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玄,貓玄回到妙光殿,已經是非常晚了,因為常年熬夜批改檔案,貓玄對這樣的夜並不陌生,反而有些自在,不過天玄已經困到不行,一路上打了好幾個哈欠,他可不習慣這樣的作息。
天玄本來打算把貓玄送到門口就回家,剛要拿筆,就看到了一個白色的獸影坐在妙光殿的紅柵欄上。天玄揉了揉眼睛,盯著看了一會兒,那白影動了起來,走向兩獸。
:我眼花了?
貓玄:“雲二先生,你怎麼在這?”
:嚇死,什麼好獸在晚上像只鬼一樣坐在那裡啊…
雲二白:“怎麼,你們不也在這嗎?有什麼奇怪的。”貓玄有些尷尬地笑了幾聲。
雲二注意到貓玄的奇怪走姿和脖子上沾血的繃帶,幸災樂禍道:“我說你啊,為了面子真是連身上的傷都不管了。”
貓玄:“咳咳,這…”
既然獸也送到了,天玄擺擺手示意要離開。
剛走沒幾步,一隻熊掌把天玄拉住:“天玄,都這麼晚了,要不就留下來過夜吧…”
天玄強撐起沉得像灌了鉛似的頭,疑惑地看著貓玄,像是沒聽清剛剛那句話。
貓玄:“你一隻獸走夜路,我不放心。”
:呃,我在給你治病的第一個月就是常常自己走夜路回去的啊…
雲二噗的笑出來,然後低頭髮出剋制的哼哼聲。
惹得兩獸一陣無語…
雲二:“沒事,我睡覺去了,你們繼續。”
天玄想了想,如果要留下過夜也不是不行,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阿默他們大概也不會擔心。只是…之前有過幾次趴在床沿上就睡著了,要是那時倒下去的話,估計會躺著到天亮。真是想想都令獸尷尬。
正當天玄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時,頭又微微垂了下去,然後…突然精神起來。
貓玄在此刻展放笑容:“那我們走吧。”
:我剛剛…點頭了?
難以相信自己就這麼鬼使神差地點頭同意了,只能被貓玄牽著走回殿裡。
天玄慢慢放開貓玄的熊掌。
“有多餘的房間?”
貓玄:“應該…沒有空著的客房了,要不,你今晚和我睡吧?”
天玄肉眼可見地遲疑了一會
“萬一我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怎麼辦?”
貓玄:“放心,我的床夠寬敞,加上一隻獸沒問題。”
“要不我打個地鋪應付一晚吧”
貓玄有些著急了:“這怎麼可以?現在這天氣凍著了就不好了。”
:好像,問題也不在這啊…
貓玄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笑著問道:“天玄不會是害羞吧?”
天玄停下筆,臉頰微微泛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是在緊張吧…
貓玄又追問道:“還是說嫌棄爺爺?”
天玄狠狠搖了幾下頭,否認的同時也變相直白了自己就是害羞了,臉又更紅了。
貓玄:“哈哈,不開玩笑了,我去幫你拿一床被子。”
:就你這身子…還是我來吧
過了一會兒,天玄費勁地把厚重的被子抬到床上。
:怎麼會,這麼重?
貓玄看到氣喘吁吁的天玄,也只是笑著把被子鋪開。
“唔…嘶—”
“傷口還疼嗎?”一句問話被遞到貓玄眼前。
貓玄:“有點痛,可能是動作大了點。”
天玄開啟手電,輕輕掀起貓玄的上衣檢視,傷口的撕裂是恢復期最大的隱患之一,重新縫合也並不是隨便包紮止血這麼簡單,還是有些麻煩的,而且繃帶鬆了點,緊急處理做的不夠好,那就又要搶時間了。
: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啊
看著天玄都快擰在一起的雲眉,貓玄也猜到了傷勢不容樂觀。
“上衣脫了,褲腳拉到膝蓋往上,躺下”
每當貓玄看到這樣命令式的句子,就知道,什麼事都要等之後才能說了,接下來的身體將“不屬於”自己,也是熟練地照做。
:既然都是要處理,那就幾處全搞定好了。
每到了這時候,作為醫師的就要盡力剋制自己的生理反應,決不能讓手中的一針一線落在任何一個錯誤的地方,這也是天玄從阿默身上學到的東西。接著擺好一些簡單的手術器具,摩拳擦掌準備開始處理。
(具體的過程我就不寫了,俺也不是專業的)
縫合所用的時間較長,本就不多的體力被一點點消耗,天玄也不由得直冒汗。到包紮時,兩獸的臉不由得貼近,不過天玄的注意力都在傷口上,這個距離貓玄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天玄眼球上淡淡血絲的紋路,這樣專注的表情,該說不說,這角度風景不錯。
脖子上的傷是最難處理的,相比於其他傷處是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天玄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金屬的撞擊和貓玄的低吟加速著天玄的動作,終於,最後一根線剪斷,煎熬的十分鐘兩獸都挺了過來。接下來把特殊藥草敷上,就大功告成了。
天玄起身時,兩獸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碰撞,兩雙含淚的眼睛似乎在和對方無聲地訴苦,貓玄緊抓著床單的熊掌鬆開,為了不讓貓玄難堪,天玄移開了視線,轉身收拾起器具。
久積的疲倦開始發作,椅子上的天玄開始感到頭暈目眩,呼吸變得急促。他意識到是體力不支引起的低血糖,強撐著從包裡翻出一支裝著透明液體的試管,仰頭猛灌下口。
貓玄聽到天玄急促的喘息和咳嗽聲也是察覺到不對勁。
貓玄:“天玄,你還好麼?”
天玄擦乾嘴,撐起身子,關上燈,把自己的表情隱藏在黑暗裡,起碼能抵消貓玄的一些疑心。天玄坐在床沿上平復了一下呼吸,隨後脫下銀白色的外衣,一頭栽在床上不省人事,貓玄也往旁邊挪了挪,解開頭繩,小心地幫天玄蓋好被子。
貓玄難免有些心疼:“辛苦了。”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踏碎了森林的寂靜,一條藤蔓推開了木屋的門,開了燈,阿默終於可以卸下“包袱”,把背上的揚笙放到床上。話說揚笙被阿默一路揹回家裡,居然能睡得這麼安穩,還真是有著異於常人的…定力。
“出乎意料的順利呢,還好只是困了。”阿默暗自竊喜道,為揚笙蓋上被子,便出了房間。
洗浴完畢,剛拿起換下的法袍,那個熟悉的紫包裹滾了出來,阿默才想起來這事。
阿默拿起包裹,莫名有些興奮,明明自己都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些花哨的小玩意兒了,但這次可是揚笙送的,好吧,還是第一次。
會是什麼呢?
禮帶解開,躺在裡面的,是一枚懷錶,阿默小心地把整隻懷錶取了出來。表身是銀色的,雕刻著一些叫不上名的圖案,可能是作者的即興之作,稜角很少,背面的正中央嵌著一顆豆粒大小的透明晶體,移開爪子,才發現旁邊還刻了一個“默”字。撥開表蓋,三根石墨色的指標運動在白色的盤面上,劃過十二個古羅馬數字。
雖說這份禮物很精美,但是對於經常要碰傷口的阿默來說,一般不會佩戴首飾,對平時行醫會有影響。不過放在口袋裡當個小物件挺不錯的,不過這東西摸起來有些過於冰了,反而有些凍手。
阿默捧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放回盒子,看得出來他十分滿意,這又讓他想到,那自己送的禮物,揚笙會喜歡…不對,應該說是能接受嗎?
(這篇只是過渡文,沒想到會耽擱這麼久,挺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