是方才戎君澤抓著她的手時察覺到了。
“謝謝……”
“這就感動了嗎，姐姐？”
趙舟舟深吸一口氣：“感動，感動弟弟會孝敬姐姐了。”
戎君澤看著趙舟舟，眼眸中分辨不清他此刻的情緒，只是抓起趙舟舟的手：“走吧，快要遲到了。”
這就感動了嗎，姐姐？
我還做了好多，可是你不願意看。
好多年後，趙舟舟回想起和戎君澤看的這場音樂會，還是會懷念那個戎君澤編織出來的，溫暖的，記得她手冷去買熱奶茶的少年。
-
回到學校，生活一如往常。
所有同學都對趙舟舟一個星期的病假緘默如深，也沒有人說起轉校的何瑜嵐與馮佳韻。
大家都在緊張地準備期末考試。
這場期末考試後，就要分文理班，也是重新排名排班的依據，沒有人鬆懈。
陳宣檸咬著筆蓋，她已經和這道物理題目鬥爭半個小時了，依舊毫無頭緒。
“許銘，美人，仙女，求求賜教這道題目，臣妾不會做啊！”
趙舟舟撇了一眼陳宣檸桌上的物理題目。
“這題我會。”
“臥槽真的假的？”
陳宣檸將信將疑：“上次考試你還物理不及格呢？”
“嘖，人身攻擊？舟舟，咱不理她，浪費感情。”
許銘出聲揶揄。
“我錯了我錯了！”
陳宣檸立刻躺下磕頭認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舟舟女神求賜教。”
戎君澤的解題思路一開始很難領會。
但是學通了以後，做題目就思緒暢通許多。
就像難住陳宣檸的這道物理題目，題幹部分很迷惑人，寫了一堆迷惑選項條件，而真實有用的條件藏在最後一句話裡面。
趙舟舟按照戎君澤的方法將過程演算了一遍，陳宣檸一知半解，眨著一雙清澈懵懂的眼神：“姐，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這個地方我還是不甚明白，怎麼一下子就得出這個結論了？”
“一看就是公式沒記熟。”
許銘伸手，拿著筆在草稿紙上劃了兩筆。
“把公式倒過來拆解，懂了嗎！”
“哦！”
陳宣檸恍然大悟。
“我的兩位姐，我愛你們，小的明白了。”
解開物理題的陳宣檸心情大好，聲稱要去小賣部請客買冰淇淋。
許銘剛巧被班主任喊去辦公室幫忙搬作業。
陳宣檸就拉著趙舟舟去小賣部。
從小賣部出來，陳檸宣舉著冰淇淋剛咬了一口，就拍著趙舟舟的胳膊著急地說道：“舟舟，舟舟，你看，那是誰！”
誰？
趙舟舟抬眼望去。
戎君澤。
還有一個面生的女生。
女生蹦蹦跳跳走在戎君澤身旁，戎君澤面帶笑容，偶爾側身俯首，去聽女生說話。
“好漂亮啊——”
陳宣檸忍不住誇讚。
女生穿著校服，但精緻地像是量身定做的，確實很漂亮，漂亮又高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