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洞著實有點小,但是宋知棠骨架小,費了點勁兒還是鑽了過去。
只是因為洞口距離地面還是有點距離,宋知棠不得不先把上半身探過去,雙手撐地。
差點臉朝下摔了個狗啃泥,還是司殷出手微微抬了一把,對方甚至還貼心地用黑霧將地上躺著的院長拖到了角落。
艱難地鑽過了洞,宋知棠向司殷道謝後又將視線轉向不省人事的林院長。
離近了端詳才發現對面那張滿是褶子的臉上,竟然有些青青白白的斑點。
宋知棠小臉兒一白,有些被嚇到。
這怎麼看起來…不太像正常人呢。
但又轉念一想,副本里的NPC大機率本來就不是人,自然也不能用正常人類的標準去要求了。
她輕輕呼了口氣,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宋小姐?”
熟悉的嗓音自側邊傳來。
宋知棠微微一怔,朝門口看去。
只見兩個穿著綠色手術服戴著醫用隔離口罩的高大男人定定站在門口。
靳斯樹和簡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喬裝了一番才甩掉麻煩,左拐右拐到了這間辦公室。
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幾天前被派到四號樓的宋知棠。
驚訝的不只是他們,還有直播間突然驟增的觀眾。
【omg,本來是想碰運氣,居然真的在這裡看到我老婆了,壞老婆你知道我這幾個小時怎麼過的嗎】
【笨蛋老婆笨蛋老婆,一點也不乖,想狠狠親兩口】
【主播你簡直是我們的恩人,啥也不說了,我給你刷點禮物,別讓我老婆離開你視線外】
【老婆說要乾的大事,不會是…跑到地下室吧?】
【誰又給我老婆換了衣服,prprprpr白襯衫會還是你會】
【話說壞男人呢】
【哼,把我老婆當小貓貓養,就這麼把我老婆丟在這裡一個人?扣分!扣光光!】
【老婆啊啊啊啊我的老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一分鐘不見都覺得自己要死了,老婆老婆】
看著飛速閃過的禮物特效和彈幕,那群人像是瘋魔了一般飛速佔領了他的彈幕區,刷的太多他都快不認識老婆兩個字了。
而此時,宋知棠頂著那張可以令人神魂顛倒的漂亮小臉兒疑惑出聲:“靳醫生?簡醫生?”
靳斯樹掃了眼宋知棠身上華麗優雅的小裙子,對上那雙單純清澈的精緻眸子又飛速移開了目光。
怎麼回事,他差點被彈幕滿屏的老婆帶偏。
“你…這怎麼在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靳斯樹有些不自然的嗓音從口罩裡悶悶傳出來,宋知棠瞳孔微縮。
她下意識順著二人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林院長。
剛才發生了什麼肯定是不能如實告知的,畢竟她需要幫司殷隱藏身份。
“我…我跑出來了。”
“從四號樓跑出來的?”簡屹開口問道,“沒受傷吧?”
宋知棠搖搖頭。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少女穿著華麗的裙裾,臉嫩生生的,裸露在在外面的肌膚瑩白如玉,看上去甚至被養的很好。
只是那張飽滿的粉唇顯現出不符合平日裡的更嬌豔的顏色,像是被什麼壞東西嘬得有點泛腫。
宋知棠被他倆暗沉沉的眼神盯得有些發麻,以為他倆不信,不由地解釋道:“我…我說服了那個病人,他帶我出來的,我出來了他就走了。”
確實是走了,不過是藏到了鐲子裡。
左右這兩個人是看不見的鐲子的,她只能自己添枝加葉地扭曲事實描述了一番。
簡屹移開視線,若有所思:“院長也是他打暈的嘛?”
“嗯嗯。”
宋知棠見他信了,輕呼一口氣點了點頭。
靳斯樹卻好奇,他目光一錯不錯盯著少女紅豔豔的唇:“你怎麼說服他的?”
