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聲線微微顫抖著,細聽之下語氣裡帶著乞求。
銀月目的達到卻並沒有立馬答應少女,只是盯著對方泛起潮紅的漂亮臉蛋端詳著。
少女這張臉幾乎是神的恩賜,白瓷一般的肌膚近距離看都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挺而小巧的鼻子和粉嫩嫩嫩的唇,特別那雙眼睛,明明看起來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眼尾卻微微勾勒出一個魅惑的弧度,清純和嬌媚交織,叫人看了移不開眼睛。
此時那雙精緻的大眼睛裡正倒映著一個人影。
銀月很滿足,他看見少女眸中的自己,心底竟然詭異地想要此刻永遠定格。
但少女顯然等不了了,宋知棠癟了癟嘴,不明白為什麼面前的人不回答她。
她伸手扶住面前人的下巴,像小動物一樣湊得更近:“好不好嘛?”
不知道宋知棠去哪裡偷吃了糖果,銀月滿鼻尖都是甜甜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絲絲不明顯的血腥味兒。
那是他的血,少女融合了他的味道。
意識到了這一點,銀月攬著少女地那隻手臂微微收緊,眸底晦暗,像是夾雜著一股帶著熱浪的旋渦。
他舔了舔唇,看著一臉委屈又焦急的少女輕笑了一聲。
手臂只是微微施力,少女就直直貼了上來。
原本還留有方寸間距的二人此刻緊緊擁在一起,少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被銀月攬著的地方傳來的一股酥麻感就被唇間的香氣打亂了思緒。
她只覺得自己的唇好像貼到了一個軟軟的冰冰涼涼的地方,然後那股自己一直嚮往的松香氣息像是在她鼻尖再次迸發開來,香得她頭暈目眩,快要找不著北。
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舔,但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香甜可口。
好像香氣被阻隔了似的。
銀月感覺到自己唇間傳來溼漉漉的觸感,瞳孔微縮,他幾乎是瞬間就控制不住地捏住了少女的腰。
耳尖傳來一聲嚶嚀,懷裡的人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顫抖了瞬。
喉結狠狠滾動著,銀月閉了閉眸子,告誡自己時機還沒有成熟,不能嚇到少女。
但他也並沒有打算就這樣被動著,既然知道該怎麼吊著少女上鉤,他自然也清楚該怎麼循循善誘。
於是他趁著少女舔舐著自己唇瓣的功夫,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然後不動聲色地將薄唇掀開一條縫隙。
比起松香更濃郁的香氣驟然鑽進了宋知棠的鼻尖,她身子愈發軟了,像是有一股燥氣從心頭蔓延到四肢百骸,不禁紅了眼眶。
明明她摁著銀月的臉,是一種強迫的姿態,但她卻像是被欺負透了,整張臉漸漸呈現出一股溼漉漉的緋色。
她下意識追著那股味道探進了縫隙裡,這次很輕易地就觸碰到了,沒有任何的阻隔,那股令她幾近陶醉的味道從自己舌尖蔓延開來。
好香……
銀月包容著少女的一切,他按捺著自己的衝動,死死守著已經忍到臨界值的理智,但舌尖卻像是貓捉老鼠一般緩緩後退。
少女求而不得只能更深入,他抓住機會逗弄著。
即便看起來是少女在強迫他,但他卻得逞地將少女暗暗欺負了個徹底。
到最後,少女幾乎已經扶不住他的臉側,眼尾也泅出了淚痕,整個人都發著顫,可憐兮兮地退了回去。
他並沒有阻攔,反而有些饜足般地舔了舔溼漉漉的唇瓣,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少女的神態。
【靠,果然下蠱了,除了那次用天賦,什麼時候看見過老婆這麼主動過啊】
【綠茶大祭司,你們看他那表情,真壞人,可憐我老婆像是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
【嗚嗚,憤懣的眼淚從嘴角流了出來,老婆的嘴巴看起來好軟】
【啊啊啊,我看到舌頭了救命,老婆怎麼那麼粉】
【不知道是隻有嘴巴粉還是渾身都…】
【別說了,他們明明只是親了,但是我為什麼卻有一種看了全過程的感覺】
【老婆醒來要是記得肯定要氣死了吧?我就賭明天早上這大祭司就要被抽大嘴巴子】
