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病怏怏的馬謖,一聽說要征討蜀南孟獲,頓時龍精虎猛起來,腰不疼了,腿也酸了,走起路來也有勁兒了!
要說馬謖,那可是個三好學生,放到現在,絕對是妥妥的學霸,純理論高材生。
馬謖早就根據資料,對蜀南的地形地貌、風土人情、羌族勢力等方面做過細緻的研究,還把研究成果彙報給了諸葛亮。
南中原來的各部落總話事人沙摩柯死後,孟獲就成了南中的新一任扛把子,馬謖很早就推斷出此人早晚會有不臣之心,必須要適當的敲打敲打,諸葛亮對他的分析也非常肯定。
所以,一聽說劉禪要出兵幹孟獲,他分分鐘就戰勝了病魔,主動要求參加。
只不過,馬謖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才能,以為自己能坐辦公室,就能指揮千軍萬馬,實在有點不自量力。
馬謖的一句話,讓劉禪來了藉口:
“季長,你看,我治好了幼長的病,現在也同意跟我混,你就別攔著了。”
說罷劉禪帶著眾人揚長而去……
呆跪在地上的馬良一臉懵逼,這一系列變化太快,讓他有點難以適應,許久才想起只有丞相才能解救馬謖,連忙朝丞相府奔去……
路上,馬謖自信滿滿,講了一大堆戰略呀、以攻心為上呀、蜀南的習性之類的屁話,像是老師一樣在叨叨不停……
劉禪有點煩,不過心裡想著事兒,也就沒做理會。
直到他們這支數十人的隊伍走出了城門,馬謖才緩過神兒來,問道:
“殿下,咱們的大軍呢……”
劉禪隨意向後一指身後的幾十個人,隨口道:“這就是咱們的大軍!”
馬謖眼睛頓時瞪得溜圓,看了一眼這些穿著奇裝異服的漢子,難以置信地道:“殿下……莫要說笑,你……你管這叫大軍?”
“沒錯!”
“我……我要回家……”
“回個雞毛,哨子,把迷彩服給他套上!”
……
次日早朝。
朝堂上亂哄哄一片。
劉禪帶數十人遠征蜀南的訊息,早已被傳的沸沸揚揚。
“丞相,作為太子相父,怎可由太子這般胡鬧,那孟獲乃是蜀南羌族之首,手下羌兵兇猛無比,太子此去無異於羊入虎口啊!”蔣琬痛心疾首道。
“是呀,太子實在太不像話了!”
“丞相,末將願帶兵追回太子!”趙雲擠開人群,走到諸葛亮的身前,無比堅定地說道。
魏延也走了上來,表示願意一同前往。
眾臣七嘴八舌,把諸葛亮弄得有些頭大,之前劉禪含糊地說過此事,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什麼動作,也就沒有當一回事兒,還以為不過是嘴上說說。
沒想到,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諸葛亮嘆道:“追是可以的,可太子朝哪個方向走了,又有誰知道?”
此問一出,朝堂頓時鴉雀無聲!
是呀,就連太子出城這件事,他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而且不到百人的小隊伍,目標太小,極難發現蹤跡。
還是馬良打破了沉靜:“丞相,即便如此,也應該想個辦法才是啊!”
“是呀,怎能允許太子以身涉險。”
“……”
群臣再一次七嘴八舌起來,到最後,甚至有人竟大膽地罵道:“如此太子,實在昏聵,長此以往,和豎子何異?我要到陛下面前參上一本!”
眾人抬眼望去,原是那楊儀。
諸葛亮大怒:“楊儀,你竟敢對太子不敬!”
“不敬又如何,我對漢室忠心耿耿,豈能不實言?”楊儀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面對諸葛亮的怒視毫不畏懼。
諸葛亮冷笑,他豈不知楊儀何等人,出身叛將,多以正派自居,實則乃偽君子。
但,就當下而言,確實是太子做的有點過了,一時真不好反駁楊儀。
眾臣見諸葛亮不言,目光紛紛投向了楊儀,均投以一種崇拜的目光,似乎在讚揚楊儀乃是蜀國第一忠臣!
諸葛亮清了清嗓子,振聲道:
“當前我蜀漢因夷陵之戰,兵力缺失嚴重,若要分兵尋太子,勢必抽調大量兵力來找尋,雖東吳已由鄧艾說服定以聯盟,然,曹魏對我方的兵力部署密切洞察,稍有疏漏便會引來虎狼。”
能在朝堂出現的臣子都不是傻子,豈能不明白丞相的意思?
若是真的引來曹魏的入侵,就不是一個太子的問題了,那可是有亡國的危險啊!
見眾人不再言語,諸葛亮緩了一下口氣說道:“此事我定當稟明皇上,由陛下定奪!”
這話等於是封了這些臣子的嘴,你們吵吵個der,太子是皇上的兒子,他說咋辦就咋辦,你們算老幾?
要說隱瞞劉備駕崩,由太子監國這主意,對諸葛亮而言簡直是太棒了!
什麼事解決不了,就往劉備身上推,劉禪要是掛了,那就再立個太子,反正還有兩個備胎呢。
至於你外界怎麼傳劉備駕崩的事兒重要嗎?
不重要,反正我們蜀漢官方不承認,官方不承認,那就是沒有!
這,就是政治!
看著朝會已散去,馬良哭喪著臉,像是馬謖已經死了一般的難受……
諸葛亮此時的心情也很不好,別人不清楚,他是最清楚不過的,劉禪已非以前的劉禪,如此賢明的君主,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了,可如今生死未卜,想想便不由得一陣唏噓,只能祈福於蒼天了!
……
當天下午。
糜芳便得到了劉禪帶數十人徵孟獲的訊息,更重要的是,諸葛亮竟然沒有派人去追。
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興奮的糜芳手舞足蹈,激動的薅了幾根黃鬚,確定不是做夢後,便開始了部署。
他一共寫了兩封信,一封送給駐守長安的夏侯楙,另一封則是送給洛陽的曹丕。
夏侯楙,是曹魏駐紮在長安的安西將軍,娶了曹操的女兒清河公主,乃是當朝的駙馬之一。
此時的夏侯楙還沒有什麼名氣,外界對他的瞭解知之甚少。
長安,處於蜀漢與曹魏的邊界處,糜芳找人殺劉禪,自然是找夏侯楙最為便捷,快馬只需七日便可到達。
從長安繞道去蜀南,若只派百餘名士卒,乘快馬日夜兼程的情況下,最多八日便可到達南中。
另一封給曹丕的書信,自然是出於糜芳的私心,怕夏侯楙得手之後,搶了自己的功勞。
“主公,要不要再書寫一封書信……”手下提醒道。
糜芳眯著眼,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手下:“老夫累了……”
手下自是明白其中意思,領命而去,糜芳看著那人的背影冷聲說道:“你一個奴才怎麼會明白‘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