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漾已經逐漸走上了正軌,楊燁總算是揚眉吐氣把那幾個愛嚼舌根的老東西給開了,公司雖然小,也有種當了土財主的快感。
不缺錢,也沒有壓力非得拼命往上爬,好像之前緊繃著的日子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回到了當初一週去四次67k的節奏。
還真是。什麼都能過去。反正活著就得繼續往前走。這只是一件不痛不痛的小事。
他還真的很久沒去酒吧了,尤其是67k,這地方簡直就是梁欲白的代名詞,陰魂不散。
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突然地再次見到梁欲白。
總部樓下的咖啡廳,幾個月沒見著的人就這麼懶懶散散地坐著靠在椅背上,靠窗的位置。他穿著白色襯衫,領口的尖端扣著領鏈,兩條銀色的鎖鏈再加上末端扣著綠色寶石,外面還穿著件灰色的開衫。
像個來自森林裡的精靈王子。
耳垂上也掛著綠色的耳墜。這人好像離開了視野幾個月後,徹底拋棄了偽裝以及那些廉價衣物,貴氣得不得了。
這個人好像也只在他的面前裝窮。私下裡給小情人花錢可大方了。
刷他老公的卡。
他低頭看著手機,一個人,面前的桌面上擺著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十月份的天氣已經有了涼意,但正午的陽光還算是溫暖,照著他的側臉。
於是那半張臉在光下幾乎要透明,纖長的睫毛垂著,有那麼幾分神性的味道了。
楊燁自已都沒意識到自已已經盯著那張臉走不動道。身後跟著的許魏順著老闆的目光也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驚歎道,“哎呀這是哪個明星嗎,長得真好看!”
梁欲白算什麼東西。生活已經重新開始了。
現在的一切都在正軌上。生活還算愉快,沒有壓力,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就這樣吧。當沒看見。繼續往前走回辦公樓裡過完今天的生活。
按部就班。無聊但不會出錯。
窗邊的青年抬手看了一眼手錶,然後往外看了出來,掃了一圈,落在了一動不動的楊燁身上。
一愣。然後抬手笑著打了一個招呼。好像兩個人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久別重逢的好朋友而已。
楊燁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肢體僵硬,十月份的天氣裡他像是死了好幾天,臉色難看。
許魏很沒眼力見地問自家老闆,“怎麼了?老闆您想喝咖啡嗎?要什麼口味的我去給您買?”
梁欲白衝他又招了招手,彎著眼睛。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座建築物上面,這麼明晃晃的“楊氏製藥”他看不見嗎?
故意的吧?他來這裡還能有什麼目的?就是故意來和他偶遇的吧?
這種事情被梁欲白做出來還真的一點都不奇怪。甚至如果直接把這層遮羞布扯掉質問他的話,對方也只會笑嘻嘻地說,“就算真的是故意來偶遇你的又怎麼樣嘛,想你了就來看看你啊。”
搞得理所應當一樣。
他憑什麼覺得自已笑一笑就能把之前的事都抵消掉,當作無事發生啊?
他到底是用什麼心情跑這來見他的啊?
許魏依舊不知死活,“老闆?”
楊燁把人打發走,“你先上去,我過一會再過去。”
許魏又看了一眼窗邊那美人,這兩人之間的眼神都要拉絲了。他福至心靈突然心裡有點數了,但還是提醒了一句,“老闆,半個小時後要開會。”
開會。開你媽的會。
楊燁現在的心裡撲哧撲哧放著炮竹,炸得腦子是一團漿糊。很好。非常好。梁欲白。你真的太厲害了。太他媽絕了。你是別的公司派來的間諜嗎來使美人計的嗎?
很好,很有用。你可以回去找你老闆來給你加薪水了。
他往前直走,沒進那家咖啡店,就停玻璃外邊,隔著塊玻璃和梁欲白對視。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從下往上看,外邊站著的這個和個鬼似的。
然後他看著梁欲白拿起手機,點了點,放到了耳邊。
自已兜裡的手機響了,微信電話。不用動多少腦子都知道,這人把幾個月前的好友申請給透過了,然後隔著一面玻璃給他打了電話。
操。
楊燁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接了,貼在自已耳邊,沒吭聲。
“真巧啊,我想你了,哥哥。”
裡邊的青年湊近了玻璃,手貼在了上面。
“……”
人話?
想個屁。
主動權一直在你手裡,真想的話差這麼點時間透過一個好友申請打電話?
睜著眼睛說瞎話。
楊燁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想梁欲白是真的,被對方的不按常理出牌驚訝到也是真的,但厭煩也是真的。但他嘴上輕聲說,“我也想你啊。小白。”
梁欲白仰頭的幅度其實很小,更多的是抬眼往上看,這個姿勢有點別的意味,顯得下面那人更加溫順乖巧。尤其兩個人之前是那種關係。
也什麼都幹過了。應該是不新奇了。但。人是視覺動物,梁欲白這種矜貴迷人又俯低做小的姿態還是很勾引人,尤其是那雙眼睛,裡頭有股毫不掩飾的妖媚清純勁。
再尤其是幾個月後配件全升級了,簡直是之前的妖精plus版。
從貧窮清純男大爆改富貴公子玩咖。
楊燁還真的就是很吃這一套。理智歸理智,但這種東西是被刻進DNA能帶進墳墓的。
玻璃牆內的手掌往上爬了點,食指和中指微微抬起,暗示意味極強,“哥哥今天幾點下班啊?”
楊燁盯著那隻手。之前梁欲白從來不在手上戴任何首飾,現在他的小指上有一枚黑色的尾戒,刻著繁複的花紋,因為顏色太暗了,所以看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
他的目光沒有移開,“怎麼?”
梁欲白說,“想請哥哥吃飯。”
楊燁笑了一下,“缺你這頓飯嗎。”
梁欲白歪了點頭,“那就是約會。想你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