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章賀在H市有個專案即將完工。
合作方要辦個慶功宴，邀請了很多人，剛好在寒假，劉溪阮決定帶著孩子們去H市玩一趟。
地理位置的緣故，H市終年溫熱，很多人會選擇在冬天來這裡避寒。
這是趙舟舟第一次坐飛機。
看著雲海在窗外翻湧，第一次發覺，原來照片裡的那些畫面，真實展現在眼前的時候，是這樣震撼。
下了飛機，有車在機場接送，直接將他們送去了海邊度假酒店。
劉溪阮將行李放好後，就忙著去應酬。
“舟舟，放好行李後來酒店大堂，我帶你和君澤去吃飯。”
戎意霖將房卡遞給趙舟舟。
A1806。
戎君澤是A1808，戎意霖是A1810。
劉溪阮不和他們在一塊，她與戎章賀住在20層。
嘀——
刷卡進屋，是個大套間，有滿面落地窗正對著藍色的大海，酒店有一片專屬沙灘，那裡有很多人，打球，游泳，放風箏……
原來寒假，可以不只是窩在寒冷漏風的屋子裡，縮著身子抱著熱水袋，快要凍僵了的手艱難地握著筆。
還能夠是陽光沙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有錢真好。
趙舟舟無奈感嘆。
難怪趙河奕在劉溪沐身上拿不到錢，得不到好處以後，會氣急敗壞成那個樣子。
趙舟舟將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大堂找戎意霖他們匯合。
“姐姐，這裡。”
戎君澤先看見趙舟舟，衝她招手。
趙舟舟小跑著過去，戎意霖問：“今晚吃海鮮怎麼樣？他們工作人員說今天有冷鏈剛送過來的龍蝦和三文魚。”
“我都行。”
見戎君澤表態，趙舟舟也說道：“我也都可以。”
“那就去吃海鮮自助。”
戎意霖拿著酒店自制的地圖，指了指左前方的位置：“在那兒，走吧。”
海鮮自助的地方設計在沙灘上。
有一半在陸地，有一半在海上。
白色的地中海風情裝飾，漂亮的傘在每個座位上張開。
選菜區已經陳列了琳琅滿目的美食。
選了菜，三人在藍色的大傘下的座位上坐下來。
“你好帥啊！”
一個漂亮的金髮姑娘拿著手機走上前來。
她搭訕的是人戎君澤。
“我可以邀請你和我們一起玩嗎？”
“抱歉。”
熱情奔放的姑娘被戎君澤拒絕，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好吧……真遺憾。”
“美麗的姑娘，介不介意邀請一下我？”
金髮姑娘看向戎意霖，發現戎意霖雖沒有戎君澤長得好看，但也是個顏值帥哥，立時就高興地同意：“太歡迎了，我們想要去打沙灘排球，剛好缺一個人。”
戎意霖：“太巧了，我剛好會一點。”
趙舟舟默默啃著螃蟹腳。
心裡尋思：看不出來戎意霖原來還是個社牛。
金髮姑娘那邊男男女女有好幾個人，趙舟舟和戎君澤默默跟在他們後邊一塊來到打沙灘排球的地方。
趙舟舟無聊地拿手戳著沙灘上的沙子，在上面畫著圓圈。
“姐姐，我們去那邊吧。”
趙舟舟順著戎君澤指的方向看去，是游泳區，因為是晚上，這時游泳的人少了很多，只有零星幾個。
“意霖哥在打球，我們走了不好吧。”
“他是成年人。”
趙舟舟噤聲，戎君澤說的沒錯。
兩個未成年人，擔心一個成年人，有點畫蛇添足。
坐了一天的飛機趙舟舟有些胸悶，便應下戎君澤的建議，去沙灘邊走走，吹吹風。
“姐姐，文理志願，你選了什麼？”
“文科。”
“也是，你文科更好一點。”
趙舟舟有自知之明：“不是，是我沒有理科腦子。”
戎君澤不禁失笑：“自知之明，姐姐這是優點。”
趙舟舟：……
講話真不客氣。
“姐姐，你有想過以後要幹什麼嗎？”
趙舟舟心裡一沉。
她當然想過。
她家樓下當年住了一戶人家，男主人是警察。
因為救落水的孩子，犧牲了。
那年趙舟舟10歲。
是被救的孩子。
男人的妻子抱住她，安慰說：“孩子，這不是你的錯。”
明明她自己也已經痛得快碎了，正值壯年的丈夫救人犧牲，膝下的孩子還需要撫育。
卻還在安慰趙舟舟。
從此，趙舟舟就想，等長大以後，也去做警察。
但是這個夢想在趙河奕打死劉溪沐的這一年，碎了。
殺人犯的孩子，怎麼配穿上那一身神聖的衣服。
“沒想過。”
趙舟舟悶聲回道。
“救命啊！我孩子被水捲走了！”
一個淒厲的叫喊聲灌入兩人的耳朵，是一個長髮的女人。
沙灘上的救生員此時不知去了哪裡。
近處的人只有三三兩兩，晚上海邊起了風浪，光線不足，沒有遊客敢貿然去救人。
趙舟舟想也不想，就衝向被海浪裹挾著沉沉浮浮的白色小身影。
“姐姐！”
戎君澤沒拉住趙舟舟，他心跳得厲害，幾年前溺水的窒息感再次將他席捲，腳下沉得猶如千斤重。
趙舟舟剛剛入水，就被海浪打了一個趔趄，憋住氣穩住身形，再次衝向那個白色的身影。
這次她抓住了女孩的衣服。
還沒站穩，海浪又打過來，將她和女孩給衝散了。
海水淹沒頭頂，趙舟舟吞進去好幾口。
擰著一股氣她再次浮出水面，白色身影已經距離她一兩米遠。
深吸一口氣鑽入水中，再次浮出水面，趙舟舟終於抓住女孩的手。
一隻手緊緊拉住女孩的衣領，用盡全身力氣將人往岸邊拖。
強大的海浪拍過來，再次將趙舟舟與女孩捲入水中。
戎君澤渾身冷汗，臉色蒼白。
他彷彿被掐住了脖子，無法呼吸。
溺水瀕死的記憶將他緊緊纏住。
在看見趙舟舟被海浪捲入水中，不見蹤影時，戎君澤腦中一片空白。
會死的。
不，不能讓她死。
“宋復修！你醒醒！不要死！”
戎君澤衝入想要衝入水中，身後有人牢牢拉住他。
“君澤！救生員去救人了。”
是戎意霖。
有人將救生員喊了過來。
四五個男人衝入海里去救人了。
戎君澤望向海面，趙舟舟和女孩的身影終於浮出海面。
幾個救生員站成一排用繩索綁住腰部，距離趙舟舟最近的救生衣伸手幾次去抓趙舟舟。
在經歷被海水幾次淹沒衝散後，救生員終於拉住了趙舟舟的腳。
“往後拉！”
站在最前面的救生員踩不到底，被海浪拍得睜不開眼睛，後面幾人立刻一齊用力。
幾番努力，終於是有驚無險將人救回來了。
戎君澤踉蹌衝上去，趙舟舟一身溼漉漉地將女孩還給她的媽媽。
“姐姐，你嚇死我了。”
趙舟舟一愣，戎君澤將她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