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有她一個人,宋知棠自在了許多。
只是原以為潭水並沒有很深,沒想到等她下了水才發現清澈得可以見底的溫潭水位線竟然到了她的脖子。
潭底是光滑的石板,她有些站不穩,險些摔倒,還好距離岸邊很近,一把抓住了岸邊的石頭才避免了摔倒嗆水的危險。
宋知棠並不會游泳,為了防止滑倒,她只能一邊扒拉著岸邊的石頭一邊艱難地清洗著。
如此一來,等她洗完收拾好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
她穿好了衣服,向溫潭的潭壁望去。
在沐浴的時候她驚奇地發現這潭裡竟然有許多的珍珠,每一顆都幾乎有她拳頭大小,就鑲嵌在潭壁上,雜亂無章地,卻又散發著瑩瑩白光。
池水泛起的白色光芒就是珍珠散發出來的光芒。
這真的是一個山村裡應該出現的東西嗎?
宋知棠蹲在潭邊定定地盯著那一顆顆圓潤漂亮的白色珍珠,總覺得有什麼細節被她忘記了。
她看了會兒想不起來,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裡。
拿出了銀月遞給她的螺哨,她正打算按照銀月交代的那樣吹響卻驟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心頭一驚,轉過頭看到了從黑暗中踏步而來的銀月。
她微微放下懸著的心,還以為是什麼其他人,沒想到銀月竟然還沒等自己吹響哨子就來山洞裡了,好在她已經清洗完畢,避免了出現衣衫不整和對方面對面的尷尬處境。
銀月原本是打算等宋知棠吹響哨子後來接她的,但是等了近一個小時也沒有聽到響動,他才想起來這潭水的深度於宋知棠而言並不算淺,以為對方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才匆匆地又趕了過來。
此番看到少女拿著哨子一臉呆愣愣看著自己,他鬆開了緊繃著的眉眼,走上前主動把宋知棠換洗下來的衣物拿到手裡,又伸出另外一隻手攤開遞給了還愣在原地的少女。
宋知棠見銀月很是自然地就拿起了自己換下來的髒衣服,她有些難為情地紅了臉:“我…我自己拿就好了。”
銀月並沒有如她願將衣服遞給她,反而蜷了蜷伸到她跟前那隻手的手指,示意她快點把手放上去。
宋知棠拗不過他,只能隨他牽著自己朝著山洞外的方向走去。
出了山洞宋知棠才覺得有些燥熱,洞內的溫度要比洞外低了好幾個度,外面的天色已經變成一片濃郁的黑,銀月一路牽著宋知棠回了臥室,才鬆開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知棠剛進臥室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味,有點類似於中藥的苦味夾雜著一絲絲草本植物的香氣。
事實證明她並沒有聞錯,她看見銀月徑直走到臥室的梳妝檯前,端起了桌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那裡的白色瓷碗。
直到銀月走近,她才看到碗裡竟然盛著小半碗的褐色液體,越湊近那股藥香的氣息就越明顯,她才反應過來房間裡的味道就是來自於這碗裡的液體。
銀月將碗遞給了宋知棠,宋知棠怔怔地接過後不明所以地問道:“這是什麼呀?”
給你熬的治療夢魘的藥。
銀月取出紙條寫好後舉到了宋知棠眼前。
治療夢魘?
聽銀月提起這件事宋知棠腦海裡有了印象,她記得早上進山的時候銀月確實從巫醫那裡拿了一包藥。
可是…她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真的沒有到要吃藥的地步吧?
這樣想著宋知棠遲疑地看了眼手心的溫熱的湯藥,原來銀月說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就是給自己熬藥嘛?
