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吧。”
施顏心虛了一下，說話都有點結巴。
“我可能是蕁麻疹復發了。”
“沒關係，我晚點吃些藥就好。”
不說蕁麻疹還好，一說蕁麻疹，談思樂不禁又疑神疑鬼了起來。
“那會不會是家裡的床品不太好呢？”
“爸爸脖子上紅紅的，也有點像蕁麻疹。”
“咳咳，”施顏越聽越不對勁，她捂住談思樂的嘴，俯身衝她笑了笑，“沒關係，我們是大人，不會有什麼事。”
“反倒是你，快七點半了，還不去上學嗎？”
“才轉到青和，我們可得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我已經洗漱好了，需要我陪你嗎？”
談思樂就是在等施顏這句話。
從小到大，別人都是爸爸媽媽輪流送著上學。
可談思樂大部分時候只有司機接送。
她經常羨慕別人家的小朋友進學校前能得到專屬於媽媽的溫暖抱抱。
“媽咪，那快下去吃早餐！”
“我讓廚房準備了黑松露菌菇牛肉貝果，專門給你留的！”
談思樂興沖沖地牽著施顏下樓，見談晏還在餐桌邊站著，她不由眨眨眼，驚訝開口：“爸爸，您不是要去上班嗎？”
“怎麼還沒走？”
談晏放下水杯，眸光輕輕從施顏身上掠過，才垂下眸，看向有些嫌棄的小傢伙。
“怎麼，還不讓我多待一會？”
“我就不能一起送你上學？”
談思樂瞳孔放大：“真的假的？”
“你不是說，過了週一都讓司機叔叔送我嗎？媽咪一來，你的話就不作數了？”
談晏：“......”
“好吧，既然你那麼想陪我和媽咪，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同意吧。”
談思樂哼哼兩聲，轉過頭來衝施顏甜甜一笑：“媽咪，我爸就喜歡口是心非。”
“有時候他說不想，其實是想。”
“好啦，你快去吃早餐，我等你。”
談思樂推著施顏落座，殷勤地給她拿餐具，端牛奶。
一直磨蹭到七點四十，三人才出門。
好在青和距離不遠，左右不過七八分鐘的車程。
到學校時，甚至還不到七點五十。
青和的學校亦是一水的歐式建築。
只是這邊的建校時間早，相對英格，多了些許歲月沉澱的質感。
“到了，下車吧。”
談晏將車停在路邊， 低調的邁巴赫在一眾豪車中顯得毫不起眼。
只是本市專屬的六個六車牌，還是暴露了車主的身份。
門口接小朋友的老師一眼瞧見車牌，見車門開啟，便快步走了過去。
等瞧見談思樂嶄新的校服，和那張尤具記憶點的混血臉蛋，女老師沒忍住彎了眉眼。
“思樂來上學啦？”
“今天是第二天來青和，怎麼樣，昨天還適應嗎？”
女老師語氣親切，談思樂聽著，也很是高興。
她點點頭，水潤的藍眸中盈滿了愉悅：“莫老師早。”
“我很適應的，除了課程有一點點跟不上，其他都還好。”
莫老師欣慰一笑，下意識看向談思樂身後：“今天是爸爸送你嗎？”
昨天是談思樂的爸爸送她來上學的，她隱約記得同事提起過，談思樂的父親似是單身，至今還沒有伴侶。
她昨天瞧見過他的長相，對他也頗為滿意。
“沒有喔，今天是爸爸媽媽一起送我的。”
談思樂天真開口，她轉過頭，脆生生地朝著邁巴赫裡喊了句媽媽。
不一會，一個打扮清爽朝氣的女人便探出頭來，衝老師打了個招呼。
“不好意思，剛剛落了東西。”
女人拎著包包下車，轉手握住談思樂的小手。
空氣有些冷，談思樂的小手凍得冰涼。
施顏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暖手寶，塞到談思樂的手中，才抬眸看向眼前的莫薇薇。
“老師您好，我是談思樂的媽媽，施顏。”
施顏伸出手，溫聲開口。
頭頂陰雲密佈，莫薇薇看著女人的瓷白面板和精緻容顏，愣了一瞬，才回過神，握住施顏的手。
“你好，我是談思樂的英語老師，也是一年級2班的班主任。”
“思樂的班主任這兩天請假了，昨天的入學手續是我帶著思樂辦理的。”
“辛苦莫老師。”施顏點了點頭，想抽回手，卻發現對方依舊抓得很緊。
她秀眉微蹙，唇角的笑容淡了些許：“莫老師，你怎麼了？”
莫薇薇看著施顏的容貌，險些神遊天外。
她恍然鬆開手，眸底掠過一絲歉意：“抱歉，昨晚有些沒休息好。”
“對了，我聽思樂說，你是和思樂爸爸一起來的，他人呢？”
他人呢？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施顏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莫薇薇，心底閃過一絲瞭然。
她低頭揉了揉談思樂的腦袋，低聲道：“去上學吧。”
然後抬眸，衝莫薇薇溫柔一笑：“他在車內。”
“需要我幫你喊出來嗎？”
莫薇薇一怔，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不用了。”
施顏唇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莫老師，下次見。”
莫薇薇慢了半拍，囁嚅道：“下次見。”
她目送著女人上車，又目送著那輛邁巴赫遠去。
眼看著時間快到八點，她都沒有進學校的意思。
還是旁邊的談思樂看著愣在原地的她，一臉好奇地喊醒她：“莫老師，你怎麼了？”
“是不舒服嗎？”
莫薇薇剛想搖頭，可瞧見談思樂那張可愛的臉，還是沒忍住彎下腰，溫聲道：“思樂，那是你的親媽媽嗎？”
談思樂：“？”
她眸中掠過一絲古怪，心中警鈴大作：“老師問這個幹嘛？”
莫薇薇尷尬一瞬，意識到自己的直覺：“沒，我就有點好奇。”
談思樂仰頭看了她一眼，彷彿看穿她的心思。
“老師是覺得，為什麼我和爸爸媽媽不像嗎？”
莫薇薇一愣：“你怎麼知道？”
談思樂：“.......”
因為你的表情很明顯。
她看著莫薇薇姣好的面容和身材，唇邊的笑容假了幾分。
“莫老師，您真是關心學生。”
“時間快到了，您不進去嗎？要是校長髮現了，可能不太好喔。”
莫薇薇低頭看了眼手錶，發現已經快八點。
她掃了眼一臉淡定的談思樂，有些奇怪：“你呢，你不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