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湯下肚,
彷彿朝體內灌入了火油,一股熾烈如火的氣息孕育,噴薄。
陳餘感覺身軀似乎陷入了一種難言的境地,
進退兩難。
腹中的熱氣蒸騰,從嘴角溢位來一絲,嫋嫋散去。
身軀燥熱起來,渾身似火燒,如刀割。
本來這種痛苦,已經足以讓人喪失繼續嘗試下去的勇氣。
但口中,喉嚨中卻乾渴難耐,
水也難抑,
只有這藥膳的湯,裡頭的各種肉能解這種渴。
陳餘強忍著痛苦,不適,
一勺勺飲下這鍋中的湯,吃下這鍋裡的肉,
隨著腹腔填滿,
強烈的痛覺彷彿從渾身骨骼深處,血肉深處撕開了一道道口子,
終於吃完,
陳餘痛的咬著牙關,又怕姐姐看到擔心,躺回了房間的床上,
關上了門。
那痛苦一直延續了半個鐘頭,
正當陳餘意識漸漸模糊,
一股奇異的源頭,彷彿暴風眼一樣,將腹中的熱氣一下吸乾。
他眉頭一下舒展,
陷入了沉睡中。
……
“宵禁解除了吧。”
執法局,陳設單調的辦公室。
戴著青色執法帽的高大男子呷了一口水,對一旁戴著眼鏡的白襯衫文員說道。
白襯衫文員皺了皺眉:“隊長,昨晚買賣藥劑的接頭人沒抓到……”
高大男抬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了帽簷下右眼處一道犀利的傷疤,彷彿曾有刀刃從眼皮上劃過。
他擺了擺手:“沒事,如果局長問起,就說是我的安排,他不會責備你。”
白襯衫文員拿起筆記錄了些什麼,又抬起頭:“血眼鴉呢,也收回來?”
高大男子點頭:“一塊帶回……”
忽然,
高大男子眼神一變,看向了窗外。
“轟隆!!!”
一道宛如爆炸的轟鳴震的桌子一晃,桌上水杯溢位水來。
沒一會,
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執法人員闖了進來:
“局長辦公室被人闖入。”
“局長盛怒,宵禁延續,暫不定期限,直到這闖入者被捉拿回來。”
執法人員報告完退了出去。
高大男子臉色一冷。
頭頂的燈似乎閃爍了下。
……
玫瑰街,金家別墅。
“宵禁延續?”
谷飛鐵重複了句面前手下人的話,臉色一下陰沉許多。
那手下人垂著頭,低聲道:“是的。”
谷飛鐵將手裡正要拿起的黑色長衣放回了衣架上:
“老師還交代了什麼?”
“大老闆說,這兩天儘量別出門。”
谷飛鐵嗯了一聲:“行了,你下去吧。”
房門嘎吱一聲關閉,
谷飛鐵拿起桌上的一杯紅酒,淺淺抿了一口,臉色恢復了尋常的冷厲。
年幼時不安的處境,導致了他謹慎而敏感的性格。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獅子搏兔,亦盡全力。
如果敵人不死在自己手上,
他睡不安穩,怕有一天給自己留下了後患。
但現在……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谷飛鐵眯了眯眼睛。
杯中的紅酒化作一道血線,
流入了他的口中。
……
夜已經深了。
陳餘從床上醒來,揉了揉太陽穴,緩解腦海中思緒的麻木。
他看向窗外,見天色已經黑了,又瞧了瞧床上的鬧鐘。
“已經是半夜了啊……”
陳餘又閉了一會眼睛,重新睜開。
黑暗中,一個面板展開。
他看向那點數的積累進度,用手指稍微比劃了下。
“八分之一……”
陳餘忽然舒出口氣,
他知道,自己賭贏了。
這雛龍藥膳對自己的副作用,全由面板抗住了。
而藥效顯然也是極其合格的,
一天就給增加了八分之一的進度,
換言之,
點數的進展會大幅加快,八天就能夠積攢起一個可加點點數。
忽然屋外響起鳥兒撲稜的聲響,
陳餘順勢往外一看,愣了下:
"這是?"
一隻烏鴉站在生鏽的欄杆上, 舔舐了下羽毛,回頭和他對視了一眼。
令陳餘驚訝的,
正是它露出的眼睛是血色的,犀利,機靈,靈性,
使人不寒而慄,
彷彿這眼睛能看透人的身體,看到裡頭的血肉。
血色眼睛的烏鴉轉回頭,又自顧自舔了舔羽毛,這才撲稜展翅,
飛走了。
“這烏鴉……”
陳餘喃喃自語,感覺這烏鴉有些奇怪。
但沒多想。
他看向了面板,露出思索的神情:
“這藥方好用是好用,就是更費錢了。”
“我身上的錢……”
陳餘回想了下:“應該能換來兩個點數?”
“但不能坐吃山空啊……”
陳餘看向窗外,
得想辦法再掙點錢。
……
“練練手?”
數日後,
烈日武館,201房間。
一個身材姣好,綁著馬尾的高個女孩,笑著擺起手勢,對陳餘做出了邀請。
陳餘打量了下這個叫費虹的女孩。
耳旁傳來凌亂的聲響,
交談,拳腳互搏,刀劍交擊。
屋內好些個人,
除了陳餘,北岑柏外,多了兩男兩女。
這些都是這些天逐漸加入的,也都是黎年望的投資物件。
“行。”
陳餘略一思索,答應了。
他本來也是來這兒練習爐灰腿功的變招的。
多個切磋的物件也更方便練習。
“那我來了。”
費虹舒了口氣,雙手在半空劃了了半月。
一身氣孔舒展,熱氣沸騰。
長褲下的雙足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隨著她右腿前伸,做出助跑的動作,
白皙的小腿露出了宛如花朵的紋路。
亂花舞·蝶斥。
只是一霎那……
嗤拉!!!
地面畫出一道道凌亂的白線,身影閃爍了下,
雙臂交叉身前,忽然舒展,
彷彿蝴蝶展翅。
指節忽然猙獰,雙掌青筋暴起,帶動了臉龐的血管,露出了彷彿昆蟲的猙獰紋路來。
身影消失。
陳餘片刻間調動起武學一層的氣血,身軀自然舒展。
腦海中熟悉的記憶狂湧。
爐灰腿功·頑弓!
一團熱氣從口中噴出,如同蒸汽。
身軀崩緊如長弓,一舒一展,
發出“梆”的一聲。
身形暴射而去。
兩人瞬間交手,一道道殘影交織,速度越來越快。
陳餘體驗著這其中的盡興,腦海中越來越多的記憶被調動,
氣血流動愈來愈暢快,
動作也從一開始的略顯僵硬,變得逐漸流暢,熟練,急速。
一切都在變得更好,更快,更自然。
但忽然,
“不打了。”
費虹忽然收手暴退,露出掃興的樣子:
“你才武學一層啊,我以為你能在這裡,應該多少有些隱藏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