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陸凝霜的回覆訊息後。

陸陸續續的，祁晟、駱燃、江聽晚也都在群裡回覆‘晚上不回小屋了’，說了些叮囑池微注意安全的話。

姜曜沒有回覆，應該是還在忙。

眼瞧著外面的天空未見落雨，卻電閃雷鳴的模樣。池微抱起ipad，不敢在花房多留，關好門窗回房間去了。

京市拘留所內，姜曜眯著眼靠著椅背，長腿交疊輕蔑的勾了勾唇。

審訊桌對面，王吉安赤紅著眼，緊盯著桌上的照片失去理智。

“姜曜，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做什麼要把我置之死地！”

他的雙手緊攥成拳，氣急了的模樣。視線緊緊盯著姜曜的臉，憤怒之中，身體還帶了些畏懼和顫抖。

“你不能讓李恬那個潑婦知道我兒子的存在，絕對不能！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她一定，一定會殺了他的！”

“你的兒子？”姜曜嘴角帶著笑意，拿起桌上的照片，打量著。“小傢伙真可愛啊，他叫什麼名字？”

“你明知故問！”王吉安咬著牙，似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照片是你帶來的，你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名字。”

“嗯……好像是叫陳賀對吧？”姜曜依舊揚著不急不慢的語調，看起來氣人的很。“你說他是你的兒子，可你姓王，他姓陳，難道孩子是跟媽媽姓？”

聽到姜曜提起孩子的生母，王吉安的神情有一瞬間慌亂。

自認已經將陳馳月的死撇的乾乾淨淨，王吉安維持著鎮定，想著，姜曜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他頭上。

“說起來，孩子的生母是誰啊？”姜曜仍在雲淡風輕地說著，笑言：“北國警局那邊，可是說這孩子一直由保姆照顧著，從沒見過孩子的親生母親呢。”

王吉安強裝鎮定，勉強扯出抹笑來。“問她做什麼，一個蕩婦。她不想養孩子，只想大富大貴，生完孩子就跑了，把孩子扔給了我。再怎麼說，這孩子身上都流著我們王家的血，我總不能不管吧。”

姜曜的眸底透出一絲冷意，哼笑一聲。“聽你的描述，是孩子的生母主動拋棄的這孩子？可我怎麼聽說，這孩子的親生母親在不久前被人殺害了呢？”

“王吉安，你不會真以為警局還一個孩子的生母是誰都查不到吧？”將陳馳月的資訊檔案丟在王吉安面前，姜曜的語氣充滿譏諷之意。“你自認為的天衣無縫，在我的眼裡破綻百出，還不招嗎？”

隨著資訊檔案被丟在桌上，檔案中掉出兩張駭人的照片。

王吉安定睛一看，是警察在陳馳月藏身的棉城小鎮河邊，挖出陳馳月屍體的現場照片。一瞬間，他的神色鉅變。

許是人在極度慌亂下，反而會變得冷靜。他搖搖頭，突然大笑起來。“姜曜啊姜曜，你還是太年輕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唬得我驚慌失措，承認下這殺人罪名嗎？”王吉安得意的說道：“你不過是手上沒證據，想詐我的話，這樣反而讓我看清了你的意圖。”

悠閒躺在審訊椅上，王吉安一口推翻了曾經的說辭。“實話告訴你，這孩子是陳馳月那賤人勾引我，約我出去給我酒裡下藥，是她算計了我才生下的孩子。”

王吉安冷笑，“她就是個愛慕虛榮的拜金女，不過是想生下孩子訛我一筆。姜曜，我是受害者，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就算想逼我認罪也做不到吧。”

聞言，姜曜勾唇一笑。“聽上去的確是個合理的說詞。”

“不過……”他從容不迫地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個隨身碟。“唉，要怪就怪你那兩個多嘴的下屬，非得在殺害陳馳月之前多嘴提起你，這不，湊巧被監控拍到了。”

緩緩的，將監控推到桌子中央。

姜曜輕笑，語氣挑釁。“你大概沒想到陳馳月會在家裡安監控吧？現在，還覺得我沒辦法定你的罪嗎？”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王吉安死死盯著桌上的隨身碟，想伸手去拿，但手被鐵具死死固定在審訊椅上無法動彈，只能帶著憤恨與恐懼手握成拳。

“怎麼不可能，你覺得陳馳月是個什麼樣的人，任你搓得圓捏得扁的蠢貨嗎？”姜曜眯起眼睛，欣賞著王吉安瘋狂的模樣，故作惋惜。“大概你的下屬也曾對你說過吧，在跟蹤陳馳月的時候被發現，當天晚上陳馳月就連夜更換了住所。”

姜曜慢悠悠道：“她早就發現了你在找她，又怎會毫不設防。你的兩個蠢貨下屬不但在殺人之前報了你的姓名，殺人之後還在屍體身上留下了痕跡，檢驗科一查便知是何人所為，現在，他們已經招供了。”

姜曜雲淡風輕的話語，在王吉安耳朵裡無異於一道驚雷。

視線死死的盯著桌上的隨身碟，王吉安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姜曜說的沒錯，陳馳月從來不是單純無害的小白花。她城府頗深，在家裡安裝監控提防他鬧事這種行為，是完全做的出來的。

王吉安同樣瞭解自己的兩個下屬，蠢笨如豬、貪生怕死。

似乎，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認罪。”王吉安紅著眼說道：“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不能讓李恬知道阿賀的存在，把阿賀交給我的父母撫養。他是王家唯一的血脈，王家的香火不能斷在我這。”

從頭到尾講述了謀害陳馳月的經過，王吉安看向姜曜，只見他一言不發，指尖在桌上有規律的敲打著。

忽而，輕嗤一聲。“殺人者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可憐蟲，實話告訴你吧，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詐你的。”指尖拾起隨身碟，姜曜眉梢帶笑，彷彿在嘲笑王吉安的愚蠢。“這個隨身碟裡，壓根沒有東西。”

“你的口供，才是定罪的證據。”

將隨身碟收進口袋，姜曜慢悠悠的起身，走向審訊室外。門口站崗的兩位警員立刻將大門拉開，不敢怠慢。

王吉安不敢置信的看著姜曜的背影，語氣幾近癲狂。

“姜曜，你這個騙子！”

“不，你不能動我，你要是敢動我，李家不會放過你的！”

“李家？”姜曜停下步子，似乎被王吉安給逗笑了。“今夜之後，李家還能不能在京市立足都另說呢。”

“說起來都怪你。”他端著樂禍幸災的姿態，狡黠的眯了眯眼：“誰讓你不長眼，惹了不該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