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辰站在了兩人之間:“蕭將軍,她是本王的未婚妻,還請自重。”
蕭馳翊看著躲在他身後的南宮溶月心裡苦澀,南宮夏月趕忙跑過來拉住他的手:“阿翊哥哥,我累了。”
胡源走了過來笑盈盈地說道:“各位舟車勞頓,下官已經準備了晚宴,不如各位先回府邸稍作休息。”
歐陽明赫說道:“這樣最好,我們也累了。”
墨瑾辰帶著南宮溶月離開, 蕭馳翊望著他們一同離開的背影站在了原地。
南宮夏月看著他這樣心裡很不好受:“阿翊哥哥,我們也走吧。”
胡源為他們準備了一個大的府邸,每個人都有個大院子。
墨瑾辰和南宮溶月在了西苑,歐陽明赫和墨寧寧住在北苑,雲朝朝和雲暮暮住在了南苑,蕭馳翊和南宮夏月住在了東苑。
回去之後的南宮溶月心久久不能平靜,本以為她看見蕭馳翊之後會想提著刀砍死他,可是看他站在自己面前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等過了好久,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呆坐在那裡好久了。
墨瑾辰也沒說話,只是就靜靜地陪著她。
“對不起,我……走神了。”
“不準和我說對不起。”墨瑾辰不愛聽。
“嗯。”
墨瑾辰望著現在的南宮溶月,她心裡想的怕都是蕭馳翊,但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
他們一同赴宴,正好碰上一同出來的蕭馳翊,南宮溶月發現蕭馳翊換了一身黑色錦袍,上面是用金線繡著上弦月,他臉上的胡茬清理乾淨,一張冷硬又俊秀的臉露了出來,腰間的鈴鐺依舊掛著,他身材高但走起路來那鈴鐺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竟然還敢穿我送他的衣服戴我的鈴鐺,氣人。】
“瑾哥哥。”南宮夏月和他們打招呼。
墨瑾辰點頭。
蕭馳翊和南宮溶月目光交匯, 南宮溶月忍著脾氣卻也對他笑不出來。
她乾脆不去看他。
倒是蕭馳翊主動走了過來對著南宮溶月賠禮道歉:“明赫說你是瑾王的未婚妻,剛剛是我多有冒昧,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南宮溶月看著他如以往將木盒遞了過來。
她眉頭不自覺地蹙起,她看著他……
只要他進宮都會給自己禮物,小泥人、花環……
要是出遠門的話,他會用他的俸祿給她買禮物,可如今看著他遞過來的禮物。
南宮溶月冷冷地說道:“禮物就不用,我們家王爺買給我東西太多了。”
“是啊蕭將軍,她要的任何東西本王都買得起也給起,就不勞將軍費心了。”
南宮夏月生氣道:“這是我們將軍的禮物,你們不收未免是在瞧不起我們南月國。”
蕭馳翊什麼時候會給別人送禮物了,怕是看她長得像姐姐才會給她的,沒想到她卻蹬鼻子上臉。
南宮夏月拿起木盒子塞在了墨瑾辰的手裡:“拿著吧,可別說我們南月國都像你們東凌國人一樣不懂禮數。”
“好,這個禮物本王收下了。”
幾個人朝著宴會走去,他們圍著一個大圓桌坐了下來。
蕭馳翊坐在了南宮溶月的對面,南宮溶月的身邊坐了墨瑾辰和墨寧寧。
“來!先喝一個!”歐陽明赫見場面好像有些不對勁先舉杯,其他人紛紛端起酒杯。
南宮溶月看著墨瑾辰,墨瑾辰輕聲道:“讓人給你換了果釀,不醉人。”
她舉杯,眾人一飲而盡。
雲朝和歐陽明赫都挨著蕭馳翊,三個人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倒是有說不完的話,但大多都歐陽明赫和雲朝在說,蕭馳翊偶爾附和一聲。
南宮溶月聽著有些無聊,墨寧寧看見她手邊的木盒。
“這是什麼?”墨寧寧點了點木盒。
她往她那推了一下,墨寧寧饒有興趣地打了開來,只見一枚彎月玉佩散發著淡淡的黃光就那麼靜靜地躺在木盒之中,它乾淨無瑕彷彿就真像是將一輪月亮摘下放在了盒子裡。
“這可是極品黃玉石,這像是沒有雕刻過的。”墨寧寧讚歎道。
南宮夏月臉色微變,阿翊哥哥竟然把那塊玉佩給了她,他不是說那是給姐姐的禮物,為什麼會給她。
南宮溶月眼眸微沉,她以前說過她想要一輪月亮,可是她也知道月亮是不可能被摘下的,但看著盒子裡散發著微光的月亮黃玉石,要是以前的自己大概會開心地向全宮的人炫耀,但如今她只覺得刺眼。
墨寧寧拿了出來:“是皇兄送的吧,這東西可不好找。”
“不是,是蕭將軍送的。” 墨瑾辰承認那塊黃玉石的確難得,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尋到這麼天然的黃玉石。
墨寧寧乾笑了兩聲,她將玉佩遞給了南宮溶月放在了她的手掌心。
她看著手掌心上的小小月牙玉佩,好似自己真摘了了月亮。
蕭馳翊望著南宮溶月,眼神深邃如海。
南宮夏月有些不滿地說道:“阿翊哥哥,那不是你送給我皇姐的嗎?”
