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完美的河流女神,葉賽妮有那麼一瞬間的自卑,但她又想到剛才艾洛麗婭對她說的那句話,人要相信自己!於是,葉賽妮站在艾洛麗婭的身旁,挺起了胸膛。
察覺到葉賽妮的變化之後,艾洛麗婭很滿意。她需要的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祭司,而不是隻能依靠神靈的垂憐而行事的軟弱之人。
“去吧,去把你們失散的族人尋回。我允許你們在桑洛斯河沿岸建立屬於你們的城邦與國度。”
“是!偉大的河流女神!”
……
桑洛斯河西岸大約二十里地有一處群山環抱的窪地,那個入侵艾爾索蘭部族,搶掠人口的部族就棲息在此。
他們自稱為古蘭汀部族,無論是人口還是青銅器技術,他們都要比艾爾索蘭部族強上一些。
甚至在這裡還能看到不少被鐐銬鎖住的艾爾索蘭人。
那些追逐艾爾索蘭人,見證了桑洛斯河的神靈現身的古蘭汀人跌跌撞撞跑了回來。他們不復之前的意氣風發,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不同程度的驚慌失措。
這些人跑到了族長的面前,他們跪在地上,你爭我搶地訴說著他們的所見所聞。
古蘭汀族長眉頭緊蹙,喝止了他們這雜亂無序的爭吵:“一個一個說!你們都是古蘭汀的勇士,怎麼能這樣驚慌失措!那些艾爾索蘭人不過是毫無抵抗力的綿羊,難道你們連他們都抓不住嗎?那麼就連這些帶著鐐銬的奴隸都會嘲笑你們的無能!”
“不是的族長大人!那些艾爾索蘭人自然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是……但是這一次,是他們的神保護了他們!”
跪著的人裡面有人喊了出來。
“什麼神?”
古蘭汀族長聽到那人的喊聲之後,原本眉頭緊蹙的表情也有一瞬間的愣神。古蘭汀人信仰熾熱的火,他們相信是火的神靈將青銅與熟食賜予了他們。
但是直到現在,他們也沒見過真正的神靈。
那些艾爾索蘭人的神怎麼可能保護他們?難道他們信仰的神靈出現了嗎?
“是桑洛斯河,不可逾越的桑洛斯河的神靈出現,斬斷了鐐銬,拯救了那些艾爾索蘭人。”有人顫顫巍巍地將被艾洛麗婭斬斷的青銅鐐銬雙手奉上,擺在了古蘭汀族長的面前。
斷口光滑整潔,是他們古蘭汀部族不管使用什麼辦法都無法形成的斷口!青銅的刀刃沒有這樣的鋒利,他們甚至沒辦法用青銅砍斷青銅。
那些艾爾索蘭人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武器,他們如果有的話,那麼他們也不會被古蘭汀部族抓了這麼多人,連自己的部族聚居地都不要了。
所以……
難道真的是桑洛斯河的神靈現身了?
古蘭汀族長沒有任何猶豫,他把斷裂的鐐銬丟在了地上:“帶上鐐銬和糧食!明天跟我去見見桑洛斯河的神靈。”
“是!”
……
艾爾索蘭人在神聖的河流女神的指引下,在桑洛斯河沿岸建立起了營地,受到艾洛麗婭眷顧的勇士們開始回到艾爾索蘭部族原先的聚居地尋找失散的族人。
古蘭汀人在他們族長的帶領下來到了桑洛斯河岸邊,看到了艾爾索蘭人在這裡建立起來的營地。
古蘭汀人的到來,讓留在這裡的艾爾索蘭人們緊張不已,但一想到己方擁有偉大的神靈,緊張的心情便平復了不少,他們開始朝留在營地中的河流女神與葉賽妮靠攏。
古蘭汀族長看到了被艾爾索蘭人簇擁著的艾洛麗婭,只此一眼,他就相信了神靈的存在。那比所有人都要白皙稚嫩的肌膚,比部族裡最珍貴的衣物還要柔順光潔的衣裳,以及華貴典雅的金飾。
唯有神靈,才有此尊容。
在這個城邦還未建立,王國尚不知所蹤的時代,艾洛麗婭的神裝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唯有神靈才能解釋這一切。
於是,當艾洛麗婭與葉賽妮在艾爾索蘭人的簇擁下來到古蘭汀人面前的時候,這位高傲的古蘭汀族長突然單膝下跪,雙手捧著自己的青銅佩劍舉過頭頂,聲音微微顫抖。
“查桑·古蘭汀,向您問好,偉大的河流女神!”
隨著查桑的跪地,他身後的那一群古蘭汀勇士也全都跪伏了下來,他們將青銅的鐐銬和一袋袋食物舉起,將這些獻給桑洛斯河的神靈。
“糧食與鐐銬,很新奇的搭配。”
桑洛斯河的神靈語調溫柔,但聽到她話語的古蘭汀族長查桑的身體卻在微微顫抖。當神話照進現實,當河流的女神真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所有的計劃都顯得那樣可笑。
現在已經不是部族之間的爭端了,古蘭汀部族的存留,全在眼前這位神聖高潔的神靈一念之間。
艾洛麗婭注視著查桑,他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向她表示臣服。在這個時代,人的意志顯得並不是那麼重要,神靈的意志,才能決定一切。
艾洛麗婭沒有說話,她就那樣看著眼前的古蘭汀人,給予他們強大的壓迫。
唯有絕處逢生,才能記憶深刻。
終於,在這些下跪的古蘭汀人的精神幾欲崩潰的時候,河流女神的聲音才在他們的耳畔響起:“艾爾索蘭受我庇佑,三日內交還所有被你們掠奪的艾爾索蘭人以及糧食、器具。”
桑洛斯河的神靈這是……寬恕他們了?
聽到艾洛麗婭這句話的古蘭汀人,甚至有的開始掩面哭泣,如蒙大赦。
“感謝您的寬恕,仁慈的河流女神!”查桑深深拜服下去,他深知亙古流淌的桑洛斯河想要摧毀古蘭汀部族只需要發一次大水就能做到,也正因如此,河流女神的寬恕才顯得那麼可貴。
把青銅的鐐銬與糧食擺在地上,古蘭汀人們在查桑的帶領下又向艾洛麗婭跪拜行禮,之後才告辭離開。
但是沒走幾步,查桑又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向被艾爾索蘭人簇擁著的河流女神,遲疑片刻後,才鞠躬問道:“仁慈的河流女神,請問古蘭汀的勇士是否有為您衝鋒陷陣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