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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同行

沒想到那老嫗極其不給面子,宋與之還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被那兩個村民連拉帶勸著離開了後山。

直到回到住處,他還憋著一肚子的氣。

“這巫醫什麼來頭啊?”

他有些懊惱地嘟囔著。

身旁跟他一起的張角倒沒有他那麼大的情緒,只是勸道:“那巫醫後面不是說了太晚了嘛,反正那齊鎮左右也只是個NPC,明天再和村長說說去看看就行了。”

他說著摸了摸脖子:“欸,話說,你沒感覺後山有點邪門兒嘛?我一進去就覺得後脖頸兒發麻,像是被什麼東西盯著似的。”

宋與之和張角住在同一棟小樓,都在二層,他聽著張角語氣裡藏不住的害怕,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秒腳步卻頓在原地。

張角險些撞上他的後背,疑惑地問了句怎麼了。

宋與之噓了聲,扭頭看向自己右手邊緊閉的一扇木門,壓低聲線:“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張角微微皺起眉頭,聳動鼻尖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

一股類似腐爛的物體燒焦的臭味兒直直躥進鼻腔,悶得天靈蓋兒頓時都有些發昏:“咳咳咳…草,什麼味兒啊…”

宋與之揚起一隻手示意他放輕音量。

這個點,已經臨近深夜,這棟樓既然都住著玩家,說不定已經有人睡了,他們這樣大呼小叫的,說不定會惹出什麼麻煩。

張角被那股味道燻得雙眼控制不住翻白,勉強壓下湧上喉頭的酸水,才抬手捂住口鼻:“什麼東西著了嗎?”

那味道顯然是從二人面前這扇門裡發出來的。

刻意壓低的音聲被捂住嘴巴的手悶得模糊了幾分,宋與之側過臉看了眼一臉噁心的張角,搖搖頭道:“不清楚。”

但是這個味道,倒是讓他回憶起了傍晚在村長家吃晚飯的時候坐在他旁邊的那個玩家問他的問題。

那個玩家當時問他,有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想著他快步走到自己房門口,拉開了自己的房門。

裡面還維持著自己走時的模樣,自己刻意留在門後的障礙小道具也沒有被碰過。

這意味著屋子在他離開期間並沒有進入過其他人。

當然,也沒有那種奇怪的味道。

張角看他突然加速,連忙跟了上來,看清房內的佈置後疑惑道:“你是發現了什麼嗎?這房間不都一樣的嗎?我房間和你差不多的。”

宋與之這才將視線轉向張角。

張角是一個長得有點瘦有點矮的男人,面向看起來憨厚裡透露出絲絲精明。

作為最開始反應過來跟著去看齊鎮情況的玩家,自然不會是什麼單純老實的人物。

這副本目前為止只是一個生存副本,如果可以和志同道合的玩家臨時結個盟,肯定會比單打獨鬥效率高很多。

想過來他問道:“你進給你分配的房間的時候,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嘛?”

“又是奇怪的味道?”

張角下意識捂住口鼻,想了想狠狠搖了搖頭。

宋與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了眼除了牆面上燃燒著的蠟燭外空無一物的走廊,收起了那副情緒化的模樣話鋒一轉道:“我是宋與之,一起進過後山也算是緣分,有意向結盟嗎?”

張角聞言一愣,放下捂住嘴巴的手轉頭看了眼昏暗的走廊。

聰明人之間的交鋒不消須臾就能確定答案,張角只是猶豫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我是張角。”

毫不意外對方的爽利,宋與之勾起嘴角:“那麼,結盟愉快。”

看著宋與之在昏暗燭光下白皙俊秀的臉,張角想了想問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嗯。”

宋與之點頭,將下午有玩家問他房間味道的事情和自己當下的些微猜測一併告訴了張角。

張角聞言探身驚訝地看了眼適才發出腐臭味道的房門:“你的意思是,那些房間有奇怪味道的玩家,沒準兒會出事?”

