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飄然,兩抹倩影倏然而至。
許文心為沈樓添了妝,不是以往刻意的醜化,她為沈樓貼上花鈿,描了眉目,青黛色的眼尾,點上豔麗的硃砂,讓她本就豔麗的容顏更加逼人。
硃紅色的襖裙落在雪地上宛如寒梅,傲雪而立,凌霜而華。
她抬起眸子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
謝忱就是被這一眼閃了眼,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
許文心跳出來:“怎麼樣,我手藝不錯吧。”
許文心穿了一身緋粉色的襖子,襯得她氣質跳脫,比往日多了幾分嬌憨。
許文心把沈樓推到謝忱身邊,讓阿淵跟著她走。
沈樓疑惑:“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許文心翻了個白眼:“我可不要當電燈泡。”
知道好姐妹還是跟自已一樣,心中只有任務就夠了,她也不是看不懂形勢的人,不能阻擋姐妹刷好感度。
許文心不想跟他們同路的心簡直不要太明顯,跑的跟身後有人追她似的,她走了,阿淵自然不會留著。
沈樓牽起小木雲肉乎乎的小手,徵詢謝忱的意見:“那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謝忱點了下頭。
得了話的小木雲一手牽著沈樓,一手拽著謝忱的袖子,高興地走在前面,勁頭足的跟個小牛犢似的。
虎得很。
今日縣裡開燈會,走出門去,花燈籠,花燈樹,各式各樣的花燈比比皆是,鬧市裡擺著幾個花燈架子,不少人圍在那裡猜燈謎。
這種情節,沈樓只在電視劇裡見過,不由放緩了步子。
謝忱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問:“想去試試嗎?”
沈樓有些糾結:“我怕猜不對。”
“我幫你猜。”
謝忱腦子裡有關於花燈的印象,記憶裡,這種謎底似乎很好猜。
有人兜底,沈樓自然不會推辭,小木雲也想去見識見識,三個人達成一致,當即朝著猜燈謎的地方去。
走進一點,就能聽見燈會主人說規則。
“咱們這個燈謎啊,你要是能出上三個謎語,半天內都沒被人猜出來,就能自已挑一個燈籠走,猜對五個謎語,也能帶走一個,今日猜燈謎的勝出者,可以獲得居香酒樓免費大餐一份,順便一說,我們東家跟最近那個神算沈樓交情可深了,諸位要是有本事猜的多,我們東家也可以幫著去找沈大師,請她算平時不算的那些事。”
沈樓噗嗤一聲笑出來。
聽到沈樓的名字,謝忱本來也很驚訝,驚訝過後,就是了然。
看來這個燈會,是許文心主持著辦的。
她還真是,有什麼就拿什麼當彩頭。
沈樓失笑:“怪不得她打死不願意跟我們同路呢,敢情是心虛啊。”
謝忱勾起嘴角。
“那阿樓等會兒要去找她算賬嗎?”
沈樓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那倒不至於,你去當第一,那我不就不用接那些不喜歡的算命任務啦?阿白有信心嗎?”
謝忱早在走開時就看了一番,知道上面沒有什麼難人的謎語,應道:
“自然。”
人聲嘈雜,人群又擁擠,旁邊的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隱約能聽到什麼第一什麼信心,什麼自然。
忍了又忍,還是覺得有被侮辱到,衝著身旁吼了一句:“說大話誰不會啊,有種去把上面的謎底全部猜完啊!”
他吼完才看清身邊人的模樣,男的俊美女的嬌美,領著一個小孩也是粉雕玉琢,完全不像他們這種小地方出來的。
看著也不像說大話的人。
男人臉色爆紅。
被人吼到面前了,沈樓自然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她與謝忱相視一笑,謝忱立刻朗聲問:
“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可是日?”
“是啊。”燈會主人家聽到正確答案,立馬把那謎語牌子摘了下來,圍在花燈架子前的人都忍不住尋聲看過來。
視線落在沈樓一行人的身上,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是他們這種小地方能出來的人?長得也太板正了吧!
小木雲被一道道灼熱的視線盯得不好意思,撲進沈樓懷裡藏著臉,沈樓和謝忱卻絲毫不受影響,謝忱解著一個個謎底,音色沉穩地輸出。
“何火無煙?是螢火蟲吧。”
“是!”
“為龍又無角,為蛇又有足,跂跂脈脈,善緣壁。是壁虎。”
“……是。”
“長腳小兒郎,吹簫入洞房。愛吃紅花酒,拍手命喪亡。是蚊子。”
“不明晦。初登於天,後入於地。是太陽。”
“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是風。”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是畫。”
“春風一夜到衡陽,楚水燕山萬里長。莫道春來便歸去,江南雖好是他鄉。是大雁”
“亞,是有口難言。”
“乘人不備,是乖。”
“者,是有目共睹。”
……
眼見著謝忱把民俗的,帶詩的,單字的,成語的謎底都要解完了,主辦摘牌子摘的手都酸了,終於忍無可忍地叫停了。
“公子,你都解了三十九塊牌子了,可給大家留條活路吧。”
主辦苦著臉數剩下的謎語牌:“你看看,就剩八塊了,你再猜大家就都沒得玩了。”
謝忱充耳不聞,還要繼續開口。
沈樓看主辦的模樣實在太苦大仇深了,拽了下謝忱的袖子,讓他見好就收,不要把人欺負得太過了。
謝忱乖乖閉了嘴。
周圍人看他這一通操作,猜謎張口就來,一個都沒出錯,思維快的就好像不需要思考似的,人都快麻了。
特別是人群裡的幾個書生,自認學問作的還不錯,費心作的謎語卻被人輕而易舉地猜了出來,頓時自愧不如,當即決定回家再溫幾卷書。
先前衝著沈樓吼的那個人,早就灰溜溜地溜走了。
他們猜了三十九個謎,謝忱的實力卻不止如此,他是被強行叫停的,主辦讓他們挑八個燈籠。
沈樓笑眯眯的:“我們只要三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