【就我關注點在這倆體型差上嘛?這大祭司一隻手就可以卡住我老婆後腰,真是草了】
【草了加一】
【草了加二】
……
臥室的溫度漸漸燥熱了幾分,宋知棠鬆開後就覺得沒了力氣。
原本腦子裡壓下去的睏意現在直直捲了上來,她張著有些紅腫的唇細細呼吸著,竟然就這樣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銀月有些訝異地睜大了眼,探手摸了摸少女的額頭,發現溫度已經恢復了正常,才有些無奈地將少女輕輕放進了被窩。
等捻好被子,他垂眸不知道看了眼什麼,直播間的眾人只看到他像是嘆了口氣,然後起身下床輕聲離開了房間。
直到過了好幾個小時,他才又回到了被窩躺下。
……
這邊小樓平靜安詳地度過了夜晚,玩家那邊則恰恰相反。
李鼎手裡捏著白天的時候宋知棠遞給他的映燈,整個人縮在屋子的一角,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著臥室正中央木製的大床。
早在知道自己的房間應該有副本里的靈異的東西后他晚上就沒敢睡覺,原本是坐在屋子裡的桌前盯著手裡的燈出神,沒想到十二點一過,手裡一直沒什麼反應的映燈就這樣亮了起來。
這意味著屋子裡出現了看不見的鬼魂。
他連忙用了一個隱身道具,縮到了房間角落。
和宋與之說的一樣,在映燈亮起的瞬間他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夾雜著焦焦的氣味,伴隨著這股臭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還感覺屋子裡的溫度莫名高了好幾個度。
但他並沒有看見什麼東西,更分不清那股臭味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直到又過了半個多小時。
就在他以為屋子裡的鬼魂根本不會現身時,他看到了無比驚恐的一幕。
只見原本正常的木質大床驟然變成了一副被火燒過的焦褐色的模樣,更嚇人的是在大床的中央正趴著一個,不應該說是一坨黑色的物體。
那個東西渾身都腫脹著,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一個人影,腦袋的地方像一個鼓起來的皮球,通體都是黑色,但又遍佈著鼓脹起來的膿包一樣的東西。
李鼎很清楚屋子裡的臭味就是從這個東西身上發出來的。
原來自己第一晚就是睡在這樣一個東西身上的嗎?他沒由來的反胃,卻又控制住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那個東西應該是發現了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祭品”不見了,先是笨拙地抬起圓球般的腦袋看了眼,發現目光所及之處果然沒有了人影,李鼎看見對方顯然是愣了片刻,然後笨拙地抬起一條很粗的應該是手臂的東西。
屋子裡靜得出奇,李鼎大氣都不敢出,那條手臂像彈簧一樣伸長然後讓繞著床鋪“打量”了整整兩三圈,確定床上和床下確實沒有東西后它像是有些生氣,整個身子都顫動著,還伴隨著嗬嗬的響動。
手臂再次延長,朝著屋子裡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探來探去。
李鼎捂住嘴巴,看見那手臂穿過桌下然後朝著他藏身的角落湊了過來,一股濃烈的臭氣隨著手臂的湊近鑽進鼻尖。
無異於極刑,李鼎被這股捂住鼻子都擋不住的臭氣燻得雙眼翻白。
他才看見,那手臂上竟然有一隻白洞洞的像是眼睛一樣的東西。
但好在他花血本兌換的隱身道具不僅可以掩藏身形還可以掩藏氣味,那手臂只是探過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就縮了回去探其他地方了。
他就這樣看了全程,那東西找遍了屋子都沒有發現人影,竟然惱怒地捶了捶床板。
那被燒得焦漆漆的床板質量竟然出奇的好,被這粗胖的一條手臂錘了兩三下還完好無損。
原本以為那東西找不到人就會離開,正打算悄悄離開房間時,李鼎竟然聽見它突然開口說話了。
“我知道…你…在…嗬嗬嗬…”
那聲音斷斷續續,像是老舊的風扇發出的嗡鳴一般難聽又刺耳。
但李鼎來不及挑剔聲音,聲音主人說的內容直接讓他愣在了原地。
什麼意思?這東西還能感應到玩家的存在?隱身道具失效了?