宋知棠聞言一愣,感受到對方視線停留在自己嘴巴上掃視著,突然想起來晚上發生的事情,不由得臉頰冒起一陣熱氣:“我…我…我就拜託了一下他。”
靳斯樹不依不饒:“他有這麼好心?你該不會是用什麼條件交換了吧?比如…”
男人聲線微沉,拖長了調子,似乎意有所指:“讓他欺負你一下。”
欺負兩個字被咬了重音,一個嚴肅的詞從他刻意的語氣裡到變了味道,變得有了些旖旎的意味。
頓了頓他又添道:“畢竟有些壞人,在封閉環境久了,看到一塊美味無知的笨蛋小點心就會很容易把持不住,動手動口的。”
宋知棠不是什麼一般美味的小點心,是讓人看到就心神盪漾的頂級糕點。
想到對方可能在四號樓被人用不光彩的手段欺負了,靳斯樹便有些惱怒,連帶著語氣都有些陰陽怪氣。
宋知棠有些心虛,雖然自己是司殷幫忙帶出來的,但之前和伏夜交換條件的畫面還在她腦海裡晃悠。
被靳斯樹三言兩語就弄得有些面紅耳熱,宋知棠打算裝傻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我照顧他他感激我,所以就幫我偷偷跑出來了…沒有別的…”
【擦了,主播建議自己聽聽你這酸掉牙的語氣,你不會也對我老婆有意思吧】
【覬覦老婆的狗男人怎麼這麼多,領號沒啊】
【聽這個語氣就知道給老婆舔腳都費勁了,你管我老婆怎麼出來的】
【沒記錯的話,四號樓的資訊都是這個乖乖可愛寶寶傳遞給主播的吧?從今天開始我轉粉了,主播你耗子尾汁】
靳斯樹當然沒錯過自己直播間彈幕上對自己的吐槽,視線撇過那條說資訊傳遞的,頓時一愣。
他確實…沒什麼立場去詢問少女在四號樓經歷了什麼。
畢竟如果不是少女,他和簡屹不可能會知道這麼多的資訊。
但暗暗瞥過少女身上的小裙子和精緻的盤發,再結合彈幕上的三言兩語。
顯然少女在四號樓過得比二號樓的時候舒適得多。
他按耐住心底的那絲詭異不悅,轉移話題:“沒事就好,我和簡屹本來打算來地下室看看,結果發現這裡似乎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的地方?”
“嗯,地下室有幾個診療室和手術室,還有一些藥物儲藏室,但是都很乾淨,看起來就是正常的治療區域,本來我和簡屹都覺得沒什麼了,直到我們發現了一處暗門。”
“暗門?”
靳斯樹和簡屹都經歷過兩個副本,看起來也都是比較聰敏的人,會冒險來地下室勘察情況也在宋知棠能預料到的範圍之內。
她見話題扯開了,也認真地接上對方的話。
“嗯,暗門似乎需要身份卡,所以我們剛才打暈了兩個醫生,準備來這邊找找。”
說是來找找,二人其實也是猜到了身份卡應該在院長身上,才朝著這裡摸索過來的。
簡屹在一旁沉默著,等靳斯樹話落,他同一臉茫然的少女對視:“沒想到就剛好碰到了你。”
靳斯樹側目,不可置否。
“原來是這樣。”
宋知棠點頭,又開口問道:“杜斐呢,她……”
“她很安全,今晚那些影靈都沒有出動,病人也都是在正常的樣子,她在2-B區域找線索。”
說到這裡靳斯樹有些意外,很難不聯想到這一切應該和少女有關係。
先是告訴他們資訊,又能讓每晚都使病人變異的影靈突然消失。
少女的能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靳斯樹壓下心底的思緒,大步走到地上的院長身邊蹲下。
視線觸及對方臉上的斑點有些愣住:“他死了?”
宋知棠站在一旁呆呆地搖頭:“我不知道。”
是司殷動的手,難道司殷把他殺了?
“沒有死。”
腦海裡傳來無奈的低沉嗓音。
“還有呼吸。”靳斯樹試探了番也得出了否定答案。
他伸手從院長前胸的口袋裡摸到了身份許可權卡,起身微微垂頭看向比他矮了近一個腦袋的少女:“要和我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