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冺中毒的訊息很快傳回了蚩尤,蚩尤王大怒,命人將弈冺接了回來好生休養。
“弈兒……怎麼會傷成這樣……”
楊雨禾坐在床頭,泣不成聲。
巴特爾站在後面,罕見的沒有回懟她。
“我看他們中原就是居心叵測,看來……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
蚩尤王眼神黯遠,眉目兇狠。
——
數日後,兩軍交戰的訊息傳遍中原,吳彥子奉命與鎮守邊南的大將軍劉武共同迎敵。
弈冺看著遠處戰場烽火連天,血流成河,有些恍惚。
“巴特爾,你願意成為蚩尤的新王嗎?”
聽他的話,巴特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
話落,四周山體湧出黑壓壓的一片,聲音嘈雜。
這時候,巴特爾才知道,自已中計了。
“你!”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身邊神情自若的少年,終究還是摁下心來。
“為什麼?”
“就憑她根本不是我的母親,我母親早就死在了我五歲那年了。”
巴特爾一時沒有回過神,看著弈冺逐漸泛紅的雙眼,心情交雜。
“還記得我中的那個毒嗎?那就是蚩尤的專用毒,當年殺死我母親的那個毒。”
巴特爾一時安靜了下來,他仔細思考了近日的經過。
他們利用人皮面具偽裝成這個少年的母親,讓他為他們賣力,再派刺客暗殺他,如果成功或者不成功都有理由向中原發戰。
而那個毒他始終沒注意到,那是他們蚩尤的禁毒。
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他,甚至連偽裝都能被一眼識破。
一時,巴特爾滿是心疼。
自已生母早亡,經過兩次他的救助,自已早已把他當成了親弟弟。
而他現在居然成了幫兇……
——
很快他們便包圍了蚩尤,蚩尤王被斬殺,而巴特爾成為了新的王。
弈冺本不打算回雲景城了,想要繼續流浪天下,可行至樹林,被一眾士兵團團圍住。
吳彥子緩緩走出,目光幽幽。
灼灼太陽透過樹林,撒下細細光輝,落在龍頭劍柄上,斬成兩半。
“自已跟我回去,還是我綁你回去?”
……
弈冺覺得吳彥子變化有點大,他現在總是一臉陰沉的模樣。
“你怎麼了?那天我不是把計劃給你說了?”
是啊,在他中毒的那幾日,他的確把計劃全盤托出,可吳彥子並不是想要這種解釋。
“所以你連自已的命都不要了?”
吳彥子步步緊逼,弈冺看著他逐漸陰鷙的雙眸,居然有些後怕。
自已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從來沒有……
“你到底怎麼了?”
弈冺被逼至角落,斂起眉眼。
吳彥子抬手撫上他的眉頭,看著那雙只有自已的眼睛,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你今天是想走嗎?”
他將手放了下來,語氣變得冷靜。
弈冺看著他奇怪的動作,覺得他下一刻就能直接掐死自已。
當然,自已也會反抗。
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自已走不走的問題,而是,他的吳大人,就是幾日沒見,現在已經瘋了。
“我們一起去陰谷尋點藥吧……”
弈冺看著他,儘量說的委婉。
“你是以為我瘋了是嗎?”
吳彥子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哀樂。
弈冺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眼神躲閃,“沒有啊,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我心悅你”
“嗯,啊?”
如此突然明瞭的話,讓弈冺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直直的看著他。
此刻,他才讀懂了他眼中的神情。
炙熱、壓抑,還有……淡淡的委屈?
“你……”
弈冺不知道如何接話,因為他一直以為兩人是兄弟,是朋友。
男女之事,他向來一竅不通。
現在也是。
看著弈冺的雙眼,吳彥子彷彿讀懂了什麼,輕輕嘆了口氣。
“我不會強迫你答應我什麼的,但是,你去哪裡做什麼都要同我說。如果你哪天突然消失,我掘地三尺也會把你尋回來的……”
吳彥子動作不再掩飾,他抬手捏了捏懷中人發紅的耳尖,轉身離去。
他走後,弈冺才驚覺自已早已虛汗連連。
自已雖然武功高強,但吳大人也與自已不相上下。
早知現在的境地,他當初就應該死的徹底些。
現在多說無益,悔不當初。
這幾日,弈冺安心養傷,躲得好生辛苦。
察覺他躲著自已,吳彥子也只是一笑帶過,隨他去了。
傷好後,吳彥子便不再限制他的自由,弈冺便又行走於世事,來無影去無蹤,只是每次都要讓某人知曉。
有一日,正在樹枝間小憩的弈冺,聽到了一聲熟悉的音調。
“竹十七,江湖最近不太平,我想求你幫幫我”
弈冺拿開蓋在臉上的斗笠,語調散漫。
“盟主儘管吩咐,我竭盡所能”
此刻,上官翎也無暇與其爭對,拋給他一張懸賞。
“血刀門最近大肆殺戮,強搶金銀,我的金銅市場出現混亂,懇請你出手相助,幫我殺了那些不守規矩的人”
弈冺看著懸賞,將其收好,塞到衣襟中。
“沒問題,交給我”
見他收下,上官翎拱手作揖,後與穆則帕爾輕功而去。
血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