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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吾兒叛逆

柳荀楓剛要抬手撩開輕紗紅簾,老太監忽然兩指合併,指向他,“呔!娘娘千金之軀豈是你這賤奴能窺探的!”

“不是您讓我看的嘛!”

“老奴讓你看病,不是讓你看人!來人!”

“公公,您這有點不講理吧,這就把我拖出去打了?”

進來的只有一個婢女,她欠身再道:“公公,有何吩咐。”

“娘娘舊病又犯了,快快準備。”

小丫鬟長得白淨可人,聽後臉刷一下變得更白了,她慌不擇路叫來幾個宮婢把地方打理出來,柳荀楓無言以對,到底看病重要還是掃出一片舒適圈重要。

很快,一根紅線固在舒芯沅金貴的手腕脈搏上,柳荀楓隔空診脈,平眉微寧,果然是難治之症,碰到別的大夫或很棘手,落到自己手上,可以治,就怕病人不願乖乖治療。

柳荀楓寫一方子給丫鬟,安排她去御醫館抓藥材,然後熬好了送過來。

舒芯沅服用了柳荀楓奉上的止痛藥,好了些許,繼而把接下來的故事講完。

“本宮舒家被抄前一晚,曾去蕭琰寢宮送夜宵,不曾想自己偷聽到他與太后娘娘的對話。”

“……原句本宮是不大能說個明白,大概意思還是記得的——太后娘娘讓自己的皇兒賣情報給齊拉爾王,事後北麓滅國,太后娘娘便能大功一件,心安理得的帶著自己的孩子回母國安享晚年。”

“而太后娘娘另一計劃便是將本宮推入萬劫不復之地,讓所有人都以為是本宮迷惑君心,叛國出逃!太后娘娘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報復先帝,也是在報復本宮的父親。”

“……因為當年是本宮父親親自將她從旅人隊伍裡挑選出來,推到先帝的……”

她咬了咬嘴唇,難於啟齒:“……所以太后娘娘恨極了先帝和父親,以及北麓國所有人。一手策劃一切,可他們沒想到會被本宮聽到,將本宮打入冷宮,永困無人問津的深院,而外面人都傳,本宮瘋魔…”

柳荀楓暗下眸子,他不會單聽妖妃幾句三兩言語就相信了,他得自己去查證。

不過舒芯沅這麼一說,倒讓他回想起幻境中,蕭琰的的確確有不尋之處——

在短短几年他就成為一方統帥,胡番士兵就沒有半分疑慮嗎?一直對蕭琰言聽必從。

一箇中原亡國君主得權得勢,就沒人懷疑他反咬一口?除非他們真的是一家人。

如果蕭琰真留有一半是波斯國齊拉爾部落的鮮血,那他就是齊拉爾王的親孫兒!

假使真的,那為何榮華富貴不享,偏要假冒中原俘虜?

這件事太奇怪也太震驚了,他得回去仔細捋捋。

婢女端著一碗藥送上來,見娘娘喝下,柳荀楓與太監一同退出洛月閣。

“柳太醫,娘娘方才那些話可不能當真,娘娘這裡…”

老太監用指腹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因為過度惱怒陛下抄她全家,已經……嘖嘖嘖,她現在見誰都這樣講,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倒是個可憐人。”

老太監左看右看,確定不會隔牆有耳,他悄悄逗在柳荀楓耳邊說。

“老奴從小看著陛下長大,陛下以前是頑固暴躁了些,對國家政策不置理會,也毫無上進心,人人都以為陛下會成為一個混吃等死的無賴王爺,誰知太子殿下一次騎馬不慎摔下來,人就沒了,這太子之位莫名其妙就落到陛下身上。”

“自陛下當登基以來,兢兢業業守家衛國,老奴看在眼裡,可就是想不通娘娘為何說出那番話,總而言之,娘娘的話柳太醫就別放在心上了。”

柳荀楓暗想:固然書信來往已有六年,不過信中之事最容易作假,看不透對方性子脾性,而他們的話都不可信,必須要親自查證才行。

“噢!”電光石火間,柳荀楓突然詢問:“陛下現在何處?”

“估計在寢宮休息吧,對了你問這個幹嘛。”

“我是一名大夫,陛下受傷,匹夫有責。請問陛下寢宮在哪個方位,若不救治,怕是失血過多昏死過去”

“哎呦喂,這你就不用瞎操心了,你現在主治舒妃以及後宮各位嬪妃娘娘的病情…”

“那我就不打擾公公,先走一步,告辭”

和老太監多扯幾句也不會有結果,想到蕭琰傷勢在即,柳荀楓行別禮,健步如飛轉角沒了蹤影。

只聽老太監在後頭尖叫,“你不要亂跑,得罪宮裡大人物有你好受的…”聲音逐漸平息。

柳荀楓隨便找了個跑腿小太監打聽了蕭琰住處,很快到達目的地,剛要進去就被侍衛攔截——

告知侍衛,自己是一名太醫,侍衛想了想,陛下來時腳下鮮血淋漓,應該是陛下自己叫的太醫。方想進去通報,被柳荀楓臭罵一頓,通報來回貽誤治療,陛下早就噶屁誰承擔得起!

侍衛戰戰兢兢的把人放進去了。

剛入“君陌殿”大門口,冷風摻和檀木薰香撲鼻而來。

空曠的大殿正前方,兩臺石階之上是一張霸氣的墨色長案,案前一張龍紋墨椅靠著一個人。

蕭琰神態慵懶的盯著手中卷軸,似乎並沒發現他的到來。

柳荀楓目光下移,純黑的靴子更顯暗黑,那是與血相融,還沒處理過的傷口…

“陛下”

沉穩平靜的聲音宛若仙人落話,空靈而悠遠的迴盪在大殿四周。

蕭琰挪開卷軸,眼神尤為冰冷的在他身上停留,聲音散慢低啞:“你來做什麼。”

“我…我來為陛下處理傷口”

“不需要,滾吧”

“陛下”柳荀楓抬眼去看蕭琰,蕭琰端著認真的神態審批公文,無心理會他的樣子。

“陛下,恕我不能從命。”

“什麼?你幹什麼!你敢!”

柳荀楓不請自來,繞道案前,將一個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子按倒在長墨龍椅上。

柳荀楓正要脫下蕭琰的靴子,蕭琰一腳踹他肚子上,將他逼退出去。

“呃、陛下!你!”柳荀楓弓起腰背,右手捂著肚子,吃痛的咬了咬唇角。

“您若喜歡揍人,能不能動手別動腳,您那傷口怕是又裂開了。”

“不用你管!滾!”這次他真動氣了,冷厲之聲響應大殿。

吾兒叛逆期來了,耍耍小脾氣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