宋與之輕輕搖頭:“不清楚,但是既然有玩家提出來了,就說明大家住的屋子是有區別的,剛才我走過來,發現除了剛才那扇門,還有他斜對面的那個屋子也有這種奇怪的味道。”

只是宋與之有些疑惑,下午主動問自己的那個玩家的房間並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味道。

那個房間就在宋與之房間的隔壁,宋與之路過時還仔細聞了下。

“這樣嗎?”

張角點了點頭,思索了瞬說道:“那我們可以先看看我們這棟樓有哪些玩家的房間發出了奇怪的味道。”

宋與之對此並沒有意見。

一棟樓總共就七個房間,還是男女混住,一側三間一側四間,二人只用了不到兩三分鐘就找出了所有有奇怪味道的房間。

“看來只有那兩個房間有味道。”

張角指了指靠近樓梯口的那一間和那間屋子斜對面的那一間。

宋與之點頭。

兩個人都沒有提出去敲門看看裡面的玩家有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在異世界裡,走副本的第一條準則就是: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切忌多管閒事。

且不說這大半夜的,小樓裡有一兩間屋子突然散發出惡臭已經是一件夠詭異的事情了,更何況此刻外面靜得出奇。

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這種安靜程度只能說明房間裡蘊藏的危險不是二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畢竟是C級副本,考級副本以前的副本兇險程度他們都是見識過了的。

於是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將這件事情憋進了肚子,都打算先等等,明早再看看情況。

和張角約定好明天見機行事,宋與之回了房間。

利用積分換的洗漱工具簡要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在房門口和窗戶口放好危險提示道具後,他才躺上床,緩緩閉上了眼睛。

……

宋知棠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墜落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

水潭裡的水是溫熱的,但掙扎不了,她就像是被抽盡了力氣一般緩緩向潭底滑落。

水向四面八方湧來,宋知棠想伸手抓住些什麼,卻仍然徒勞,她感覺有什麼東西緊緊束縛著自己,而自己的耳朵、鼻子和嘴巴,都嗆進了不少的水。

窒息感和那種嗆水的痛苦讓她整個人都顫抖著,眼前越來越黑。

漸漸的,整個大腦似乎都充斥著令人發昏的嗡鳴聲。

要死掉了嗎?

好痛苦…誰可不可以拉她一把…

就在即將陷入昏迷的那一秒,宋知棠餘光縫隙看到一道黑影從水面延伸下來,緊接著有一股輕柔的力道橫過自己的後腰,將自己一整個攬了起來。

……

她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呼吸。

一股輕柔的有節奏的力道從後背傳來——有人在給她順氣。

宋知棠一雙眼睛紅彤彤的,鼻頭也有些紅,唇看起來顏色也比平時深了不少,看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麼欺負。

當事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她水潤的眸子微動,轉頭看向一旁,銀月面露擔憂,正伸著手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

清晨的寒氣襲來,宋知棠後知後覺的有些冷。

睜眼的時候,她竟然是坐著的。

銀月坐在一邊,見她呼吸平緩,才從床邊的矮櫃抽屜裡抽出紙筆,刷刷寫道:我看到你在冒冷汗,又伸手像是要抓住些什麼,好像進了夢魘,就把你扶起來了。

“夢魘?”

宋知棠順了順氣,才發覺自己手腳發軟。

夢裡那種窒息又無力的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到她覺得有些後怕。

銀月掃過少女神色有些怏怏的小臉兒,視線在少女發紅的唇瓣微不可察地停留了瞬,點了點頭又在紙上寫到:山裡陰氣重,可以找巫醫幫你看看。

“這個也可以看嗎?”

宋知棠撫了撫心臟,心道不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嗎,怎麼需要到看醫生的地步了。

正想說不用那麼麻煩,就看到銀月遞過來的紙面上寫著:你不是想去後山嘛,巫醫就在後山,可以順路去看看。

看到後山的字樣,宋知棠也沒法反駁,只能應了。

沒記錯的話,帶隊老師齊鎮昨晚好像也是被送到巫醫那裡了,正好還可以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資訊。

就這樣,洗漱了番後,宋知棠就看到銀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兩個白麵饅頭遞給了自己。

