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來哪裡不對,但直覺就是很不舒服。楊燁選擇不再順著對方的話題,“我沒想幫她。你如果覺得你是對的話那你就這麼做吧,和我沒關係。”
周禮嘴裡咬著煙,笑道,“好奇一下,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自已挺狠心的。”
楊燁不接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黑鍋,“我可沒幹過什麼違心的事情。”
“對,就是這句話。”周禮打了一個響指,又來了興致,“寶貝,你知不知道其實你比你想象中的虛偽多了。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說得出這句話?‘我可沒幹過什麼違心的事情’?怎麼可能呢?除非是聖人?聖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呢。”
他說,“你壓根就不覺得自已做的事情是錯的。所以你不如直接承認你就是偽善。你這個偽君子和我這個真小人就該是天生一對。”
“……”楊燁深吸一口氣,吐氣,“所以你今天把我約出來就是為了給我扣一頂帽子然後再批判一遍?”
周禮搖頭,彈了彈菸灰,“你總把我當壞人。”
他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再和楊燁執拗,“那天那個小美人呢?你寶貝著的那個?我查過他了,背景乾淨得就像假的一樣,難道他就比我好到哪裡去了嗎?”
他點了點面前的桌子,“就連這家酒吧……之前也都還是他名下的,但就是這麼幾天,全轉移出去了,這下他就摘得更乾淨了。都是出來做生意的,你也不用和我裝傻,能把生意做到這種水平的有哪個手裡真的乾淨?他梁敬城憑什麼?既然大家都這麼無恥的話,你又在喜歡他什麼?”
“喜歡他長得好看?這倒是很關鍵的一點。但這個世界上長得好看的多得是了,你看起來也被甩了,怎麼還念念不忘選了這地方見我呢?”
周禮接著說,“欲擒故縱或者是讓別人嫉妒,這種手段真挺老套,用了一次差不多得了,如果你說你把我約到這,是為了再使一次這法子的話那真的太愚蠢了,我都要嘲笑你了。”
楊燁啞口無言。他抄起桌面上的酒瓶給自已倒了一杯,一口悶了,結果被嗆得直咳嗽。他眯起眼睛看了看瓶身,被上邊的五十一度刺激得翻了一個白眼。
周禮很有耐心地等著他。
“沒什麼特別的。”楊燁咳得緩過了勁,抹了抹唇角,“梁……敬城,他……”
他的話被打斷了。一瞬間全場和沸騰了一樣歡呼起來,頂上的燈光也開始瘋狂閃動。楊燁下意識地往光源最大的地方望過去,呼吸也是猛得一窒。
他看見了梁欲白。
……
意外。
當然是意外。
一個掩耳盜鈴的意外。
周禮自然是順著歡呼聲和氣氛組也看見了臺上站著的那個人。他低笑了一聲,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比起臺上那個引人注目的身影,他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了楊燁身上。
好奇和探究。
楊燁的目光一眨不眨往上盯著,手裡緊緊攥著酒杯,手指搓著。追光燈下,梁欲白先是笑著和身邊那個紅頭髮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走上臺,臺上的那個駐唱直接把話筒遞給了他。
寬鬆的襯衫釦子開到了人魚線的位置,裸露出的面板上撒著金粉,在四面八方的光線下更加奪目,梁欲白今天的打扮也相當惹眼。四周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臺上那人極為風騷地拋了一個飛吻下來。
周禮“嘖”了一聲,沒忍住笑了,“好騷。你居然好這口嗎。”
楊燁沒理他。
伴奏響起來,這人唱得那首多餘的解釋,但是把歌唱得囂張又冷淡,反倒像多餘給你解釋。一首唱完了,他也沒再多待,把話筒還給那個駐唱後就乾脆利落地下臺了,那個紅頭髮的跟在他後邊小跑著去追。
楊燁的視線追著他走。他其實很煩看見男人耍帥裝逼覺得這樣又好笑又噁心,但梁欲白偏偏是那個特例。這人在油膩和清純上面的尺度把控得很好。你看見他的時候很難純粹得覺得他是個男人,他的眉眼中壓著一絲女性特有的神性和憐憫,偏偏在身形上又壓迫感十足。
這種古怪的矛盾造就了他身上那種獨一無二的吸引力。
周禮好心地湊過去跟他解釋,“那個紅頭髮的叫江瑜,一直跟在梁敬城身邊做事的。梁敬城幾乎將所有的酒吧都出出去了,只留下了67k這一家,把股份全給了這些人。像今天這樣,估計是給他們拉人氣的。”
“哦。”楊燁收回了目光,無意識地又給自已倒了一杯酒,“咕嘟”一口全喝了。
火辣辣的酒精燒著他的食道,一股熱氣往上躥著。
“你讓我覺得,你可能還沒有我瞭解他……”
“周禮。”楊燁打斷了他,扭頭,一臉認真,“我想明白了。”
“?”
楊燁一臉絕望,又有點困頓,但臉上的表情的確是在笑的。
他的語氣很興奮。
“我發現我就是一個喜歡被人玩弄感情的賤男人啊哈哈哈哈哈!”
周禮也捏緊了酒杯,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