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駱駝山後,上官青墨本想在石榴山觀察一下形勢,不想一隊官兵卻向石榴山搜去,他不得不提前離開。
石榴山的山體表面是一層厚厚的沙土,極其難走,基本上是走一步滑一步。兩天一夜的行走讓上官青墨疲憊到了極點,他找了一棵大松樹,坐在樹根上,一會兒就睡著了。
“墨兒,墨兒......”模模糊糊中,上官青墨聽到了母妃的聲音。
他尋著聲音看去,只見依稀是在王府的光景,母妃坐在院裡的鞦韆架下笑意盈盈的朝他招著手。自己也是八九歲時的模樣,正是撒嬌賣萌的年紀,所以一聽到母妃的聲音就撲到了她的懷裡。側妃孫妍在旁邊剝了一顆葡萄遞給了上官青墨。上官青墨笑著含在了嘴裡,正要道謝時卻感覺味道不對,忙吐了出來,不經意間卻看到宮女倒垂的小鏡裡側妃那怨毒的眼神.......
上官青墨一驚,只覺得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身子一抖就醒了過來,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
“母妃,墨兒讓你失望了!”
七年前,上官青墨十歲,父王被確立為太子。王府上下一片歡騰,本就對母妃極其恭順的側妃孫妍對母妃更加殷勤了。
三個月後的一天,上官青墨和庶弟上官子衿下學回到家時發現母妃在榻上睡熟了。上官青墨上了一天的學,本就無聊到了極點,就拉著母親的手撒著嬌讓她陪自己玩兒,喊了半天母妃都沒反應,引起了侍女含煙的警覺,她上前察看時才發現母妃已氣絕身亡多時。
上官青墨覺得天都塌了,他跪倒在地,哭的嗓子都啞了。父王呆呆地抱著母妃,甚至都沒有多看上官青墨一眼......
子衿看到這種場面哭著喊起了他的母親......
那時候人們才發現側妃不在現場,有婢子前去尋找在發現側妃氣息奄奄的倒在她的房內。
父王找來了太醫前來診治,才發現母妃和側妃都中毒了,而且中的是同一種毒。父王大怒,查了很久也沒查出來那毒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最終只能懲治了母妃身邊的幾個貼身婢子來出氣。
三個月後,他們一家搬進了宮裡。因為失去了母妃,上官青墨鬱鬱寡歡了好久,是側妃孫妍給了自己母親般的關懷,上官青墨才得以從傷痛中走出來。
如果不是庶弟那天不舒服,上官青墨應該會一直幸福下去吧。
那天正值七月初七,太傅因為有事那天沒來上課。上官青墨惦記著生病的庶弟,下了課沒有在外面逗留,直接回了懷安殿。
正是中午時分,婢子們也許是去躲涼了,院子裡沒有一個人值守。上官青墨壓著腳步生怕驚擾了側妃。他想看看庶弟有沒有在睡,如果在睡的話就悄悄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側妃身邊的戀語說道:“娘娘,何不趁機除了他,以娘娘的手段,除了他還不是易如反掌,就像除掉他娘一樣。誰會料到娘娘會把毒也下給自己呢!”
“凡事貪急必敗!他還能掏出我的手掌心不成?”孫妍說著眯起了眼睛,臉上表情看不出來任何變化,眼睛裡卻射出一道寒光來,那眼神讓趴在門口的上官青墨不寒而慄,他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房子的,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人怎麼可以狠到這這種地步:為了害別人會以身試毒。
上官青墨不願再想下去,他抬眼看了看天,是時月已中天,星星也都困了,只剩下幾顆還在天空中掙扎著不肯睡去。
四周靜的可怕,莊稼地裡早已沒什麼人了。上官青墨下了山,沿著莊稼地邊向沙城走去。
夜色如水,旁邊的莊稼地裡不時傳來蟲兒的鳴叫聲,抑揚頓挫的合著上官青墨的腳步。
九月的風雖不凌冽,卻也有些清寒。上官青墨卻無暇顧及這些,腦海裡一遍遍的閃現狼牙離去時的情景……
“也不知道易叔和狼牙他們怎麼樣了?如果他們被俘了,該怎麼才能救他們?他們又會被關在哪裡?從以前暗哨傳出來的圖上來看,軍營裡是沒有監獄的。那他們只可能被關在沙城裡。沙城的監獄又在哪裡?縣衙?如果被關在縣衙的話,又該怎樣去解救?他們以前都是易叔在聯絡暗哨,現在易叔不在身邊,怎麼聯絡他們呢?”上官青墨一邊走一邊想,以前有易峰在身邊的時候,這些事情自己根本都不用操心,現在的上官青墨就像失去了左膀右臂,充滿了無力感………
沙城城門有沒有搜尋下來計程車兵把守、什麼時候進城最安全、進城以後怎麼打探訊息、怎麼營救進去的兄弟,這些問題在上官青墨的腦子裡過了很多遍……
過了七、天左右上官青墨終於到了沙塵腳下。待到天色漸暗時,他才下了山。走了一個時辰上官青墨才到沙城腳下,趁著人最多、士兵最忙時他進了城。
上官青墨在青山街後面的巷子轉了轉,看到青山街上沒有士兵巡防,才在廣善堂附近找了個旅店住了下來。
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上官青墨本以為自己躺倒就能睡著,腦子裡卻一遍遍的閃現著胖東說的話“我不想看殿下被兒女情長所困……”
內疚、後悔讓上官青墨腦袋疼到了極點,他用手不停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無奈只是徒勞。
上官青墨讓小二送了一些酒上來,咚咚咚的喝了三壺。微醺之間看到狼牙站在自己面前“殿下,你為什麼不殺了她?”