你有什麼想吃的,可以告訴我,我可以讓侍女送。

銀月見宋知棠小口咬著饅頭,淺笑著將寫了話的紙條遞給了她。

宋知棠看完後搖搖頭,語氣有些受寵若驚:“不用麻煩的,我都可以的。”

在副本里,有吃的就已經行了,哪還有挑的道理。

宋知棠憑藉著自己的第六感,感受到銀月確實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惡意,才放心地接受了對方遞來的食物。

她對吃一向沒有什麼講究,乾淨衛生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銀月也不勉強,只點了點頭,坐在一旁靜靜看著宋知棠進食。

一開始宋知棠還能認真地吃著饅頭,但很快她就注意到了銀月一動不動的視線。

那股視線太有存在感了,讓人想忽視都難。

她這才發現銀月並沒有吃早飯,不止如此,她還想起來銀月昨晚貌似也沒有吃飯。

“你…不吃嗎?”

宋知棠捏著另外那個還沒動過的饅頭朝前遞了遞。

銀月眼皮微垂,視線掃過少女捏著鬆軟饅頭的指尖,輕輕搖了搖頭。

為了方便交流,他在身上也帶了紙筆,想了想他在紙上解釋道:做祭司需要辟穀,不用吃東西。

這樣嗎?

宋知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可是銀月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什麼都不吃不會餓嗎?就算不是普通人,不吃東西都會餓吧?

但這關乎村子裡的傳統,左右也是在副本里,而且銀月看著氣色也不像是營養不良什麼的,宋知棠只能加快了進食的速度,沒再多問。

吃完早飯後,銀月就拉著宋知棠的手準備帶她去後山。

誰知道,二人剛踏出小樓,就撞見了兩個“熟人”。

宋與之剛和張角“串”完其他玩家的門,正打算去和村長說說再去趟後山,就撞見了正要出門的宋知棠和銀月。

宋知棠還是穿著和村子裡的那些女人類似的黑色裙裝,肩膀和腰上的銀飾隨著步伐晃動著發出清脆的聲響,聽進人耳朵裡格外悅耳。

黑色襯得少女愈發膚白貌美,宋與之原本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在看到她後瞬時掛上了笑容:“宋知棠,好巧啊。”

宋知棠也沒想到大早上會在門口碰到宋與之,她禮貌地回了個早上好,好奇地問道他們出門是打算做什麼。

宋與之直接忽視了宋知棠身旁氣勢嚴峻的大祭司,溫和地說道昨晚因為太晚沒來得及知道齊鎮老師的情況,正打算和張角一起去找村長請求再去後山看看。

“這樣嗎?”宋知棠點點頭,心底也清楚宋與之和張角嘴上說的關心齊鎮是假,打算去打探情況才是真,於是她側過腦袋看了眼銀月,“正好我和銀月也要去後山,唔…你們可以問問銀月,和我們一起。”

銀月?

宋與之瞥了眼帶著銀色面具的大祭司,心底狐疑。

宋知棠怎麼這麼快就和這大祭祀關係這麼近了?副本里的NPC可不能隨意接近。

自己得要找機會和她說說,免得她吃虧。

宋與之思緒微轉,又想到昨晚那村長拿不定主意還得請示面前這個大祭司的模樣,心道確實直接向大祭司提出請求要方便許多。

於是他語氣溫和地向大祭司說了自己和張角的請求。

銀月看著少女和麵前兩個陌生男人聊得歡快的模樣,眸色晦暗,他冷冷地瞥了眼宋與之,點了點頭。

宋與之見他答應,心底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幾乎藏不住。

這意味著他可以和宋知棠一起了。

於是原本只有宋知棠和銀月兩個人的後山之行,就這樣多加了宋與之和張角。

宋與之語氣輕快地同宋知棠和銀月行走在同排,他像是根本就沒感受到銀月整個人釋放出的不悅的氣息,緊緊跟在宋知棠一邊扯些有的沒的聊天。

跟在後面的張角則搓了搓胳膊,看向背影綽約卻又冒著冷凝氣息的大祭司,暗暗佩服起宋與之毫不露怯的大心臟。

他怎麼感覺,這個大祭司,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