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辦公室裡，劉昌建和陸小曼狐疑的看著方十一。
昨天省長劉德宏怒斥汙染企業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今天你就敢讓水泥廠入駐，還說這是天大的好機會。
“別這樣看著我，我說的是真的，你們想想劉省長昨天的發言，一定會讓省裡的有汙染的企業減產整改，最起碼一段時間會如此，那麼省裡的經濟指標怎麼辦？劉省長會因噎廢食？”
方十一的問題，讓劉昌建陷入沉思，要知道只要是企業，汙染問題就無法避免，劉省長顯然不會一棍子都打死，這是昨天說過的。
“企業汙染，是他們無視法規，肆意妄為，要是我們在這個時間點，打造一個讓劉省長眼前一亮的綠色水泥廠，不僅可以改觀青山縣的形象，更可以讓省裡以此為宣傳，既踐行劉省長的理念，又不耽誤經濟發展。”
他的意思很明顯，水泥廠經營的好，不僅可以露臉，還能為劉省長樹立一個標杆，以此激勵省裡企業，在環境保護和經濟發展之間，是可以尋求平衡，甚至兼顧。
他也不管其他地方咋想，會不會罵青山縣，先把這筆投資抓手裡再說。
“想法是好的，可排汙治理不是動動嘴，是得正兒八經投錢的。”
劉昌建想清楚其中的邏輯，不得不佩服方十一的眼界，雖然心動，可他明白其中的難處。
“水泥廠建在柳坪鎮的話，可以減少山石、煤炭的運輸成本，節省的錢不能都成了利潤，裝進企業的腰包吧，投點錢出來治理汙染，肯定沒問題的。
這要是成功了，劉省長估計得再來青山調研參觀一次。”
最重要的是，自去年吳山奎被抓，縣裡趁機關了很多黑煤窯。
煤礦開採幾近停滯，關鍵煤廠開採技術和裝置落後，風險太大，方十一怕出事故，讓李雲山堅決減少開採，只是治理到現在，也沒多大效果。
要不是青山模式成功，讓所有人忽視了煤礦這個金疙瘩，估計早就繼續大力開採了。
這次可以藉助水泥廠的建設，順便整改好煤廠，如果可行，也算一舉兩得。
方十一的提議，讓劉昌建心動不已，關鍵計劃地很周全，其中的好處，也讓人難以拒絕。
“我知道了，你和陸主任做個詳細點的方案，我去找書記說。”
陸小曼算是徹底見識了方十一的能耐，短短几句話，不僅將不可能的事變成了可能，更是將其變成了大好事。
兩人離開後，陸小曼走在後面，想著方十一剛才的話。
“陸主任，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突兀的喊聲，讓方十一一怔，只見齊元偉板著的臉，在他辦公室視窗一閃而過。
陸小曼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已這是要捱罵了。
“不想去，走，我陪你一起。”
方十一見陸小曼的樣子，自然不想因為自已的原因，讓陸小曼被波及，他直接推開門，先走了進去。
陸小曼想攔人，可還是晚了，她心裡著急，要知道兩人可是針尖對麥芒，這會兒碰在一起，很可能會像引爆的火藥桶。
齊元偉一抬頭，見方十一直接進來，頓時皺起了眉頭，心裡的怒火噌噌的往上冒。
“方十一，我找的是陸小曼，你進來做什麼？出去！”
“齊縣長，我來彙報工作，看來你不歡迎啊，剛好我順便等等陸主任，我們還有劉縣長交代的事呢！”
方十一聲音很平淡，可聽在齊元偉耳中，每一個字好像都在嘲諷他，每句話都像是勝利者對失敗者地鄙夷。
“工業園區和招商辦，還是不是我在管，你倆眼裡還有沒有組織，我告訴你，不要太放肆！”
齊元偉感覺心臟疼，看著方十一一臉的無所謂，他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抽幾巴掌。
眼見方十一要開口，陸小曼趕緊拽了拽他的衣服。
齊元偉見狀，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對方大勢已成，今天真被罵了，也是白白丟人，他頹然地揮手，“你倆既然有事，等陸主任忙完了說。”
陸小曼鬆了口氣，等兩人走到樓下，才小聲問道：“方書記，人家畢竟是常務副縣長，管著咱倆呢，還得給點面子的。”
她明白方十一剛才是為了她不被罵，才對上的齊元偉，雖然心裡過意不去，可還是開口勸道。
“沒事，他馬上就管不了我了，到時候我把他管的，都給搶過來，看他玩個屁！”
方十一語出驚人，陸小曼腦子宕機了幾秒，隨即反應了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方書記，這麼快就要升職了，我提前恭喜了。”
“呵呵，別亂傳就行，我可不想出了意外，被打臉。”
正常情況，這種事情，打死他也不會提前說，可現在得為後面工作謀劃，他不介意震撼下陸小曼，讓她早點拋棄齊元偉。
雖然如此，縣裡關於方十一要升職的訊息，還是傳開了。
好些不滿的人，等著看大家反對，順便看看笑話，沒想到多數人的反應出乎意料。
“怎麼才升職當副縣長？”
“就是，你想想他當農發辦主任時，乾的哪件事，不必副縣長威風，鄉鎮的書記鎮長，訓成孫子算好的，還有動不動就撤職送進去的，到現在才給升職，不就是欺負方書記年輕嘛！”
“對的對的，給個常務副縣長還差不多。”
“不僅是工作成績，看看他搞到的人，估計怕給他升職，他方屠夫發力，在搞人進去。”
議論紛紛的人群，一邊倒的支援方十一。
方十一也沒想到，他甚至懷疑，有人花錢給他買了水軍。
齊元偉聽到大家議論，火氣本來就大，有人說常務副縣長該是方十一的，他幾乎要氣暈過去。
他感到自已待在青山，他壓抑了！
他的人生迎來了至暗時刻！
果然沒兩天，李雲山帶著市委組織部副部長袁勇康，到了青山縣。
縣常委會上，李雲山坐在首位，一時有些感慨，要不是青山模式的成功，他估計還會坐在這裡開會。
“李市長，您可是我們的前輩可，可得多多來青山指導工作啊！”
郭天華笑著說道，他和李雲山打交道不多，可也知道對方背景不一般。
“郭書記，我走後你們不是發展的更好了，哪裡要我瞎指揮。”李雲山笑著道。
“李市長您太謙虛了，您和方十一同志的完美配合，可值得我們學習，現在好了，十一同志更進一步，青山的發展在您的支援下，還能再提速。”
劉昌建笑著恭維了下李雲山，他沒想到市裡動作這麼快，原本還以為得等段時間。
“哈哈，這樣最好！那麼先讓袁部長宣讀市委的決定吧！”
李雲山說完，袁勇康拿出任命檔案，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
“經天元市委決定，現任命方十一同志為青山縣副縣長，縣委常委......”
最後四個字一出，會場的氣氛陡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