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別墅的保安已經到了,拿著傢伙什將蛇抓進袋子裡。
劉溪阮來得遲一些,她的頭髮比白日裡凌亂幾分,但看起來還是很得體。
稍稍安慰了趙舟舟幾句,便打發在場的人離開。
“姨媽。”
趙舟舟開口:“表弟被蛇咬了。”
不知道蛇是不是有毒,得趕緊去醫院。
聞言,劉溪阮看了戎君澤一眼,反是戎意霖更緊張的模樣,拉過戎君澤當即就往外走。
“我帶君澤去醫院,把那條蛇也帶上。”
幸而那是一條無毒的蛇。
下半夜,戎意霖就帶著戎君澤回了別墅。
趙舟舟看著車子回來,戎君澤安然無恙地下車,才拉上窗簾回到床上。
趙舟舟近乎一夜無眠,第二天起床時看見戎君澤在園子裡澆花。
“姐姐早。”
“表弟早,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趙舟舟的目光投向戎君澤拿著水管的手,纏了一層紗布。
“其實一點也不嚴重,但他們非要給我包紮——哎呀!”
說話間,水管的水噴到了趙舟舟的身上。
雖是夏季,但被潑得溼透的趙舟舟,還是冷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姐姐。”
戎君澤關掉水閥走近:“全身都溼透了——”
“沒事,我回去換一身衣服就好了。”
看著趙舟舟狼狽離去的背影,戎君澤的眼中透出一抹玩味來。
等趙舟舟換完衣服下樓,戎君澤已經回到了客廳。
“大家都出去了,姐姐快來吃飯吧。”
順著聲音望去,戎君澤跟前的桌上放了白粥小菜,還有幾款點心。
“好。”
趙舟舟應聲走去,躊躇了一下,還是在昨晚坐過的位置上坐下來。
戎君澤盛了一碗粥遞給趙舟舟:“剛才不小心濺了姐姐一身水,真是對不起。”
“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
趙舟舟接過粥,繼續說道:“我還要謝謝你,昨天晚上幫我抓蛇。”
“沒什麼好謝的。”
戎君澤笑了笑:“都是一家人。”
“姐姐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趙舟舟想了想:“我想休息一下,昨晚沒有睡好。”
戎君澤點了點頭:“也是,看來姐姐真的很怕蛇。”
“這裡蛇很多嗎?”
想起昨日面板上傳來的冰冷粘膩的觸感,趙舟舟心有餘悸。
“嗯——”
戎君澤認真想了想:“沒有,其實昨晚我也是第一次見。”
趙舟舟愣了一下:“啊?”
-
趙舟舟睡了很沉的一覺,卻並不安穩。
一些畫面像走馬燈一般,揪著趙舟舟陷在那些痛苦的情緒裡面。
睜開眼,發現劉溪阮坐在自己身邊。
“姨媽。”
趙舟舟連忙坐起身。
看見這個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女人,趙舟舟還是覺得很陌生。
“醒了,穿衣服吧。昨天說好了,帶你去商場。”
“聽陳姨說,君澤今天潑了你一身水?”
車子駛離別墅,劉溪阮淡淡問了一句。
“是表弟在澆花,不知道我走過去,所以不小心將水濺到了我身上。”
劉溪阮點了點頭,沒在這件事上細究:“等開學以後,你就要住校了。君澤如果在學校欺負你,你就和我講。”
趙舟舟搖了搖頭:“表弟很好,不會欺負我。”
劉溪阮聞言,欲言又止,但最後只是拍了拍趙舟舟的手背:“你和你媽媽一樣,太善良。善良是好的,可先要保護好自己。”
-
暑期結束,在劉溪阮的安排下,趙舟舟與戎君澤上了同一所高中。
戎君澤在一班,趙舟舟在吊車尾的九班。
今年的新生軍訓,都聽說來了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男生。
戎君澤穿著迷彩,站在人群之中,趙舟舟不小心一眼掃去,都能精準定位。
真的是……太扎眼了。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趙舟舟聽到背後有人喊她的名字。
轉過身,是戎君澤。
“姐姐,明天軍訓結束後會放假兩天,你和我一起坐車回去。”
眼見著周圍有學生將目光關注在他倆身上,趙舟舟倉促點頭:“知道了。”
“姐姐今天吃什麼?聽說食堂二樓的砂鍋很好吃。”
戎君澤好像很有興趣,站在那兒繼續說著。
“和舍友吃飯,她們等著我,我先走了。”
趙舟舟匆匆打斷與戎君澤的談話,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前面等著她的三個女生。
戎君澤實在太耀眼。
不知為何,趙舟舟腦子裡突然冒出來劉溪阮那天在車上對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趙舟舟想,在學校的時候還是儘量低調,最好可以裝作與戎君澤不認識。
但是前往食堂路上那兩句簡單的攀談,很快就在學生之中傳得沸沸揚揚。
“就是那個女生,她好像和戎君澤認識。”
“豈止認識,我聽到戎君澤和她說什麼一起回去。”
“啊,一起回去?他倆啥情況?”
……
下午軍訓中間休息的片刻,趙舟舟耳畔不斷鑽入別人輕聲議論的聲音。
“舟舟,你真的認識戎君澤啊?”
有人忍不住跑來求證本人。
趙舟舟想冷處理這件事。
“不認識。”
“姐姐。”
趙舟舟的“不認識”才剛說出口,話題人物戎君澤就拿著礦泉水朝著趙舟舟走過來。
“給你水。”
戎君澤的話音落,趙舟舟清楚聽到周圍學生的唏噓聲。
好傢伙,趙舟舟望向方才問她認不認識戎君澤的那個女生,嚥了下唾沫,打臉來得太快。
“這是我弟弟。”
趙舟舟面色不改地說道:“但我們不熟,所以也談不上很認識。”
對於戎君澤這種天生自帶光環的人,趙舟舟如果與他關係好,就代表自動樹敵無數。
可如果這層關係帶著血源親疏,敵意立刻就會煙消雲散。
趙舟舟很識時務,將真相和盤托出。
聽見趙舟舟的話,戎君澤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對。”
趙舟舟淡定地接過戎君澤手中地礦泉水,客套地說了聲:“謝謝。”
戎君澤臉上浮現笑意,露出白白的牙齒:“明天下午五點半,阿辰會在校門口等我們,晚上爸爸要回家吃飯,別遲到了。”
阿辰是戎家的司機。
趙舟舟望著戎君澤人畜無害的笑臉,眉頭微微鎖住。
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一閃而過,無端叫人覺得不安。
戎君澤為何要再說一遍,明天兩人一起離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