那東西說著嗬嗬笑了兩聲,專門解答了李鼎的疑惑:“我…有…感應…被…發現…了…嗬…離開…簡…嗬…單…找…替死鬼…”
李鼎皺著眉頭,艱難地從對方斷斷續續不成句子的話裡拼湊出了對方想轉達給他的資訊。
他發現了屋子裡的不對勁,但是他已經被這個怪物盯上了,想要離開很簡單,找一個替死鬼。
幾乎是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意思。
房間是隨機的,但房間裡的怪物確是固定的,現在是第一天,他不幸地被安排在了這間房,如果想要擺脫困境也很容易,那就是和別人換房間,讓另外的玩家住進來,當他的替死鬼。
此時李鼎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一個C級副本需要的通關要求只是存活了,原本以為只需要提防副本里的危險,沒想到還是逃脫不了玩家之間互相競爭的場面。
可是,都已經經歷了幾個副本了,玩家會這麼笨乖乖和抽到有怪物房間的玩家調換房間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要想規避風險,就得要使出一些非常規的手段,比如脅迫、或者強制…
李鼎深諳這個異世界有很多變態的規定,其中最令他不理解的一條就是“玩家不允許殺害副本npc”,在進入副本時他特意看了看副系統發放的副本要求,雷打不動的一條。
這意味著玩家始終是處在被動的處境,不能夠使用武力,大部分時候只能夠透過躲避來進行任務,但像這種副本里,選到房間就意味著壞結局基本已定的情況,唯一的轉圜就只能出現在玩家本身。
就像此刻,床上的這一灘東西還繼續在遊說著,如果不想死的話李鼎可以將他的“同伴”騙進來住這個房間。
他一改適才尋人的焦躁模樣,反而沉下心斷斷續續和李鼎解釋著。
從怪東西口中李鼎得知,第一晚他已經中了這怪東西的陰招,就算是他想跑這怪東西始終也能感應到他的存在,影響是已經繫結了的,只要他還在村子裡,它就可以持續影響他。
即便沒有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效力大,但它也可以完全保證在下一次祭祀之日來臨前將他變成最完美的祭品。
但是如果李鼎將另外的人騙進來,他完全可以換了繫結物件。
這話其實是有些奇怪的。
李鼎明明無論如何都會成為祭品,如這怪物講的那樣,就算他不住在這個房間裡也會受到怪物的影響,那為什麼它還要提出換綁這個事情呢?單純的為了逗弄他,想看玩家自相殘殺取樂嘛?
也許是那坨怪東西自己也覺得這建議站不住腳,它索性將話攤開了講。
原來,這種怪東西是需要附著在人的身上進行轉換的,至少也需要七個晚上的接觸,如果人沒有和它接觸,即便第一晚時它已經得手,沒有獲得接觸的它自身是沒辦法完成轉換的。
下一個祭祀的日子到來,新的祭品產生,它也將不復存在。
而換而之的,這床上即將出現的,是新的那個祭品。
李鼎算是明白了,這東西不僅給村子裡弄每月祭祀的祭品,還透過轉換的方式附著在下一個祭品身上延續自己的生命。
怪不得這東西遊說自己找一個替死鬼,原來是因為自己已經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害怕自己不再睡在那張床上供他吸取“養分”,那東西也怕死。
誰都怕死,李鼎自然也不例外,九死一生來到C級副本他當然不想自己在這個副本里出事。
於是他沉默著頓在原地,思考著這怪東西給他的建議。
那怪東西說完後也不急著讓李鼎現身,副本輪換,它不知道自己已經做過多少這樣的事情,但無一例外那些人在經歷短暫地掙扎後都會答應自己。
用別人的命換自己一命,少有人能拒絕這樣的提議吧?
可是,C級副本里要想找其他玩家做自己的替死鬼又談何容易呢?
李鼎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