蕭馳翊沒有說話,南宮夏月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裡不痛快了。
等幾人用完膳。
南宮夏月有些不情願地喊住了南宮溶月:“你可以去東苑坐一下嗎?”
南宮溶月看著自己的妹妹:“公主是有什麼事嗎?”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不知道瑾哥哥可否願意讓她陪我一會。”
墨瑾辰看了一眼南宮溶月。
【可以,我想陪她一會。】
墨瑾辰聽到她心裡想的,便點頭同意了:“好,那本王就先回去,一會兒去東苑來接你。”
“好。”
南宮夏月不明白阿翊哥哥為什麼讓自己將她留下,不過就是個冒牌貨,她看見她就嫌煩。
但阿翊哥哥開口她又不好拒絕。
“我們先回東苑吧。”
三個人走在路上,蕭馳翊走在後面。
“你也是將我當做你姐姐了吧?”南宮溶月想緩和一下她和南宮夏月的關係,她怕是也被蕭馳翊給迷惑了,剛剛自己沒給蕭馳翊好臉色看,在她看來肯定是沒禮貌了吧。
南宮夏月敲了她一眼:“沒有,她是她,你還不配和她相提並論。”
見她語氣這麼不友好,她問道:“既然這麼不喜歡我,又何必邀請我去東苑。”
“不是我。”
南宮溶月頓住腳,只聽身後傳來蕭馳翊悶悶的聲音:“是我,是我請小公主幫忙的。”
她知道她早晚是要面對蕭馳翊的,南宮夏月瞧了一眼蕭馳翊,自己先離開了。
碩大的花園小道上就剩下他們兩個,燈籠高掛,微黃的燭光灑在他們身上卻驅散不了冷意。
“蕭將軍,這是何意?”她攤開手掌,那月亮的玉佩就在掌心,“你們公主她都不會將我當作她姐姐,大將軍這是把我當替代品了。”
“沒有。”蕭馳翊望著她,薄唇繃直。
“你到底想說什麼?”南宮溶月已經不耐煩,她受夠了他這副模樣。
“殿下,是你對嗎?”他聲音微顫。
南宮溶月心像是被他扯得生疼。
“蕭將軍,你還真是……真是可笑啊。”南宮溶月眼神冷了下來,“你們的公主不是死了嗎?啊,想起來了是被燒死的,真是愚蠢的死法不是嗎?”
“殿下,不會再有第二次。”蕭馳翊神色變得痛苦,他解開自己的腰間的鈴鐺放在手掌心,“我知道是你。”
她生氣的模樣,討厭一個人樣子,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他不會忘,更不會看錯。
他看到她的一眼就知道是她。
他不會因為一個相似的皮囊就認錯她,她的眼神,他永遠記得。
她恨自己,自己也知道。
“有個聖僧說如果一個人死前……”
“夠了!我不想聽!”南宮溶月冷笑,“月亮和鈴鐺,我一個也不想要!”