上官青墨剛要回答,恍惚間又聽到狼牙身後的兄弟們說道:“為什麼不殺了她?”
上官青墨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想走到他們面前去表達一下自己的懊悔和內疚,卻踩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空瓶子而摔倒在地,腦袋剛好磕在被不小心踢出的凳子上,暈了過去……
“皇上,那鬼手已死,鎖神圖還不見蹤跡。臣妾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夢裡孫妍不知道在上官宏耳邊說了些什麼,他突然看向了上官青墨。
“該來的還是來了......”上官青墨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當上官青墨知道父王要讓自己來沙城當臥底時,他欣然答應。他明白以孫妍的算計,這一路山高水長必定會暗藏兇險。即使路上除不掉自己也,等自己再回到大銳時,她必已布好了所有的局。
“母妃,墨兒無用......”上官青墨囈語著,兩行清淚滾滾而下,打溼了脖子下面的枕頭。
“客官,哎呦,您怎麼躺在地上啊?”店小二說著趕快把上官青墨扶了起來。
“小哥,現在什麼時辰了?”上官青墨揉了揉腦袋問道。
“現在巳時末了,馬上該吃午飯了,老闆看您一直沒有出門,就讓我過來看看您。”小哥給上官青墨遞了一塊帕子,看著他擦了臉恢復了精神,才笑著對上官青墨說道。
“謝謝小哥,現在有沒有什麼吃的?我有點餓了。”上官青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捂著肚子說道。其實餓是沒多餓的,但酒後胃裡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只想拿點東西墊一墊。
“現在這個時辰只有一些茶點,客官要是不嫌棄的話,我給您拿上來。”小二說道。
“小哥哪裡話?那就麻煩你了。”
“客官不必客氣,我馬上給您端上來。”小二說完轉身下了樓。
吃過飯,上官青墨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髮,又用溫水好好的敷了一把臉才出了門。
中午的大街上非常熱鬧,有賣菜的,賣小吃的,賣花的,賣當地藥材的……上官青墨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慢慢的走著……
“哎呦,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兒吧?”上官青墨一頭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那人手裡的東西掉了一地。他一邊撿東西一邊道著歉。
那人嚇了一跳,正要發火,一看是他,忙笑道:“哎呦,公子,是您吶!”
