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二樓,人群稀離,隔紗彈樂,飲酒賦詩,墨味濃彩,文人雅緻。
有人接過紙卷,讚歎不絕。
“好詩!但……詩中意指何人吶?”
沈長臨笑而不語,抬眼望向紗簾。
“心中之人”
樂聲暫停,簾後華泠心中雜陳,前日自已已暗中尋找過他,望著燭光孤窗,始終不敢向前打擾,問其傷勢。
今日聞此話,不禁失望,心中泛苦。
兩人終是身份有別,分道揚鑣,各自婚娶。
天色漸暗,幾人相繼離去。
待閣樓空曠,華泠拂琴走出。
正瞧對案,晶華雪梅與卷軸共存於此,上前開啟,雋秀字跡,躍然眼前。
素天一抹瑩,壓枝雪三重。
自詡無人知,不甘命同功。
獨纖塵一色,不允他人頌。
留此灼灼玉,望君曉此珍。
燭光搖曳,華泠這才知曉,他早已看透簾後之人。
微風吹起,輕紗衣襟,踏雪玉梅,灼灼萬分。
——
何松明,終究還是發力了。
安靜幾日,風雨驟變,奸邪多進讒言,聖上龍顏大怒,一紙詔書,幾人均遭貶謫。
風雪交雜,莊肅朱強,宮門外,吳彥子與弈冺撐傘而立。
雪花幽幽轉下,落在這一方小小的傘頭,漸漸化成晶瑩一株。
望幾人,李京為不再多言,只是憤然轉身,吐出張公一句詩——誰言天公不好客,漫天大雪送一人。
此乃,悲矣。
——
這許是最後一面,沈長林與華泠隔席而坐。
那句情在意中的“喜歡”,終是未說出口。
離恨嘆訣別,字字皆泣血。
沈長臨不敢多留,斂去目光,行一叩首,起身下樓。
華泠走到窗前,望少年翻身上馬,素衣飄揚,與其相顧。
短短數刻,他便揚長而去。
——
忠良雖貶,調查仍未止。
兩人前往小縣,欲搜尋些蹤跡。
只是路上碰到一舊人,弈冺與其登對了起來。
“竹十七?你怎麼會和錦衣衛一起?難不成……轉性了?”
弈冺望著上官翎,又瞧了瞧她身後一身玄衣的穆則帕爾。
“武林盟主倒是清閒,不知最近大會準備如何?”
“不勞你費心,少了你,剛剛好。”
兩人爭論不休,互相不讓,時刻見長,身側兩人終於忍不住,拉了架。
“我知曉你為此前來,私鹽在何處我知道。”
上官翎的話惹了弈冺的好奇心,但他深知上官翎的脾性,斂了斂眸。
“條件?”
“武林大會,缺一主掌,我們不見不散。”
話落,從袖中拿出錦囊,投在其懷,與穆則帕爾前後離去。
——
夜裡兩人輕功行於房簷之上,地上篝火冉冉,巡邏官兵不斷。
“不能打草驚蛇,但進此門還需要令牌,有點困難”
吳彥子合上磚瓦,抬眼看弈冺。
只見他向袖口裡拿出令牌,扔在了自已懷中。
吳彥子眼中閃過驚異,不免生疑:“你是如何取到的?”
“老本行,偷”
弈冺眸光漣漣,笑意淺淡,又接著道:“吳大人不會抓了鄙人吧?”
聞此,吳彥子將令牌好生放入袖中。
月光暗暗,風移影動。
“不敢”
兩人喬裝,從大門口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觀察許久,終於找到私鹽藏匿地點。
“此物難移,何松明陰險,先等數日,與李大人商議計策為好。”
弈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