“我……”
宋知棠看向銀月,對方神色溫和,見宋知棠遲疑他又在紙上寫到:我已經試過了,不燙也不苦。
此話一出宋知棠原本打算婉拒的話一下子又咽回了肚子。
她思索了片刻,又收回了看向銀月的目光,垂著眸子在心底偷偷問8688商城有沒有可以驗證食物有沒有被下毒的道具。
8688雖然機械但也十分高效,幾乎是立刻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看著面前一排功效有細微區別的道具,最終選擇了一個可以掃描檢測的道具。
道具買好以後,她示意8688啟動道具對著手裡的湯藥掃描了一番,見道具顯示湯藥無毒後,才放下了心。
也不是她不信任銀月,只是她想到了宋與之的建議,心裡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藥肯定不能亂喝的。
購買道具檢驗湯藥這一過程過去也不過十多秒,宋知棠做完這一切後才聳了聳鼻尖,端著藥喝了一口。
入口並不是什麼中藥的苦味,和銀月說的一樣,碗裡的湯藥並不苦,甚至還帶著一抹清甜。
說不上來的味道,有點複雜但並不難喝。
總歸是無毒的,宋知棠頂著銀月溫和的目光小口小口將碗裡的湯藥喝了個完全。
銀月接過空碗,睫羽下的一雙眸子亮的有些嚇人。
如果宋知棠仔細看,一定能夠看到那雙眸子裡閃爍著的濃濃的期待和興奮。
但她將碗遞給銀月後就打算再去刷個牙。
跑上跑下她已經有些累了,洗完澡後整個人放鬆下來濃濃的睡意上湧。
她打了個哈欠,和銀月說了自己的打算。
銀月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紙上寫道讓她自己隨意,他準備去樓後的山洞。
去幹什麼他並沒有說,但宋知棠清楚對方肯定也是去洗澡的。
於是二人就這樣分工明確地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
洗漱完宋知棠一個人回了臥室。
她縮排了被窩。
雖然是夏天,晚上也時有燥熱,但畢竟是山裡,即便溫度比山洞裡高几度,但還是比白日裡要冷了許多,不消一會兒宋知棠就覺得溫度降了下來。
她鼻尖滿是銀月被子裡的松香氣息,這股味道和銀月身上的味道一樣,讓人聞著能莫名變得寧靜祥和。
就這樣放鬆下來,她半張臉埋進被子裡,醞釀著睡意。
然而一切並沒有那麼的順利,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快要睡著的時候宋知棠聽見了一聲輕響。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銀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半坐著躺在她旁邊定定盯著她。
“銀月?”
她糯糯的嗓音帶著幾分睡意正濃的迷惑,只感覺銀月像是有話要和她說的樣子,並沒有看到昏暗的床頭燭火下,銀月眼底濃濃的晦澀。
銀月也確實有話要和她說,雖然少女看起來困極了,眼尾都帶著水汽,但才喝完藥沒多久,他還沒有把藥引餵給她,只能把少女從睡夢中拉起來了。
宋知棠見銀月將寫著字的紙條遞給自己,打起精神看了眼。
紙上寫著“還沒有完成血祭”幾個大字。
對喔!
宋知棠清醒了幾分。
她怎麼把這件事情忘記了,要知道關於村子裡遭遇水害的秘密,還得要接受銀月七日的血祭。
想起來這件事的宋知棠坐起了身:“對不起呀,我太困了差點忘記了。”
看見少女一臉乖巧地道著歉,銀月心底軟了一塊,他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
宋知棠鼓了鼓臉頰,軟聲又問道:“要怎麼做呀?”
問完她又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有點笨笨的,白天銀月都說了需要一滴血,她有些赧然地紅了臉頰。
銀月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卻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只勾起唇,將右手遞到了宋知棠的跟前。
手心朝上,屈起的指節修長又精緻,宋知棠看見中指的指尖處有紅色的一點溼潤。
竟然是冒出來的一滴血跡。
不知道銀月什麼時候把手指戳破的,宋知棠呆呆地看著對方舉到自己眼前的那隻手,半晌沒有反應。
直到那隻手晃了晃她才回過神來。
銀月的意思很明顯,宋知棠抿了抿唇,遲疑了片刻伸手扶住了自己眼前的那隻手,然後小心翼翼湊了上去。
銀月一直盯著宋知棠的動作,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整個人愣了瞬。
直到看見少女粉嫩嫩的唇湊近,他瞳孔微縮,藏在黑色布條下的喉結狠狠動了動。
幾乎沒有什麼觸感傳來,一切都太快了,他只看到溼潤的一截粉色舌尖閃過,自己手指上那一滴血就被捲到了看不見的地方,只留下一小塊溼漉漉的痕跡。
宋知棠艱難地嚥下那一小滴血,並沒有什麼特別濃重的腥味兒,但是血的味道總歸是不太適應,她皺了皺眉頭,考慮自己要不要再去刷個牙。
銀月的手還舉在原地,宋知棠抿了抿唇壓下口腔內的不適才疑惑地朝對方看去。
因為背對著燭光,銀月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下,宋知棠並不能看清對方的神色,但大致能判斷出對方正垂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她順著視線朝銀月手上看去,很容易看到了一小點亮晶晶的痕跡。
那個…那個是…她的口水。
意識到銀月正看著她給對方手上留下的口水痕跡,宋知棠又羞又尷尬,一股熱氣直直竄上臉頰:“我…我幫你擦擦吧。”
她拿了一張紙巾,正準備湊上前幫銀月擦掉,對方卻先她一步將手縮了回去。
嗯?