“哎呦,柳掌櫃,這麼巧?”上官青墨也笑了起來。
“公子這是往哪裡去呀?”柳掌櫃接過東西笑著問。
“哎,你還別說,我正要去找您呢!”上官青墨裝做碰巧遇到的樣子笑著說道。
“找我?不知公子所為何事?”柳如七看著上官青墨笑著問道。
“我這幾日就要離開沙城了,想找掌櫃您買一些當地的藥材。我剛過來看到街上有賣的,但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成色如何,您肯定更專業一些,所以還是決定來找您買。”上官青墨笑著說道,為了把戲演的真一點,還特意給柳半城戴了頂高帽子。
“是是是,公子考慮的極是。那就請公子賞臉,到店裡喝杯熱茶吧。”柳半城顯然很受用,笑著邀請道。
“柳掌櫃客氣了。”上官青墨見柳半城上了鉤,不僅莞爾一笑。
“我這些日子到虎口關去遊玩了一番,這幾日沙城可有什麼趣事?”落座後,上官青墨裝作隨意的問道。
“趣事沒有,將軍府倒是發生了一件怪事……”說完,柳半城欲言又止的盯著上官青墨。
“柳掌櫃這樣看著我,莫非這事兒與我有關?”上官青墨假裝戲謔道,心裡卻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柳半城笑道:“蘇小姐摔斷了腿,上次公子送她那麼貴重的藥材……”
聽到小魚兒摔斷了腿,上官青墨心一下就揪了起來,但隨即又硬下心來,勉強笑道:“蘇小姐失而復得,將軍和夫人必定寶貝至極,是故送她的禮貴重了這,掌櫃不要誤會。”
“原來如此,是老朽膚淺了。”柳半城看到上官青墨的表情,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也打起了哈哈。
“以蘇小姐那樣的身份,她怎麼會爬到高處去呢?”上官假裝好奇的問道。
“老朽也不是很清楚,她應該是在城外摔傷的,我們當時還在吃早飯,就被將軍請到府上去了。蘇小姐是被蘇公子駝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這一大早跑到城外去幹什麼,老朽一直也沒有想明白。”柳半城半眯著眼睛想了一下,似乎沒想通一般的搖了搖頭。
“小魚兒應該是上山去確定我到底死了沒有吧!小魚兒,你果真夠狠......”聽到小魚兒是一大早在城外摔傷的,除了這個可能上官青墨想不出其它的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暗暗的調整呼吸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接著柳半城的話說道:“確實,一個姑娘家,大早上跑到城外,還摔斷了腿……”
“公子莫想偏了,我估計……應該跟前一天晚上那件事兒有關。”聽到上官青墨說的話,柳半城感覺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對小魚兒出手那麼豪爽的上官青墨會懷疑上她的清白,他開始懷疑自己對上官青墨鍾情蘇家小姐的推論。他並不想給自己惹上事端,想要替小魚兒解釋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於是有些遲疑的說了自己的推理。
“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兒?”上官青墨裝作很好奇的樣子問道。
“聽那天前夜出城回來的人說三岔口被戒嚴了,當時還抓了好幾個人,他們還差點被當成強盜抓起來。說起來後怕的不行呢!”
“哎呦,真的嗎?那要抓到強盜的得送到京城去吧?送京城的話我剛好跟他們同路,這一路山高水遠的剛好做個伴兒。有士兵在,我也不用擔心了。”上官青墨裝作很雀躍的樣子說道。
“不用送京城,沙城縣衙就有監獄,跑那麼遠送京城也沒啥意義,在這兒還好審訊些。”柳半城說道。
“那可惜了。”上官青墨假裝惋惜的說道,“這縣衙裡的牢房關一些普通犯人還行,關強盜怕是不行吧,那強盜多少也得有點兒本事吧。別到時候再給跑了。”
“公子放心,監獄裡有數十名精壯獄卒,看幾個強盜還不是小事兒。”柳半城一邊說一邊接過送過來的藥。
“那就行,看來我是白操心了。那柳掌櫃您忙我就先告辭了。”上官青墨說著起身行禮,道別而去。
“看來憑我一人是很難把他們救出來了,這該怎麼辦才好?”上官青墨一邊走一邊出神。走到拐角時有人拉住了他,上官青墨吃了一驚,抬頭一看,卻是易峰。
“殿下,這裡人多眼雜,我們找個地方說話。”易峰小聲說道。
“跟我來!”上官青墨忙說。
回到客棧,待易峰坐定,上官青墨倒了一杯水遞給了他。
看著易峰把水一飲而盡,上官青墨忙站了起來,行禮說道:“青墨思慮不周,致易叔受難、兄弟們枉死,實在是無言面對您和兄弟們!”說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易峰忙站起來扶起上官青墨,說:“殿下不必如此,自古以來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事哪有不犧牲的道理。殿下你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最後我們卻功敗垂成,殿下可考慮過是什麼原因所致。”
上官青墨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面上一赧,說道:“青墨婦人心腸,以後絕不會再犯,請易叔放心。”
易峰看了看他道:“殿下正是懷春之時,本也無可厚非。但在國家大義面前,性命尚可犧牲,何況兒女情長。若再次見到那女子,殿下可還會阻止我動手?”
