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關係甚好的女生默契對視一眼，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
賀臨看那幾個女生走，也起了心思。
他彎腰與司明雙對視，然後從西裝口袋中取出一隻精緻的長條形禮盒，遞給司明雙。
“這是給你的回國禮物，你先和朋友玩，我等下再過來。”
司明雙心中掀起一股無名火。
她很想把這個禮盒砸在賀臨這個渣男的俊臉上，但礙於自己維持已久的人設，還是壓抑住這股怒氣。
她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體貼地點點頭，溫聲道：“那賀臨哥哥玩得開心，我也去和朋友打個招呼。”
她將放著蛋糕的小托盤遞給平日裡的小跟班，然後優雅地起身，衝周邊的人打了個招呼，便轉過身，越過賀臨，去往他想去的方向。
一縷清風飄過，賀臨嗅著鼻尖的香水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司明雙。
不是，她要去幹嘛？
眼看著司明雙徑自朝施顏走去，他終於按捺不住，跟了上去。
這邊，江渺和施顏正聊得開心，一抬頭，就看見原本坐在鋼琴前的主角已經站到面前。
“江渺妹妹，好久不見。”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對了，江洵哥哥呢？”
江渺抬起臉， 皮笑肉不笑地對上司明雙的視線，一字一句地開口：“誰是你妹？”
“我媽就生了我和我哥兩個，什麼時候多了你這個姐？”
“你經過我媽同意了，還是經過我爸認可了？”
江渺語氣不善。
施顏聽著她的話，撫上她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
美人安慰，江渺冷靜了些許。
她衝施顏回之一笑，低聲道：“我有分寸。”
然後又轉過頭，將司明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彼時場上的目光多半匯聚在此，眼看著司明雙咬唇委屈，一副眼淚就要掉下來的模樣。
江渺當即收斂鋒芒，唇角一勾，學起了她的那份小意溫柔：“哎呀，明雙姐，我和你開玩笑呢，怎麼還當真呢？”
“咱們小時候不是經常這樣開玩笑嘛？難道明雙姐忘了？”
江渺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無名指上的祖母綠戒指。
司明雙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忽然覺得臉有些疼。
她倒吸一口冷氣，把眼淚憋回去，立即換上一副笑臉。
“我知道渺渺在和我開玩笑呢。”
她自來熟地坐到江渺身邊，目光有意無意地越過江渺，望向她身邊的施顏。
“這個妹妹看起來有些眼生，是你的朋友嗎？”
司明雙的目光帶著幾分僭越的探究。
江渺品出她的目的，轉手環住施顏裸露在外面的白皙肩膀。
“沒見過很正常，我們家顏顏平時不愛參加晚會。”
“人家大美女，工作忙，沒時間應付別人。”
江渺十分大膽地掃了下司明雙有些平坦的胸脯，眸光中掠過幾分輕嘲。
雖然人身攻擊很不好。
但是用到討人厭還主動犯賤的人身上，很爽。
司明雙強忍著不快，擠出一抹笑容：“那我們能認識一下嗎？”
“我叫司明雙，是江渺的朋友。”
朋友？
施顏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她似笑非笑地抬起眼，對上司明雙的視線，微微頷首：“施顏。”
簡短兩字，勾動心絃。
司明雙聽著她的回答，心底道了句“果然如此”。
她佯裝震驚，細長的手指捂住微微張開的嘴，不可思議地開口：“施顏？”
“好耳熟的名字。”
“你就是談晏哥哥的那個閃婚物件嗎？”
早在施顏剛進大廈，司明雙就收到訊息。
所以她掐準時間，在她們進門前彈鋼琴，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本以為這樣就能冷落她們，誰料人家根本不在意，轉頭就找了個地方落座。
自然得像是這場宴會的主角。
這就算了，人家只是打邊上路過，就輕鬆攬獲了大家的視線。
這如何不讓她恨？
“你說談晏？”施顏不為所動，她滿目興味的看向司明雙，溫聲道，“對，他是我丈夫。”
“你和他很熟？”
司明雙心底升起一絲得意：“當然。”
“我和談晏哥哥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他對我很好。”
施顏端起香檳，靠向沙發：“是嗎？”
明明是簡單的動作，可施顏做起來卻極具美感。
司明雙看得臉頰一熱，嘴上仍是閒不下來：“當然，要不是當年我要出國留學，我們現在都可能結婚了。”
司明雙急不可耐地開口，生怕施顏不會誤會兩人的關係。
她本以為自己的話語能讓對方變臉色，怎知施顏只是輕輕一笑。
“你很可愛，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喜歡你。”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司明雙不由一僵。
她怎麼一點都不生氣？
而且......
