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金條，在地上泛著攝人心魄的光芒，被槍指著的幾人，眼睛忍不住的盯著地面，不停地吞嚥口水。
周圍拿槍的馬仔，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彷彿在等著一場好戲上演。
“老闆，我們都是送貨的，僅此而已！”
有人強行收回目光，開口解釋道。
“是嗎？”
站在幾人前面的男子，聲音輕佻，表情玩味，他用手梳了梳自已的長髮，打量著每個人的表情，然後回身，默默地拿起了桌上的菸灰缸。
“無所謂，只要指認就行，指認了，金條就是你的！”
聲音充滿誘惑，不斷撥弄幾人的心絃，讓他們陷入掙扎之中。
幾人也是第一次受人委託，到這個村落送貨，沒想到剛來，就被抓了，現在被逼著，玩起了眼前莫名其妙的把戲。
“真的沒有？”
男子把玩著手中的菸灰缸，看向其中一個面板黝黑的男子，低沉的聲音與地上的黃金，誘惑的人連連失神。
“我......”
被盯著的人，吞嚥著口水，神情掙扎，最後還是看向了自已的旁邊：“我指認他，他是......”
“砰！”
“都別動，TM都別動！”
“雜種，你瘋了！”
“畜生，你出賣兄弟！”
指認的男子話還沒說完，被指認的，直接被菸灰缸繞到後面，狠狠的砸倒在地。
大家看著迸濺的鮮血，驚恐震驚，隨即憤怒地想攔住打人的男子，可卻被人用槍死死的頂著。
而接下來的畫面，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讓幾人面如死灰，不敢再有動作。
“砰！砰！砰！”
接連的砸擊聲，菸灰缸被一次次地揮舞，砸向已經沒了聲息的男子。
“呼！呵呵，我根本不在意你們的身份，玩玩而已，拿著金條，滾吧！”
男子直起身子，長出一口氣，丟掉手中的菸灰缸，打量著手中的鮮血，淡漠地說道。
“動作快點，趕緊滾蛋！”
拿槍的馬仔不停的催促著，順便撿起地上的金條，塞到了開口指認之人的口袋。
被嚇壞的幾人，顫巍巍地起身，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院子。
只有其中叫風仔的，從進屋到出來，都掩飾著自已的震驚，且還時不時的偷偷打量幾眼。
他開始還不確定，此時已經認出，這裡的老闆，正是陳宏發！
就這樣，五個人來，一個被出賣，當場慘死，拿兩根金條的人，出去後也必然下場慘烈。
剩下三人，手上已經沾了血，分兩根金條，說不得又是一場互相廝殺。
他們的命運，就這樣被人安排戲弄！
......
方十一併不知道，陳宏發已經愈發變態，此時他正在參加黨校學習班的開幕式。
省委副書記黨校校長汪浩言、常務副省長賈志國以及組織部和黨校領導，一同出席，可見對此次培訓的重視。
而從賈志國的講話中，不難看出，這次培訓學習一個主要內容，就是山南省的農業新模式，要以青山模式為基點，走出與其他飼料廠和諧共發展的新路子。
大家這才明白，省裡並沒有放棄青山模式，而是要以更溫和的辦法，繼續推動，眾人的目光，也下意識地掃向方十一。
“培訓班為期十天，最後還會安排大家去青山縣參觀，在此期間，大家除了學好學校安排的課程外，還可以和青山來的同志，商討學習下他們的經驗。”
賈志國講完，領導們紛紛離開，培訓學習正式開始。
方十一沒有想到，賈志國會直接把他推出來，作為這次培訓班級別最低的，他本想低調學習，沒成想一開始，就成了熱點人物。
他能感受到四處投來的目光，各種各樣，讓他這樣厚臉皮的，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就這樣課間休息，他的周圍馬上就有人圍了上來，開始問東問西。
他只好挨個回答，有人還不時做筆記，簡直比上課還認真，與此對比，授課的老師那裡，到顯得形單影隻。
就這樣幾個課間後，方十一感覺頭都要炸了，自已說的是口乾舌燥，關鍵對每個問題，他還得和顏悅色，客客氣氣的解釋回答，不敢怠慢呼弄。
誰讓他地位最低！
他從沒如此恐懼課間休息，也從沒如此渴望一直上課！
只是一天後，他就被搞的要崩潰，因為吃飯和回宿舍休息的時候，也會有人找上來，搞的他寢食難安。
無奈他只能將情況反映給黨校領導，想讓他們幫幫自已。
經過商議後，決定本次培訓，每天上午收集問題，下午方十一統一準備回答，在晚上留出時間，以上課的形式集中解答。
這樣的結果，大家也能接受。
就這樣，方十一既是學生，又成了老師，讓他原本想放鬆的時間和心情也沒有了。
......
青山縣，炙手可熱的齊元偉，在方十一走後，再次意氣風發起來。
短短几天，他手上已經有了三個想要投資的企業。
投資規模更是遠超方十一的小打小鬧，只一家水泥廠，就準備投資五百萬，光提成就能有十萬。
齊元偉已經將三家的資料，遞給了招商辦，只是到現在卻遲遲沒有反饋，他直接找到陸小曼。
“你們怎麼辦事的？三家企業手續還沒好？縣裡等著上會研究。”
齊元偉直接開口質問，對招商辦的效率很不滿意，其實他都還沒彙報，想先做好前期準備，再去說服郭天華和劉昌建。
“齊縣長，這三家企業，都不符合縣裡的招商原則，沒法入駐工業園區。”
陸小曼小心說道，她總算知道了方十一的擔憂，以及她將要面對的壓力了。
她原本想拖上一陣，沒想到齊元偉這樣著急，這才多久，就直接催她了。
“什麼原則？企業入駐，經濟發展，財政增收，造福人民就是原則，我再給你兩天時間，將招商資料準備好，不然你自已看著辦？”
齊元偉桌子敲得當當響，他相信在經濟指標增長和政績的誘導下，縣裡的領導，都會妥協的。
至於方十一說的，禁止有汙染的企業入駐，在他看來就是多此一舉，這些企業又不是挨著食品廠，和汙染完全扯不上。
“這個，劉縣長和工業園區的方書記，都說過，這樣的企業，不準入駐，您是不是和他們溝通下？”
陸小曼硬著頭皮解釋，她可不敢背刺方十一，在這上面首先做出妥協。
“陸小曼，陸主任，你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給我滾蛋！”
陸小曼沒想到齊元偉如此粗俗，氣的俏臉通紅，胸脯起伏，一副要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