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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夢與現實相反嗎?

在酷熱難耐的盛夏,氣溫高達三十八度,猶如蒸桑拿般讓人感到窒息。

當推開這座年代久遠的老宅大門時,發現昏暗的房間裡並未開燈。儘管是白天,但房間內彷彿被一層濃重的薄霧所籠罩,靜得可以聽到每一次呼吸的聲音,顯得格外沉重。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令人昏沉的空氣,外公嘴裡嘟囔著:“那娘們騙了我,帶著嫁妝欺騙了我五十多年的婚姻。”

他抱怨道:“整天都沒人給我做飯吃,我餓著肚子,叫那娘們給小金打電話買菠蘿,她卻不給我買!”

他又憤憤地說:“和她喊了多少遍,娘們和我耍心眼,就是不讓我吃上飯!”

大門口的垃圾袋裡裝滿了各種垃圾,層層疊疊,還有幾個未拆開的外賣包裝袋。客廳的餐桌上擺滿了吃剩的早餐和未洗的碗筷。廚房裡排風機轟鳴著,小火在燃燒,鐵鍋裡冒著泡泡。

外公手裡拿著半個泡麵,往廚房走去,泡麵包裝袋上的泡麵粒粘連在一起,灑落在桌子上。

小金走向房間,心想外婆應該像往常一樣,翻出自已學生時代的考試期末試卷和課本書等,坐在床上,宛如年輕時當老師的模樣,認真地研究著科目。

儘管外婆的眼睛已經老花,看東西模糊,但她仍然努力地用手慢慢地划著每個文字。

她的動作緩慢,就像是電影中的慢動作鏡頭。然而,當小金回到外婆家時,發現廁所門開啟,卻不見外婆的身影。陽臺也是空蕩蕩的。

外婆身材胖胖的,行動有些緩慢,所以她上廁所或在陽臺晾曬衣服時,通常會花費較長時間。小金心裡想著,外婆能去哪裡呢?她喜歡待在家裡,不應該出去這麼久。

突然,小金想起還有一個房間沒有檢視,她開啟門,卻看到外婆手上和胳膊上滿是血跡,額頭上傷勢最重,周圍的血跡已經凝固。她的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還有很多傷口。

小金當場愣住,她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場面,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難道家裡進了小偷?

但小偷為什麼不偷任何有價值的物品,只傷害了老人呢?

難道是外公又打了外婆?

外婆的眼神顯得孤獨而淡定,沒有一絲驚慌。看著如此安靜的外婆,小金心裡不禁感到心疼。她懷疑著,同時試圖接受這令人震驚的事實。

突然,門外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小金這才回過神來。她跑到外婆身邊,焦急地問道:“外婆,您怎麼了?能聽到我說話嗎?發生了什麼事?!”

外婆年歲已高,右耳幾乎聽不清聲音。儘管如此,小金還是試圖從她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麼。她看到外婆手裡緊握著一部沒有電的手機。

在這個本該平凡的中午,外婆和外公應該各自坐在床上,吃著水果或午飯。然而,事情卻並非如此。

小金顫抖著雙手,從包裡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掛下電話後,她趕緊用毛巾擦乾淨外婆身上的血跡,儘管大部分已經凝固。

救護車很快趕到,鳴笛的聲音讓整個空間變得異常安靜。小金的腦海一片空白,她邊擦著外婆的胳膊,卻一句安慰的話也不知如何表達。

醫護人員對外婆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將她抬上擔架。外公卻仍然不停地辱罵外婆,嘟囔著髒字。

小金給媽媽發了一條資訊,卻看到紅色的感嘆號,提示資訊被對方拒收。她試圖給繼父打電話,但鈴聲持續響起,卻無人接聽。她最疼愛的妹妹也不在家中,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顯得格外冷清。

小金撕心裂肺地呼喊著:“媽媽,你們在哪裡?妹妹,媽媽,媽媽……”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盪,卻無人回應。

鬧鐘的聲音持續了很久,手機伴隨著音樂的節奏不斷震動著,緩緩地從枕頭旁邊滑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鈴聲逐漸變得微弱,卻緩緩將小金從可怕的夢境中喚醒。夢境與現實的交融,讓小金感到有些模糊不清。她在夢中滿頭大汗,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沾溼了枕頭。

夢中,她看到了家中那孤寂冷清的場景,她以為自已最愛的人都已經離她而去,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無論她如何大聲呼喊,都沒有人回應。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她的夢境,“姐姐,你的手機掉在地上了,快起床吧!”聽到手機掉了,小金嚇得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四處尋找手機。

小金總是粗心大意,但當她專注於某件事情時,就會全身心投入。或者當她發呆放空的時候,也會出現一些意外。手機對她來說就像是易碎的珍品,過了一段時間,手機螢幕總會碎掉一次。

她急切地尋找手機,擔心它會再次掉到地上。

那個稚嫩的小學生聲音是她的妹妹,雖然她們相差十二歲,但從小一起生活,感情已經超過了親姐妹。小金非常疼愛這個妹妹。

妹妹武卓妍從地上撿起手機,仔細檢查了一番後,遞給了姐姐小金。

上午的陽光非常刺眼,小金揉了揉眼睛,卻仍然無法睜開。她眯著眼睛,看了看手機螢幕上的時間,頓時清醒了過來。

已經上午十點了!!