上官青墨恨恨的說道:“遭此一變,青墨已經清醒,下次不需您動手,我親自解決。”
聽上官青墨這麼說,易峰沒再開口,只靜靜的盯著他……
“易叔放心,青墨說到做到。”見易峰看著他,似是不信,上官青墨向他保證道。
“嗯。”易峰移過眼神說道:“希望殿下能記得今日所說。”
“易叔放心。”上官青墨握著拳頭說道。
“殿下是怎麼逃出來的?可受傷沒有?剩下的兄弟都有誰?”易峰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上官青墨將那日的情況細細的說了一遍,說到狼牙帶領手下慷慨赴死的場面,幾度哽咽。易峰也是不勝唏噓……
“易叔您呢?”過了許久,上官青墨才收起了情緒問道。
“那日我們原也是按咱們商定好的計劃進行的,馬驥放火、錢路和李祥隨行保護,我和胖東、白毛牽著馬在半路接應。看營中亮起火光,正欲前去接應,那火光又滅了。我覺得不妙,於是快馬加鞭的向他們趕去,沒走幾步,就看見大營裡火光通天,一大隊騎兵奔騰而出,他們三人很快就倒在了一小隊的圍攻下。胖東我們三個只得調轉馬頭往回騎。聽到馬蹄聲和他們射過來的箭的聲音越來越近,胖東提出讓我先走,他倆來斷後。我本不想,但一想到精心佈下的暗哨,又不得不先走。沒過多久打鬥聲就聽不到了,我心裡跟撕裂了一樣的難受,可是一想到你還在駱駝山上,我也只能把他們往官道上引。直到確定他們一時半會兒過不去,我才下了馬,狠狠的拍了一下馬屁股,然後藏身在芒山上。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做了那麼充足的準備。”說到這兒,易峰似是有些沮喪,眨眼功夫又恢復了正常。
“我在芒山躲了三、四天,看到追我計程車兵回了軍營、確定沒有人搜山了才敢到駱駝山找你。暗暗尋找了兩天也沒看到你,只得往城裡趕。白天躲在莊稼地裡,晚上趕路,昨晚才到城裡。我們留在石榴山的兩個兄弟打聽到被捕的兄弟們被關在縣衙大牢。趁著夜色也摸到了縣衙大牢的位置,本想今晚動手,碰巧就遇到了你。幸虧殿下沒事兒,要不回去我都不知該怎麼跟娘娘交代。”易峰有些感慨的說道。
東方青墨撫上易峰的手,用力握了握。心裡說不上是內疚還是感動。
易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我已經在聯絡點放下了訊號,並約定今晚三更見面,只是經此鉅變,不知道這些人還能不能用。”
“易叔考慮的是,這個不得不防。不如這樣……”上官青墨伏過身去,對著易峰的耳朵低語起來。
易峰聽罷,考慮了片刻說道:“好主意,不過,殿下不可再涉險。不如這樣……”
“這怎麼能行?”上官青墨剛要說下去,就被易峰打斷道:“殿下不必再議,我意已決,娘娘待我恩重如山,易峰雖死不足為報。殿下別再固執了。”
上官青墨張了張嘴,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三更時分,月已西移,夜色微涼。
易峰謹慎的看了一下左右,確定四周沒人才向逯水亭走去,還未走到亭下,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刷刷刷的幾道箭聲。他忙閃身躲過,回頭尋找箭的來源。還沒看清楚,刷刷刷又射過來幾道暗箭,被易峰耍了個劍花擋了下來。
只聽撲通撲通幾聲,岸上的大樹上掉下來了幾個人。易峰忙迎了上去,三五下就和上官青墨放倒了他們。正要回去,河對面又傳來了刷刷刷的一陣箭聲。箭林密集如雨,兩個人很快就擋住不了,不得不往後退去。
到巷子盡頭後,兩人躲到了房簷上的角落裡。這個角落是上官青墨早飯後無意中發現的,在他所住客棧的隔壁,兩個小宅院的房簷所形成的夾角處有個幾尺見方的小臺子,剛好能讓兩個人容身。因揹著街,從街面上很難發現。
過了一炷香功夫,街上傳來了很嘈雜的腳步聲。那群人的腳步聲從街上開始向四周擴散開去,有幾個身手好的飛上了屋簷,從上官青墨他們所在的地方向四周散去。
有一人似乎注意到了他們藏身的地方,卡啪啪的腳步聲向著他們的方向傳了過去。上官青墨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一隻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貓“喵”的一聲從上官青墨和易峰藏身的旁邊屋簷上向那人躥了過去,把上官青墨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臟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那人似乎被嚇到了,猛的倒退了好幾步,踩碎了好幾塊瓦。
“呸,嚇老子一跳,哪來的死貓。”那人啐了一口,罵了一句。
“誰呀?”屋子裡的主人像是被驚醒了,大聲問道。
屋簷上面的瓦發出了啪的一聲,然後就沒有了動靜。那貓似乎是被驚到了,又叫了一聲。
屋子裡點起的燈又沒有了動靜。
等到街上徹底沒有動靜了,上官青墨和易峰兩個人的腳都蹲麻了,他們輕輕的調整了一下身體,又等了兩柱香時間,確定那些人徹底走了,他們才輕輕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