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也沒在原主記憶中看到仇家。
她的命運怎麼那麼坎坷,好不容易有了復仇的機會,第一天就受了重傷,如今又有仇家尋上門。
秋華脫掉身上的斗篷,抖了抖身上在外面淋的雨水,確認四下無人,也不敢大聲說話,躡手躡腳的來到竹空的臥室。
朝羲和躲在門後,在秋華踏進這裡的第一步,她只覺得脖子冰冰涼涼。
視線往下移發現一把匕首抵在脖頸,把她嚇得身體一抖,說話都忍不住的顫抖:“小公主,您這是幹嘛?”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朝羲和在心底鬆了口氣,拖著疼痛的後背又坐回了床上。
“這是公主吩咐奴婢給您的金瘡藥,您自已上吧,我先走了”秋華著急忙慌的又套上了斗篷。
如果被罰了,她們都逃不了懲罰。
她自然知道二夫人的脾氣,也不敢多留:“好,多謝秋華姐姐。”
秋華比她大,自小對她也算很照顧,即使秋華說了很多遍,她也沒有改。
秋華走後,朝羲和對著銅鏡自已上藥。
鏡中的後背比她常年在戰場的還要嚴重。
鞭痕劍痕燙傷燒傷應有盡有。
一邊上藥,一邊繼續探究原主的記憶。
二夫人原本是首領的正妻,卻因為他要打仗必須要有現在大夫人孃家的支援,所以把她變成了平妻。
雖說是平妻但在外人眼中也只是給她這一點面子,由正妻卞為妾室,她鬧過吵過都沒用,還導致她的大兒子被害死。
自此之後她變得溫柔得體,首領給她的寵愛也漸漸恢復,不久她就懷有身孕。
在懷孕期間,她尋遍大江南北的奇藥,可最後剩下的還是一個女兒,也因為她亂吃藥,導致她這輩子都只能有一個女兒。
她並沒有因此放棄,開始著重培養竹綰,並收養了竹空為她所用。
竹綰從小到大就是按照全能來培養,她也很爭氣,處處都壓大皇子一頭。
所謂槍打出頭鳥,這時就需要竹空來擋下所有傷害。
她在暗處來解決那些殺手之類的人。
在竹空的記憶中,偶然一次她說起她不喜歡這些東西,這些束縛了她的翅膀,使她不能翱翔於天空。
她想要的是天高任鳥飛。
不知這句話從誰的口中傳到了二夫人的耳朵裡,她發了很大的脾氣,府上上上下下全部被罰了鞭打。
竹綰更是被打的奄奄一息,丟到了密室,讓她自生自滅。
她被扔進去的時候,已經是昏迷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出來,還是竹空冒著被生命危險把她救了出來。
二夫人也只是來看了她一眼,確定她沒死之後,還要求她兩天之內下床,然後和她父親一同上戰場。
而且她懲罰人的理由千奇百怪,原主更是不知道原由就被懲罰。
她們就像受傷互相舔舐的小貓,相依為命。
原主的心願就是幫助她完成竹綰的願望,而她的願望就是離開這深不見底的牢籠,飛到屬於她的天空。
她想著該如何出去,反正不能坐以待斃。
想的出神,只聽窗外傳來鳥叫聲,目光被聲音吸引,只見男人站在樹上。
月光透過樹枝射在了男人的身上,新增了幾分神秘。
朝羲和認出來這就是當初在懸崖處的男人,死死的盯著,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掏出櫃子內的毒藥。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招待他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她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男人從樹上一躍而下,開到床前,帶著面具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聽著聲音就很欠揍:“姑娘,我們又見面了,還真是有緣啊。”
朝羲和在內心翻了個白眼,身子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冷冷的開口:“沒有緣,你來我家找我,不是來敘舊的吧。”
男人攤了攤手 ,眼眸裝著深情,“今日見了你,我就一見難忘,一閉上眼睛都是你的身影,實在睡不著。”
如果她沒有受傷,真的想把這個男人扔到懸崖下面。
她攥緊的拳頭,咬著後槽牙:“請你離開,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男人從恍窗戶跳進來,把朝羲和抵在牆邊。
他生的一對很好看的桃花眼,睫毛濃密纖長,笑起來蠱惑人心:“你這樣子,人家會很傷心的。”
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良家婦男的模樣。
朝羲和一把把他推開,動作太大扯到了後背的傷,疼的她“嘖”一聲,額頭慢慢的滲出冷汗。
男人也發現了不對勁,看著她微微蹙起眉頭,把她轉過去,後背的衣衫早已被血液浸染。
“我這裡有藥,保你三天可以爬樹”男人從懷中拿出瓶瓶罐罐,在一眾挑挑揀揀,確定了那一個,遞給她的手中。
這些疼痛她還能忍,只是看著手中的藥,推到他的懷中:“不需要,你快點離開。 ”
男人看出來朝羲和不信任他,看到桌子上的簪子刮破手臂,把藥倒在了上面:“沒毒。”
即使沒毒她也不相信,轉過身,走到了床邊坐下:“滾,別讓我說第二遍。”
她眉眼輕抬,高傲的姿態不由讓人生出服從的心理。
男子一瞬間竟也被她的氣勢震懾住。
不過他還是留下藥瓶,然後踏著月光離開。
朝羲和關上窗戶,看著桌上的藥,還是選擇把它放起來,萬一那人提前吃了解藥呢。
她依靠鏡子為自已上好了藥,不過她今晚只怕是無眠了。
這幾天她都待在公主府養傷。
在第五天的時候,身後的傷也都結痂,好的差不多了。
晚上她偷偷的來到竹綰所在的地方。
園中沒有其他的傭人,秋華這時候應該也已經睡下。
她來到竹綰的房間。
房間內只點燃了一根蠟燭放在桌面。
朝羲和看著燭光映照出她半邊臉的神情,就知道她來找她的目的。
在昨晚她收到了一隻蝴蝶,這是竹綰特意養的,是兩人用來聯絡唯一的工具。
竹綰面色清冷,抿了一口茶,對著身後的朝羲和說:“坐吧。”
朝羲和坐在她的面前,面前的女人早已沒了之前對她關心的神色,更多的淡漠和疏離。
“大公主找我來何事”既然都知道了,她也懶得裝了。
“她去哪裡了”倒了杯茶,放在她的面前,語氣冷淡。
朝羲和本就不打算瞞著她,把這一切全都全盤托出,不過隱瞞了她的家事,只說要復仇,還有原主消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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