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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章 壓抑的急診重症監護室

來到輸液室,我每天上的都是白班。

我十分慶幸不用上夜班了,有了規律的作息,不上夜班的幸福實在難以言喻,精神十足。

我的記性好像又恢復了,我不再需要那個記事本了。

但另一個問題好像出現了,我不知道怎麼去和同事相處。

為了避免和同事說話,我努力讓自己忙起來,找事情做。

其他同事忙裡偷閒侃侃而談時,我內心說不出的糾結。我也很想加入,可我不知道能和她們說什麼。我觀察著她們說話的內容,卻總是一言不發。

回到家我在網上搜尋:如何讓自己看起來陽光開朗?

一個回答是:面帶微笑的去做事。

於是我學會了這一招,上班時話雖然很少,但沒有人認為我是一個孤僻的人,永遠看著我是笑呵呵的樣子。

只有回到家裡的床上,面對真實的自己,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思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連表達的能力都沒有了呢?

又過了一個月,我被通知去往急診重症監護室。

又換地方了,我心裡又開始緊張起來,好不容易適應了又要走了。

急診重症監護室,肯定更加的忙碌吧!

隔天我便到了急診監護室報到,這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科室。

從工作人員的通道進去,映入眼簾的是7張床,有3張是分隔起來的單間。

護士工作站在監護室的正中間,從這裡可以看到每個病床的情景。每個病床前的儀器發出它們自己專屬的聲音。

有些病人一動不動,有些病人已是清醒的。一兩個護士在給一個病人收拾排洩物,其他的幾個護士坐在電腦前處理著什麼,護士們看起來都好忙,一直不停的做的事情。我想,只有7個人為什麼也這麼忙碌呢?

只過了半天,我立馬就知道了原因。

這些都是危重的病人,每個小時都要寫記錄,要執行一些醫囑和各種護理操作,要核對和喂服各種藥品,每隔兩個小時要去給病人翻身,隨時要注意到液體和病人的情況,事情一連串,壓根停不下來。

以前總聽說急診監護室是多麼的忙,原來是真的停不下來呀。

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我又回到了新生兒監護室的那種感覺。

我感到無比的緊張惶恐,腦袋也好像不在狀態。

給一個病人抽血,我看這治療盤很髒,就直接拿著採血管和消毒液去了病人床旁。

這是一個清醒的病人,我把採血管放在他的床頭,可抽完之後我驚訝的發現還有兩根採血管落在了他的枕頭底下,然後我又一次去給那個病人抽血。

病人到沒說什麼,抽完之後,科室裡的老護士黃明鷲發現他的枕頭底下居然還有一根採血管,暴跳如雷,對著我說:“跟你說了,要拿治療盤去抽,你怎麼不聽呢?這裡還有一根沒抽到。”

她的聲音使得整個監護室的老師都聽到了。我一瞬間麻木在原地,沒有任何感覺,繼續做著事情。

黃明鷲隨後拿了治療盤去了那個病人的床頭,把最後一管血抽了。

我聽到他們開始小聲的議論我,有一個護士似乎故意讓我聽見,她說:“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做一些小事情都做不好。”

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了打擊,可能我真的幹不好吧!

可我只能硬著頭皮幹下去,之後,我把科室的治療盤通通洗乾淨,都端著治療盤去抽血,再也不讓自己出現這種情況。

第2天,我在配藥室配藥,看到一個醫囑是15毫升的鉀配250毫升的糖水,我一愣,250毫升糖水最多隻能配7.5毫升的鉀,醫生是搞錯了嗎?

我想問周圍的同事,可我卻沒有問,她們都不理我,我又想,醫生怎麼可能搞錯呢?

於是我配好了給病人掛了上去,黃明鷲發現了這瓶液體,非常嚴肅的問:“這瓶液體是誰配的?”我心裡咯噔一下,立即意識到的錯誤。

我說:“是我。”她說,:“你不知道這個250毫升的糖水只能配7.5毫升的鉀嗎?”我說:“知道呀,我以為醫生故意這樣開的。”

黃明鷲嚴厲的說:“你發現了就應該及時告訴醫生改醫囑。”,然後她就拿著那瓶液體衝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我有些後悔,怎麼當時沒有直接去找醫生呢?我看著那個雷厲風行的黃明鷲,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啊,我怎麼變成如此懦弱的人?

不一會兒醫生也從辦公室衝了出來,臉上有些尷尬,說:“那個鉀,我不小心點錯了,你們配藥的時候也應該核對一下呀!”說完見沒人理她,就又跑回了醫生辦公室。

黃明鷲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說:“還好科室有多的鉀,如果是其它藥配錯了,都不知道從哪裡補。”說完,斜眼看著我。

我熬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我終於哭了出來。我不停的告訴自己,250毫升的糖水不能配超過7.5毫升的鉀啊!我差一點就害了病人,怎麼會這樣呢?我並不想的。

這樣過了一個月,我勉勉強強的把急診重症監護室的工作做好的時候,護理部又通知我去兒科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