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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怎麼才能和解

“……為什麼能做到這種地步呢。正常人都不會這麼不把自已當人吧。但如果是能得到些什麼的話,那也可以理解?”

“我大概能猜到一點,但我更想聽你親口和我說。”梁欲白湊得更近了些,幾乎就是要和楊燁的身子貼上,輕聲問著,“可以嗎。”

“你說話也蠻難聽的。什麼叫做不把自已當人啊,有點過分了啊,我當人當得好好的。”

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楊燁還是翻了一個身,和梁欲白正對著。這下他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梁欲白,別說我了,你也有點欠虐傾向嗎?喜歡聽別人罵你?”

“那倒沒有。”梁欲白咬著下唇在笑,“以前不好說,但起碼這幾年沒人敢打我巴掌,更別說罵我了。”

“主次錯了吧?罵不是比打更次一等嗎。”

“不算吧?動手打人是衝動了失了理智,但罵人的話那就是還有理智純靠剋制。都有理智的話還敢開這個口來罵我,那不是膽子更大。”

“你……算了,我沒法理解你的邏輯。”楊燁啞口無言,簡直氣笑了。他用胳膊擋住了自已的眼睛,盡力繃住。

“好的。但你其實算是很瞭解我的人了。我能感受得到的。如果有問題的話……”

“那就是你的問題。”楊燁煩躁地把這人的話打斷,“我知道了,一句話說一次就夠了,別老和我重複。”

“哦。”梁欲白乾巴巴地應了一句,“好吧。”

“感覺你沒之前油腔滑調了?”楊燁捏著對方的手指,“最近這是什麼新人設。老實人版梁欲白?”

“我沒想那麼多?只是懶得賣弄自已去勾引人。費勁。而且我對你還需要搔首弄姿嗎。”梁欲白回握住那隻手,拉著湊在自已唇邊輕輕印了一下,“……可能需要?因為你就是喜歡那種騷的?也是,當初剛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吸引你了。但是時間差不多了,一直裝下去也蠻累的,我覺得煩了。”

“……”楊燁沉吟片刻,給出評價,“不太敬業。”

梁欲白噗嗤笑了出來,“嗯。老是喜歡半途而廢嘛。”

“為什麼不繼續裝下去勾引我了?”又安靜了一會,楊燁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了,“是因為我現在沒價值了嗎?不值得你費這個勁了?”

“……”

梁欲白不說話了。但聽呼吸聲的話,他現在應該還算平靜。

“我想不明白。”

好一會了,他才回答了這個問題,但也沒能給出一個標準答案。

於是他補充道,“但我能給你說說我的想法。雖然你聽著可能也會不高興,但我也沒其它更好的辦法了。”

“行唄,你說說看,我酌情給分。”

“給分啊?不是扣分嗎?”梁欲白又笑。

“你也知道嘛,你還能有什麼分能扣啊。”楊燁也跟著笑。

“好嘛。”梁欲白應了,聲音挺淡的,“第一,我覺得很累,呼吸累,說話也累,哪怕整個人都躺在床上,什麼事都沒幹,也依然覺得很累,我現在沒有那個精力和人親密相處並且時刻保持那種活力,我現在更想逃避或者是一個人躲起來。我……沒法積極。第二,裝出別人喜歡的樣子勾引人其實蠻費勁,好在是有目的的,那目的就會成為動力。我最開始的目的是對你的征服欲?或者是覺得好玩想看看你的下線在哪,更像是個挑戰遊戲?”

“那現在通關了嗎。”楊燁調侃他,“沒有吧。我也許比你想象中的更沒有下限?”

“輸了吧。”梁欲白想了想,“我應該是輸了。”

“我看著不像。”楊燁搖頭,“遊戲失敗的話總得付出點代價?但你隨時都能全身而退?這樣的話,對你來說,輸贏也不重要的吧。”

“全身而退嗎。沒有吧。”梁欲白咬在了楊燁的鎖骨上,“我覺得我很傷心。所以我受傷了。”

“這句話我替你翻譯一下。你只是失去了一條腿,但我可是失去了我的愛情。”

“那你失去一條腿了嗎?”梁欲白撐起了上半身,歪了歪腦袋,“我讓你失去什麼了嗎?”

楊燁真的思索了一會,然後發現自已的確是什麼都沒有失去。

如果排除金錢的話。

於是他只能說,“感情和錢?”

這麼一對比,可能感情上受的挫折更大一些。

梁欲白也如他想象中的那樣從鼻腔裡哼出了一聲,“錢的話能有多少啊?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我原價或者再翻一倍還你都可以?如果說是感情的話,那你和你剛剛說的那句話也沒什麼區別?”

“到底誰是斷了一條腿的那個啊?”

梁欲白嗤笑。

“……那我也想聽你分析分析了。”楊燁也來了興致。他也一個翻身撐起了上半身,“小白,你哪條腿斷了啊。說出來讓我聽著開心開心?”

“現在還沒有,不過如果我再這麼下去也許就真斷了?”梁欲白伸手去摸楊燁的脖子,順勢往下,停留在了心臟的位置,“我沒法和你解釋。但站在我的角度上去思考的話,我還是覺得我付出的代價更大一些。”

“行吧。”楊燁懶得和他去爭這個。過於幼稚了,他隨意應了聲,“你大,你犧牲最大了好吧。”

梁欲白張口,“……可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的確。”楊燁應的乾脆,“這事換誰來能心甘情願啊?有點過分了吧,口頭便宜都佔足了就算了,就當我讓著你。現在居然還想要別人在心裡也給你跪下?”

“你有點貪得無厭了,小白。”

“……好吧。”

梁欲白又安靜下來了。楊燁看著他這副模樣就覺得煩。雖然眼睛現在也看不見,但他居然能想象出這個時候的梁欲白會是什麼表情。這又是這人的詭計嗎?故意不開燈就是為了這個?方便他更裝模做樣地騙人?這事明明是梁欲白理虧吧,為什麼這人現在又擺出一副他才最委屈的模樣。

他到底在委屈什麼啊。他怎麼沒完沒了的有這麼多委屈啊?全世界都欠他的吧?他最無辜他最可憐唄。

楊燁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小口氣,伸手摸上樑欲白的臉頰。剛剛是打得狠了,現在還有些發熱,“要給你去拿點冰塊嗎?”

“……要。”

停頓了幾秒。

“算了,不要了。”梁欲白又把才剛起身的人拽了下來,“不管怎樣我都沒法滿意,所以還不如你現在就留下來陪陪我。”

楊燁深吸一口氣,握拳,“你又有哪裡不滿意?”

“我沒法和我自已和解。”梁欲白說,“我想要冰塊,但我沒法忍受你現在離開,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然後我就開始想我為什麼需要這個冰塊——因為你打了我。於是我又開始覺得痛苦,我為什麼會想要一個打了我的人留在我身邊陪我。”

楊燁的表情都要扭曲了,那句“你他媽神經病啊?”簡直就要脫口而出。他一把捂住自已的臉,用力抹了一把,“我去給你拿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