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仔細看了董明雅一眼，這個年代染髮似乎成了年輕女性的時尚，而男性則開始穿西裝。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董明雅居然有如此叛逆的一面。

“可以，但我擔心你染髮會影響身高的增長。“

“怎麼可能？染髮和身高沒關係，你別騙我！“董明雅只有160厘米，估計也長不了多少了。

“有關係的，我擔心媽媽會忍不住把你的腿打斷！“

“你...哼，不理你了！“董明雅知道董明碩在忽悠她，生氣地走開了。

儘管生氣，但當她看到哥哥送來的禮物時，她很快就消了氣，立刻開始收拾桌子、餐具，並幫忙洗菜和挑選食材。

天色已經逐漸變暗，陸陸續續有不少人趕來，這些人都是董明碩的同學，有些已經在外地打工，而有些仍在農村務農。

“明碩，你在大城市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啊？“ 董鳴是其中一個在外地打工的，他問道。

“哎，也就那麼回事，工廠給的工資不高，一個月也就幾百塊，勉強夠吃的。“ 董明碩回答說。在當時，很多農村青年外出打工，有些在南方能每月掙兩三百塊，董明碩的回答在他們看來還算可以接受。

“這麼多啊，我在這裡天天累得要死要活的，一個月才掙一百多塊。真*的，老闆根本不把人當人看，明碩，你這大學上得好，可惜我沒那腦子。“ 董鳴嘴裡抱怨道，他像董明碩一樣，也是他們班上的同學，儘管年齡相仿，但他們都以平輩相待。

“有的人能下力氣，有的人能下技術，但更多的人為了錢而煩惱。“ 董壘、李川都已經結婚並且有孩子，他們需要掙錢養家餬口。董汶雖然還沒結婚，但娶媳婦需要一大筆彩禮錢。

飯桌上聚集了七八個年輕人，包括董明碩和他的兄弟們、董鳴、以及那位因為要回家看孩子而早早離席的高新嶺。李成春並沒有坐在飯桌上，儘管大家多次邀請，但他不願參與年輕人的事情，因為贏了酒局的話，就要陪孩子喝酒，輸了的話，就連孩子都不如，因此他寧願獨自出去散步。

“樺叔，你在外面一年能掙多少啊？工廠還要人嗎？過年後我跟你一起去好嗎？“ 董鳴是他們中年紀最大的，但和他們年齡相仿，在學校一起放學，因此關係親近，平日裡也沒人把他當成長輩。

“工廠是需要人，南方有很多工廠，但像我們這樣的，只能做些體力活，搬運之類的，你看我的胳膊都變粗了。技術活我們做不了，而且工作沒有固定時間，隨時都要上班，你不上班就沒錢掙。如果好的話，一個月能掙一百四五，如果進了大廠，可能有希望掙到兩百塊，他們還提供吃住，如果省吃儉用的話，還能攢下不少錢。如果你願意來，過年後跟我一起走吧！“ 董明碩坦誠地回答。他說的是實情，像他們這些初中畢業的人，在大城市只能做些苦力工作。

“嗯，我媳婦明年春天就要生孩子了，我不能離開。強子結婚時欠下的賬還沒還呢！平時我們這裡蓋房子需要花不少錢。“ 這桌子上的年輕人都在為如何餬口發愁，生活早早地讓他們認識到人生的艱辛。

“明碩，我聽我姑說，山後的幾個村子裡，有人在山上開採石頭賣，聽說挺賺錢的。一天能掙四塊錢，你覺得這工作行嗎？“ 董鳴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董明碩仍然清楚地記得這個情況。那座山被稱為四海山，覆蓋了他們幾個村莊。過了幾年，他的父親和弟弟都在那裡工作。當時，工資也相對較高，每天能掙二十多塊錢，而他自己每個月只能掙兩三百塊。這讓他一直感到沮喪，作為一個大學生，他居然比五十歲的農村老人掙得還少。

在接下來的十多年裡，這幾個村莊 n 富裕了起來，但每年都會發生一些事故，有人死亡或受傷，非常可怕。大約10年後，政府最終關閉了這些山，然後逐漸被遺忘。

“聽說那種工作非常危險，爬那麼高的山，一旦有事故，就算不死也會嚴重受傷!“ 他不是忘記了“富貴險中求”的古訓，而是在考慮富貴是否值得冒這種風險。

“雖然那些山都叫四海山，但為什麼我們村不能行呢？我們村曾經專門請了師傅來看過，結果他們說我們山的石頭中央有太多的石筋，無法生產成型的板材，所以村莊放棄了！“

董汶是這夥人中唯一的村官二代，他了解一些內部訊息。他的父親是會計，希望他能接班，但董汶顯然對村莊的會計工作不感興趣，因為那裡的薪水有限。

董明碩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雖然與石頭有關，但相對較安全：經營石子生意。然而，這項工作並不容易，需要一些技能。如果村莊可以帶頭，那可能會好一些，但如果他自己獨自去嘗試，風險很大。當前基礎建設專案如此之多，自然需要大量的石頭，而村莊到處都是各種大小的石頭，可以直接碎成小塊賣出。

“汶哥，我們村不能做板材，但可以做石子生意，國家現在到處都在進行基礎建設，我們縣裡需要大量的石頭來建房修路。如果我們能成功，應該會有不少利潤。我們可以在山後生產板材，同時也可以生產石子，這兩者不會互相沖突。而且，其他地方的建築專案會產生廢棄的石料，我們可以將它們拉到這裡賣錢！“

“是的，這個主意不錯。我回去告訴你父親，我們鎮上甚至縣裡都沒有石子廠，也沒有足夠的石頭供應。如果我們能成功，應該會掙不少錢！“

“掙錢是一回事，而且門檻相對較低。我們能做，其他人也能做。你告訴你父親，看看村裡是否能發起並提供一部分資金，成為主要股東，然後將業務承包出去。我們村裡有好幾百人，這樣就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 董明碩提醒道。

“這個計劃聽起來不錯，可以照顧到家裡的情況，還能賺錢，也可以養一些牲口。如果在家裡有賺錢的機會，對我來說是好事。“ 董壘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