這時小金已經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大四學姐。

大四的時間相對自由,大家都在忙著找實習工作,考研或者做兼職,以鍛鍊自已的社會經驗。小金計劃著週末可以回家看看自已的老母親和外公外婆。

回到家裡,小金終於可以暫時放鬆下來。在原來的週末時間,她都會早早地起床,去圖書館,開啟嗶哩嗶哩軟體尋找很多免費的英語教學影片,戴上耳機,開始記筆記。

大學三年多的時間裡,她幾乎每天都是早晨四,五點起床,悄悄地去公共洗手池洗漱,然後回到宿舍,開啟暗暗的燈光,準備上課的教材,早早地到教室學習文章和背單詞。

突然,房間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小金的媽媽快步走去開啟門,溫柔地說了聲“謝謝”,然後遞過外賣袋子,關上門,把外賣放在桌子上。媽媽看了看時鐘,快到午飯時間,心想是時候叫孩子們出來了。

儘管金媽媽和外賣員的語氣透露出賢良溫柔的氣息,但當她見到小金和妹妹時,聲音立刻變得尖銳起來。“小金,是不是又帶著妹妹玩手機了,想讓妹妹也和你一樣戴上眼鏡啊!”

然而,金媽媽在吃飯或是孩子們正常的需求上從不會怠慢,她會盡可能滿足孩子們的需求。

“媽媽訂了水餃的外賣,有你喜歡吃的豬肉韭菜餃子,快出來吃飯吧!”

金媽媽,一位家庭主婦,幾年前不幸患上了一場重病,從此失去了在陽光下長時間工作和勞累的能力,無奈之下,她只能辭去了銷售女鞋的工作。儘管現在她主要在家裡照顧孩子和老人,但她在年輕時期卻是一位極具事業心的女強人。在小金出生之前,她和小金的親父一起在上海經營著百葉布簾的生意。

小金的爸爸來自南方的農村家庭,家境並不富裕。他們家的老宅位於鄉村,是一座簡陋的二層小院。在那個年代的南方農村,家境較好的人家都已經對老宅進行了翻修,使得房屋煥然一新,宛如小型別墅。然而,金媽媽和小金爸爸居住的房子卻依然保持著原來的樣子,連線二樓的樓梯還是用老木頭製成的,樓梯角的一些釘子已經突出,上樓時樓梯會搖搖晃晃。

在九零年代的南方農村,由於沒有建廁所,人們只能在木桶上解決生理需求,之後還需要挑著擔子將排洩物倒掉到山裡,所幸小金的爸爸家離山區相對較近。金媽媽在最美好的年華里,陪伴著小金的爸爸一起從事艱苦的生意,過著離鄉背井的生活。

等到小金出生後,時代發生了變化,小金爸爸的生意陷入蕭條,失去了工作。失落的小金爸爸開始沉迷於打牌,將手中為數不多的工資都輸在了賭博上。

每天深夜時分,小金爸爸才會鬼鬼祟祟地溜回家,在踏入自已房間之前,他總會小心翼翼地檢查自已身上是否還留有外面的“證據”。

第二天早上,金媽媽在整理小金爸爸的衣物時,驚訝地發現他的白色襯衫上掛著幾縷黑色的長髮,還散發著刺鼻的香水味。

原來,小金爸爸竟然把花露水噴在了自已身上。南方溼潤炎熱的氣候,使得他的汗水與花露水和廉價的香水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種比摩托車尾氣還要難聞的氣味。

小金爸爸的行為越來越放蕩不羈,而金媽媽作為家庭的支柱,只能堅強地承擔起家庭的經濟重擔。她一邊做著鄉村教師的工作,一邊照顧著小金的日常生活,還要努力學習難懂的滬語。儘管如此,小金爸爸對小金唯一的關懷,就是在小金餓得無法忍受時,為她煮一碗紅燒牛肉麵,或者簡單地用涼水泡一些米飯,加入更多的白糖,作為小金的一餐。而當小金爸爸沉迷於打牌時,甚至會讓小金吃未經煮熟的泡麵。

隨著小金逐漸長大,小金的爸爸帶著一個身材苗條、時尚的女人回到了老宅。金媽媽無法忍受這段骯髒的婚姻,帶著小金回到了北京。但小金爸爸想要腳踏兩隻船卻不願離婚,最終他們也沒有辦理離婚手續。

金媽媽年輕時沒有學過烹飪,所以小金從小到大很少吃到金媽媽做的菜,他吃的大部分都是外賣。只有在外婆家,他才能品嚐到家裡的家常菜。

小金的繼父被稱為武爸。武爸從事家電維修工作,性格老實卻沉默寡言。小金從小與武爸的交流很少,除了詢問學習上的問題,他們之間幾乎沒有多餘的交談。

雖然在家裡話不多,武爸在外面給別人維修空調時,留下了很好的口碑。有時他為孤寡老人維修家電,甚至不收取任何費用。老人們感激武爸的好心,總是會把一些衣物和食物送給武爸,武爸則會把這些東西帶回家。

武爸每天早早就出門,中午不會回家吃飯。金媽媽和小金通常會叫外賣來解決午餐。

今天,金媽媽將送來的餃子外賣倒在了家裡的盤子裡,小金和妹妹拿來了醋和蒜頭,他們圍坐在小方桌旁,開心地吃起了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