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幾人再次踏上行程,路上漫漫草原,清明靜溪,灼灼烈日,盛夏將至。
至陰,幾人慢了下來,悠悠晃在這細光之下,涼風襲來,一片安逸。
行至幾步,便踏入了端王的地方上。
為安定各州,大朔各個地方常設有專門的皇室掌管。
其中,東面端王,西面平昌王,北面康王,南面河間王勢力最為強大。
今日,便正撞上了端王遊街。
幾人站在兩道擁擠百姓的中間,朝路中張望過去。
只見幾位馬伕抬著轎輦,薄如蟬翼的簾帳被微風吹起,轎中男子的面容清晰地顯露出來。
劍眉星目,淡漠薄涼,便是全部。
他許是有些累了,只是片刻便合上眸子,閉目養神,風再次捲起垂袖,剎那間百姓議論不斷。
“端王真是好風采”
“是啊是啊”
“容貌硬朗,清雋非常啊”
……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落到了幾人耳中,弈冺看著他有些出神。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人身份並不簡單。
入神之時,轎輦中的人忽然睜開了眸眼。
他與弈冺的眼神相撞,眸中似含有淺淺笑意。
僕從向前聽其耳語,而後朝著人群中的幾人走來。
“幾位,王爺有請”
——
端王府氣派雄偉,僕從勞作有序,處處金柱銀鏽,與今日端王氣質,出塵一致。
邁入正堂,只見端王坐於軟椅之上。
見幾人,他站起了身,微微欠了欠。
“各位遠來,在下多有失禮,還望莫要怪罪”
這些官家之詞,幾人早已熟悉,於是便謙讓了起來。
入座後,僕從送來茶盞。
弈冺輕抿一口,只覺茶味香濃。
再抬頭,便與那,端王對上了眼。
看來,好奇的,不止他一人。
閒聊片刻,幾人便起身欲走,誰知端王攔住了弈冺的去路。
吳彥子緊了緊手中的刀柄,面容冷峻。
“不知端王,這是作甚?”
端王如同沒聽見一般,看著弈冺疑惑的眼神,微微欠身作揖。
“不知鄙人可否有幸,邀您移步說話?”
“你!”
吳彥子話未說完,就被弈冺抬袖打斷。
“無妨,我去去就回”
——
內閣,茶香四溢。
“不知足下現在可還接受懸賞?”
端王滿眼真誠,毫無破綻。
弈冺定定的看了他一會,沒有回話,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隨性散漫。
端王也不著急,而是拿出了懸賞令。
“此懸賞令厚重,如若閣下做到,蕭某願再加金錢”
弈冺懶懶掃了一眼,發現此幅畫,就是昨夜血刀門懸賞的那幅。
他抬眸看著端王,滿眼審視。
“可以,不過……得加錢”
聽此話,端王將畫卷收了起來。
他眉眼中滿是笑意,點了點頭。
“只要事成,價格隨你定”
弈冺點了點頭,收起了畫卷。
將走之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此事我也拜託了血刀門的人,如若遇到,不必在意。”
弈冺擺了擺手,示意知曉。
路上,華泠幾次欲言又止,弈冺看穿了她的意思,笑了笑。
“他想拜託我找作夜畫中之人,估計是已經識破了我們昨夜的身份”
聞此,華泠斂了斂眉眼。
“那你接了嗎?”
弈冺合上眼,語調悠揚。
“好好的幹嘛和錢過不去,再者,門主都親自拜託我了,我能不去嗎”
“他是門主?!”
華泠言語中難掩震驚,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此人的確有些怪異。
年紀輕輕就成為了王爺,也安安穩穩的度過了這幾年,不可能是一個庶子會做的事。
除非……他身後的東西,是別人動不得的。
吳彥子並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沉默許久的看著淺睡的青衣人,眼中醋意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