宋知棠向銀月望去,不明所以。
但銀月只是抬起眉靜靜的看著她,那股視線如有實質,沉沉地,像是夾雜著什麼複雜的情緒,一直從她的眉眼下滑到嘴唇。
宋知棠被盯得有些發麻,不知怎麼回事整個人竟然有些莫名的發軟,後知後覺此時的氛圍有些奇怪,她無措地捏著紙巾,移開了目光。
是錯覺嘛?為什麼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
很快宋知棠就發現這怪異的感覺並不是什麼錯覺。
因為銀月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少女微張著唇呼吸著,整張臉都泛著粉色,眼裡也蓄起了霧氣,像是有些不舒服,銀月斂去眼底的晦色,湊近了攬住少女的後背,伸出手背探了探少女的額頭。
宋知棠朦朧間看到對方臉上關切的神色,彷彿在問她怎麼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有點發軟,心跳的也很快。
額頭上的那隻手冰冰涼涼的,覆在面板上很舒服,她有些不清醒地伸手將那隻大掌握著貼在自己發燙的臉頰上。
冰涼的觸感襲來,她低低地嚶嚀了一聲。
只是這樣一來,她整個人就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倒,一下子就撞進了銀月的懷裡。
“好香…”宋知棠微眯著眼睛呢喃著,她發現銀月身上的味道像是帶著鉤子,只要聞到那股味道,她這樣奇怪的症狀就能很好的緩解。
於是她像小動物一樣鬆開了銀月的手後將腦袋湊到銀月的胸膛嗅聞著。
銀月整個人都很僵硬,他垂頭看著主動鑽進他懷裡蹭來蹭去的少女,眼底像是燒起了一把大火。
少女的症狀雖然是正常的,但有些出乎了他的預料。
沒想到那滴血的效力竟然這麼大,他幾乎有些不敢想七日之後少女將會是什麼樣子。
但此刻懷裡的人似乎有些不太滿足於在衣服之間聞來聞去了,少女循著味道往上攀爬著,鼻尖蹭上了他衣領處微微露出的一截鎖骨。
銀月反應過來,勾起唇,銀色的眸子閃著細碎的光,活像一隻打著什麼壞主意的狐狸。
他舔了舔唇,將少女整個抱進懷裡,體型差讓他很輕易地用一隻手就將少女攬住。
少女被抱著和他平視,因為嗅聞的小動作被打斷了,還有些不滿地皺起小鼻子,眼尾紅紅的,像是受到了什麼欺負。
這才是開始呢,怎麼就要哭了?
銀月伸出舌尖舔了舔薄唇,一股愈發濃郁的香氣泛了出來。
他幾乎帶著誘哄,湊近少女。
宋知棠眼前一片模糊,只感覺到一個人影放大,空氣中迸發出一股濃濃的松香氣息,她被那股味道吊著湊近。
伸手摸了摸,觸及到一片柔軟。
依稀感覺到這是面前的人的臉上,宋知棠鼻尖湊近,嚥了咽口水,她感覺自己面前好像有一塊特別美味的點心,她非常想要嘗一口。
但是點心不是自己的,她必須要徵得點心主人的同意才行。
於是她張著粉嫩嫩的唇,近乎撒嬌地軟聲開口:“好香的小蛋糕,我好餓,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給我舔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