只見她手中那枚玉佩被她扔在了地上,剛剛泛著黃光的玉佩在碰到堅硬的石頭的時候瞬間碎了,光芒也消失了。
蕭馳翊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像是受傷一般。
“蕭將軍!聽說你和南宮溶月的關係很好啊,那我要真是她怎麼不和你相認,嗯?”南宮溶月譏諷他。
“你恨我。”蕭馳翊神情痛苦,“我會幫你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幫我?我是誰!我是她嗎?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她嗎?”
“是。”
"哈哈,怕是蕭大將軍不知道吧,我可不是什麼公主,我只不過是東凌國皇后送給墨瑾辰的通房丫鬟。"
蕭馳翊眼眸一緊,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
“對了,蕭將軍知道什麼是通房丫鬟嗎?就是每天要伺候主子睡覺,還好我有些本事,一步步爬上了我們王爺的床,得到了我們王爺的寵愛,和他日日夜夜纏綿悱惻,讓王爺對我青睞有加,你口中的公主會做這種事情嗎?”
南宮溶月的這些話無疑是在拿刀子在他心上一刀一刀的割著。
蕭馳翊眼淚從眼眶滑落:“是我去晚了,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
她從來沒有看見蕭馳翊哭過,嗜血戰神竟然在她面前掉眼淚,可如今她也不想看他哭。
“蕭馳翊,你的眼淚讓我覺得噁心,蕭馳翊,你怎麼不去死!南宮溶月已經死了,你說我是她,是想讓我再死一次?”南宮溶月質問他。
“不是這樣的。”蕭馳翊解釋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南宮溶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討厭看見他這副模樣,一副只喜歡自己的模樣。
“任何事,那你願意為我去死嗎?”南宮溶月眼神冷了下來,她拔出匕首抵在她的胸前。
“願意。”
她眼神一凜,她對著他的胸膛就刺了進去,他沒有躲,匕首入肉,他甚至沒有退一步,鮮血沿著匕首滴在了她的手背, 溫熱黏稠是他的血。
他真沒有躲,南宮溶月握住匕首,眼眶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她知道蕭馳翊是真認出她了。
她眼淚奪眶而出,多少個日日夜夜她就有多少次想這麼問他:“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蕭馳翊,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對我!”
“殿下。”蕭馳翊伸出手想替她擦乾臉上的淚,他從來都不想看她哭。
可是手終究不敢碰到她。
他趕去她寢宮的時候,她鮮血染紅白色的衣裙,她像個沒有生氣的娃娃,她手掌握著的是召喚自己的鈴鐺。
是他食言,是他廢物。
只要她匕首再刺進去一點,蕭馳翊必死。
“為什麼不躲,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南宮溶月質問道。
“我……”
“到底是為什麼!蕭馳翊!你告訴我!”
她要聽一個答案,她要親口聽他說。
蕭馳翊當然記得那一天。
她當上了女帝說要讓自己當她的皇夫,他自然是高興的,可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兩人一同喝了他帶來的酒,那酒是他親自釀的,怕被人做手腳他也早就嘗過,根本沒有問題。
可是……從小時候南宮溶月挑中自己的那一刻,他所謂的親生父親就算計上了他。
他自己在山裡種的那棵山楂樹被他們在下了毒, 長出來的山楂是帶毒的,它的毒是用銀針測不出來,吃下那些山楂的南宮溶月身體也沒有任何變化。
可要是想讓她毒發是要讓她吃下第二種毒藥,就是那天下在酒裡的毒藥,兩種毒藥混合在一起南宮溶月體內的毒才會發作。
他沒怎麼吃過自己做的冰糖葫蘆,所以喝了酒的他沒事。
蕭鼎過來換他讓他先去接他的娘,大概是高興過了頭放鬆了警惕,他安排好人手離開了皇宮,那個晚上也成了他最後悔的晚上。
“是我,是我蠢,殿下,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這一次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殺了蕭容天和蕭鼎他們為你報仇,我也絕對不會讓你的母后嫁給南宮元德。”
南宮溶月眼眸微顫,手上的血變得不溫熱。
“我蕭馳翊要是說一句假話,就讓我死無全屍。”他攤開手,“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希望我在,可我卻……你中毒和我也脫不了干係,我這條命,只要公主想要,永遠都是公主的,我苟延殘喘至今就是為了這次進京將他們一網打盡,讓那些傷害你的人通通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