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人參的訊息,李謀壓下心中的激動,臉上一副平靜。
和藹的看著鄭盧。
“你去找幾根山蘿蔔來。”
李謀對鄭盧的態度讓鄭盧十分欣喜。
他喜的不是李謀讓他去找的山蘿蔔,而是李謀吩咐他去做事,這不就說明他和新來的縣令老爺搭上關係了嗎!
鄭盧隨即臉上喜滋滋的就答應了下來。
“草民一定完成大人的囑託!”
李謀點點頭,便打發鄭盧離開。
“下去吧!”
鄭盧又給李謀磕了兩個頭,才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鄭盧前腳剛走,明靜卻又進來了。
顯然是一直在後堂的門外等著,等鄭盧離開他才進來。
只是明靜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卻浮現出十分糾結的表情,顯然有什麼難言之隱。
李謀見向來十分豁達的明大師竟然如此糾結也感到奇怪,便出口詢問。
“明大師為何一臉愁苦?”
李謀心裡也有些擔憂,怕的是明靜因為他沒有抄鄭盧的家而憤恨。
聽見李謀的詢問,明靜卻沒有回答,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沉吟良久之後才開口。
“李縣令,今日之案,咱家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李謀聞言心裡一驚,怕不是真的對李謀沒有給他們撈錢不滿吧。
“明大師覺得哪裡不對,但講無妨!”
明靜聞言卻是一臉糾結。
“李縣令可知咱家是哪裡人士?為何到了這周國極東之地的莽山佔山為王?”
李謀搖頭,這他確實不知道。
明靜嘆氣。
“好叫李縣令知曉,咱家原本是關西赫城縣人士,在城內做的是屠豬賣酒的買賣!”
“後來有一日,有一媒人找到咱家,說有一段天賜的姻緣要給咱家。”
“咱家天生高大,做事粗魯,也沒有良家女子能看的上咱家!”
“有姻緣上門咱家自然是十分欣喜。”
聽到這裡,李謀卻是皺起了眉頭。
怎麼感覺和鎮關東的劇情有些像啊?
明靜還在繼續講述他的往事。
“那媒人介紹的女子咱家也看了,長的也確實不差,對咱家的胃口。便當場就給了一百貫的彩禮錢,第二天便要娶她過門!”
說到這裡,明靜平靜的看了李謀一眼。
李謀卻也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走勢了。
“莫非那女子也是騙婚的?”
明靜重重的點頭。
“咱家第二天去迎親時,那女子早已不見了蹤影,找到媒人,媒人卻只是說拿了女子的錢財,和那女子並不相識!”
李謀眉頭一皺:“那女子跑了?”
明靜冷哼一聲,顯然對那女子十分的記恨。
“跑?”
“咱家在赫城縣交際廣泛,早就叫人看著那女子,後來得到那女子的蹤跡,咱家騎馬帶著十幾個兄弟便追了上去!”
李謀聽著明靜的語氣之中對那女子顯然是恨到了極點,應該沒有隻是追上了那女子那麼簡單。
“咱家是在一間破廟堵住那女子的,她孤身一人,攜帶著咱家給的一百貫彩禮。”
“咱家那時氣急了,看到那女子就忍不住上手了,說人走可以,叫她還咱家的錢來。”
“但是沒有想到……”
有轉折!
李謀聚精會神。
明靜臉上浮現出懊惱的神色。
“沒想到那破廟中還有一人,那人見咱家對一個弱女子動粗卻是看不下去了,便出手制止咱家。”
“那女子也在一旁詭辯,說咱家是見財起意,想要搶奪她的錢財。”
“咱家以為那人和那女子是一夥的,也就沒有多解釋。”
“咱家與那人爭鬥了幾回合,卻是不小心一拳把他打死了。”
李謀也懂了,
原來是出人命了。
怪不得明靜如此的懊惱。
“後來咱家才得知,那在破廟之中為那女子出頭的是名震關西關東的燕赤燕大俠,那日他孤身一人剿滅了關西十二個匪寨,原本就有傷在身,卻被我……”
明靜臉上十分的失落。
李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就好像魯智深被鎮關西打死離開一樣。
明靜的語氣十分的悲涼。
“咱家平日就經常聽聞燕赤燕大俠的名聲,對他也十分崇敬,失手打死了燕大俠之後,咱家在關西也就沒有了容身之地,先是找了間古剎出家,後來輾轉到了這極東的莽山落草。”
李謀恍惚,怪不得明靜對騙他的女子憤恨,就是不知道那個女子怎麼樣了。
“那女子呢?”
李謀一問,明靜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她趁著咱家與燕大俠爭鬥的時候,趁亂跑了!”
李謀啞然。
這女子是罪魁禍首,搞了半天還跑了。
可憐一代大俠竟然因為這女子而不明不白的被打死。
真是可悲,可憐,可嘆!
要是鄭盧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的自負俠義之人,聽了那何秀的說辭,可能也會造成什麼悲劇吧。
不對!
何秀和騙明靜彩禮的那個女子的手段如出一轍,絕對不是偶然。
李謀猛然驚醒。
“來人!”
很快,一個衙役進來。
“去把那何秀帶來!”
衙役剛剛領命出去,卻在門口就撞見了張都頭。
張都頭畏畏縮縮,卻告訴了李謀一個不好的訊息。
“老爺,不好了,何秀不見了!”
何秀不見了?!
李謀聞言也是愣了一下。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不見的?”
“那何秀捱了二十板子,小的本來把她安置在縣衙外的醫館,小的一時疏忽,她便不見了。問醫館的人,說看見她被一個女的帶走了,小的再去找時,已經沒了蹤影。”
張都頭說完,卻是跪在地上等著李謀處置。
李謀嘆了一口氣。
“唉,你下去吧!”
事到如今,何秀人都不見了,再處罰這張都頭又有什麼用。
張都頭聞言鬆了一口氣,連忙離開了縣衙後堂。
明靜也陷入了沉思,他也看出來了。
何秀還有同夥,說不定還和之前騙他的那個女子是一夥的。
······
莽山外的一處破廟之中。
何秀趴在鋪在地上的一塊草蓆之上,露出白淨的脊背,脊背上一條條傷痕觸目驚心。
“真是瞎了眼,原本以為那幾個人都是莽漢,哪裡知道他們之中竟然有個縣令,竟然看透了我的計策嗎,害的我白白捱了二十杖責!”
她旁邊,卻還有一個女子在給她上藥,女子蒙著面紗,雖然看不清容貌,但身段卻極其妖嬈。
“什麼你的計策,分明是學公孫姐姐的!”
“而且公孫姐姐當年為此折了一條好漢的性命,可是三年沒有出山了!”
“依我看,你被那縣令打死了才好!”
被蒙著面紗的女子譏諷,何秀卻也不生氣,感激的看著對方。
“好妹妹,姐姐這次多虧你了!”
隨即又惡狠狠的看著莽城方向。
“這莽城,我顧三娘一定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