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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你總是不在意這些東西

這些明明都不是重點。至於真讓楊燁感到氣惱的事情,這人到底是真的沒意識到還是裝的?

楊燁發現自已在心裡其實對這人的信任度可低。但沒辦法,還是喜歡,所以低歸低,還是得相處下去,為了能相處下去就是得放低標準去適應他的脾氣。

他不想再和這人打啞謎,乾脆直接不要臉地說了出來,“你在那間房子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摸我的手。我們兩個什麼關係她們能看不出來?你在這種情況下,是,的確很威風一句話給我送了個專案,但你有考慮過我的面子嗎?她們會把我當什麼?當你梁欲白養在外面,拿小禮物隨便哄哄的小情人?我也是一個男的,我也沒向你要過什麼東西吧?我反倒給的也不少吧,怎麼就平白無故這樣被別人看低了一頭呢?”

把話說完,楊燁自已都愣了幾秒。他其實心裡想得很平靜,很豁然,但真的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原來還是會剋制不住爆發出一些積壓已久的怒意。

梁欲白沉默了一會,說:“我怎麼做都是錯的。”

“我想不明白。但我沒有想傷害你或者看輕你的意思。我道歉。”梁欲白說,“對不起。”

梁欲白實際上的確想不明白。也不能想明白。

這麼多年以來他過的一直都是這樣的生活。被帶到人前,然後被宣誓主權,對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給他帶來無數的特權。他其實有很多次機會可以發展起自已的事業,哪怕是現在也可以,就像阮婌筠說的那樣,為了獨立,為了自由。

但沒有必要。

他沒法獨立。心理上的。他只想做別人手裡的那把刀,他只想看著別人在自已的助力下踩得更高。那人走得越高越好,他才越覺得自已有存在的價值。

如果有人告訴他說,這麼做是不對的。這叫他怎麼能接受?這和讓他推翻之前人生的所有犧牲和成就感有什麼區別?告訴他,這麼做不是因為重視,不是因為他的價值,而是和帶個寵物出門一樣,輕飄飄地給幾個賞賜,然後在場的其它人實際上都在嘲笑看低?

這怎麼能接受啊。

梁欲白輕聲說,“走吧。”

他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和楊燁爭論下去了。該說的反正也已經說完了。如果他不能接受,下次不這麼做就好了,禮物的確得收禮人喜歡才叫禮物。

一廂情願是個愚蠢的行為。只是。只是怎麼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他又嘆了一口氣,只不過幅度很低,幾乎看不出來。楊燁沒回答,但梁欲白不想再從他那張嘴裡聽見什麼指責他的話了。他扭頭就走。

“小白。”楊燁小跑了幾步追上對方,拉住他的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

梁欲白蹙眉。

你要不要聽聽自已在說什麼。再好好回憶一下幾分鐘前你自已說了什麼。

沒有怪我的意思?

真當我是條魚只有七秒的記憶啊。

“我知道你是在為我著想只是你的腦回路我可能不太能理解……操。”楊燁的耳朵都紅了。現在兩人都站在外邊,雖然周圍也沒人,但這種矯情的話直接這樣說出來還是有點噁心人。他尷尬地抓了抓自已的頭髮,哥倆好一樣攬過樑欲白的肩膀,壓著他往外邊停車的地方走,“行了行了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這件事打住好吧?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小白,我也道歉好吧。”

梁欲白悶悶地應了一聲,順著楊燁的力氣往外被推著走。

他的腳步突然停住了,扭過頭看楊燁,撅著嘴,“可我還是不高興。”

楊燁剛要開口說什麼,對方卻俯下身子,一個很輕的吻落在他的唇角,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溼漉漉的。所以有些涼。

楊燁有些發怔,下意識去看梁欲白的眼睛,只覺得很亮。

對方的動作很快,蜻蜓點水一樣就撤開了,伸手掐楊燁的臉,語氣得意洋洋,“我原諒你了。”

喲。還端著架子高高在上呢。誰要原諒誰啊。

楊燁扯了扯嘴角,拿這人沒什麼辦法。他拍拍梁欲白的背,轉移話題,“走吧。”

這人現在明顯心情變好了,這切換的速度快到楊燁都要佩服。他笑嘻嘻地把腦袋湊上來,“哥哥今天怎麼會主動來找我呀。”

“哥哥是不是想我了嘛。”

“說嘛。”

“哥哥說你想我了嘛。小白想聽。”

真騷。

楊燁沒理,加快了腳步。梁欲白追在後邊扯他的衣角,“你走那麼快乾嘛啊……”

“咔嚓”一聲,車的後備箱被開啟了。這輛車不常用所以後備箱很空,空到只放了一束包紮得相當精美的綠葉白玫瑰茉莉。

梁欲白一下子沉默了。

楊燁的手撐著抬起的後備箱,有些得意,挑眉,“怎麼,還得我親手拿著遞給你?”

“你怎麼會想著……”梁欲白沒動,表情複雜,想著措辭,“給我送花?”

楊燁莫名其妙,“約會啊。你之前不是嫉妒我給別人送花。”

這理由在心裡轉過好幾圈,所以脫口而出。楊燁冷靜地思考了一下這麼直白地說出“嫉妒”兩個字會不會傷了梁欲白的自尊心,但轉念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青年那種囂張霸道的姿態。這種程度的言語可能也挺難刺破他的臉皮。

梁欲白這才注意到今天楊燁的確打扮了一下,打理了頭髮,穿著考究,還噴了香水。只不過剛剛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其它方面,所以才沒在意。而且他實際上不怎麼在意外貌。

“……”他在心裡詭異地想,這是模板嗎。

約會套裝。見誰都這麼穿是吧。

見眼前這人不說話,楊燁有些尷尬,撓頭,移開視線,“行,不是你嫉妒。是我想打扮好看點帶你出去玩。”

“不,我的確是在嫉妒。”梁欲白用手背捂住嘴偏頭笑了一下,“你見她和見我穿了同一套衣服。”

“……不是,你這都記得?”楊燁是真記不清那天自已穿的是什麼衣服了,今天出門也只是看這套最順眼覺得最不會出錯,“我都沒注意這個……”

“我知道你沒注意。你總是不在意這些東西。”

梁欲白低下頭,埋在楊燁的脖頸裡嗅了嗅味道,牙齒輕輕咬在了那顆脆弱的喉結上,笑了一下,“不過我也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