司明雙看著施顏玩味寵溺的笑容，心底莫名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打量一個玩具。
*
司明雙愣了好一會，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是這樣嗎？”
司明雙擠出一抹笑，她轉頭看向施顏，繼續道：“施顏，我聽說你和談晏認識不久就領證了。”
她垂下眼，目光落在施顏平坦的小腹：“該不會是有小寶寶了吧？”
她彎了彎眉眼，一臉無辜地勸道：“有小寶寶的人可不適合穿高跟鞋喔。”
“香檳的話，最好也不要喝。”
司明雙說的言之鑿鑿，彷彿已經確認施顏未婚先孕。
江渺一臉看白痴的眼神，她坐直身，正想開口，就被施顏抬手攔住。
“沒想到司小姐長得文靜嫻淑，一出口就如此大膽。”
“未婚先孕？看來司小姐在這方面很有經驗。”
施顏語氣輕鬆地打趣著，眸光中流露出幾分揶揄。
後面跟過來的賀臨聽見這話，也忍不住側過臉，有些驚訝地看向旁邊坐著的司明雙。
司明雙心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慌亂，她咬了咬牙，故作平靜道：“哪裡的話，我只是對這方面有一點了解。”
江渺看穿她的心虛，眉梢一抬，有些好笑道：“你那麼緊張幹嘛？不會被說中了吧？”
她雙腿交叉，唇邊揚起一抹明媚的笑意。
“明雙姐，不用心虛，我們都知道的。”
“現在的社會開放包容，你就算做過，我們也不會用有色眼鏡看你的。”
江渺大氣地拍了拍司明雙的肩膀，一副我懂我知道的神情。
旁邊站著看熱鬧的人聞言，也跟著附和道：“也對。”
“現在不像以前了，只要自己有資產，去父留子都可以。”
“不過，雙雙為什麼要忽然問人家這個問題？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她不覺得的尷尬嗎？”
有人壓低聲音，交頭接耳。
但距離不遠，縱然她們聲音再小，司明雙都能聽出個大概。
“可能是因為之前的傳聞？談少結婚的時候，別人不都猜測，兩人可能是奉子成婚嗎？”
“不過，施小姐又是化妝，又是穿高跟鞋，又是喝香檳，怎麼看都不可能懷孕，倒是明雙，明明是她挑起的話題，為什麼還慌亂了一下？”
“誰知道呢.......”
討論的女聲語氣幽幽。
她們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司明雙，然後齊齊收回視線。
同為女孩子，她們當然都知道這種不實訊息對女性的傷害有多大。
仗著人家頭一次來就這麼問，著實有些過分。
但這是司明雙的場子，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轉身便去了別處。
沙發上，司明雙已經有些汗流浹背。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看我剛回國什麼都不懂，一開口就得罪了你們。”
“顏顏，渺渺，你們不會見怪吧？”
司明雙自責地垂下眼，語氣哀婉起來。
江渺看著表演慾爆棚的司明雙，沒忍住在心底罵了句神經病。
旁邊，施顏看著我見猶憐的司明雙，莫名覺得有些好玩。
她託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她，語氣柔婉：“我對你一見如故，怎麼會怪你？”
“司小姐率真無邪， 我喜歡的緊。”
“繼續吧。”
司明雙有些驚詫。
她到底是聽不懂還是鈍感力太強？
司明雙不信邪，繼續試探施顏的底線：“對了，我之前還聽說，顏顏你不是本地人？”
此言一出，又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本以為施顏會避開這個問題，卻不料對方坦蕩一笑，道：“對。”
“那施小姐什麼都沒有，是怎麼讓談家喜歡的？”
“對啊，談家可是京市第一豪門，對兒媳婦的要求應該很高才是。”
“她無德無才，除了臉還剩什麼？”
說話的是與司明雙交好的幾個富家千金。
她們一身亮鑽公主風的禮服，頭髮清一色地盤成司明雙同款髮髻，站在一堆，宛若複製貼上。
江渺掃了幾眼她們耳朵上爛大街的耳環款式，眉梢一抬，冷哼出聲。
“幾年沒見，怎麼還是一副小家子氣？”
“京中人隨口傳的幾句謠言就能被你們奉為聖旨——”
“我很難不懷疑，你們這裡是不是胎盤發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