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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盤鋪子

尋常的【軟炸裡脊】分為幹炸、軟炸、勁炸、酥炸、紙包炸、拍粉炸等等……

但陸西泠的做法和這些都不一樣,她用的是蛋清炸,和戚風蛋糕裡的抽蛋清是一個意思。

打出來的蛋泡糊流動性強度是極為重要的一關,既不能太稀了,也不能太硬了,倒扣過來不往下流才算成功。

光是這一步就卡掉不少了門外漢呢。

這時候再拌上生粉和麵粉,不但不會出現麵粉掉渣的情況,肉的質感還能瞬間拔高一個級別。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不能復炸!不能復炸!不能復炸!

陸西泠笑看著已經吃傻了的兩個小孩兒,揚言道:“下回再給你們做雪衣豆沙。”

“嗯!好!”

“那又是什麼?”梁辰忍不住問道。

還能是什麼?有包裹著雪衣的軟炸裡脊,自然也有軟炸紅豆沙,但凡她勤快些,興許還有軟炸綠豆沙、軟炸黑芝麻、軟炸芋泥、香芋、紅薯……

有點甜蜜過頭了……

不過她的意思就是廚藝其實萬變不離其宗,關鍵得動腦才行。

但陸西泠不說。

都說出來還吃個什麼勁,她且得給小孩兒們在探秘美食的路上多埋幾個鉤子呢。

亦如她對客人的態度一般。

李嬸道:“你不是要做強做大嗎?我瞧著明兒你把選單都換了,換成這些稀奇古怪的,到時候你這菜館呀,準能一夜爆火!”

是。

火的快,涼的也快。

“這又怎麼說?”李嬸納罕道。

陸西泠道:“百姓們下館子有的圖的是一時新鮮,有的圖的是三餐溫飽,其中三餐溫飽又佔大頭,咱家酒肆想要賺錢,還是得走中高檔的路線,不能太不接地氣了。”

營銷包裝李嬸在行,經營之道就未必了。

她琢磨了一會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可這麼好的菜,難不成光咱們自己吃著嗎,怎麼說都有點可惜了呢,我瞧著別的酒樓可都有鮮少聽聞的招牌菜呢”

陸西泠理解李嬸的想法。

這就跟含辛茹苦栽培兒女琴棋書畫,終於等到過年親戚齊聚一堂了,多才多藝的兒女卻不在家!

看來李嬸也是城府不夠深型別啊。

陸西泠笑眯眯道:“無妨,我還有後手。”

富貴容易返貧難。

經營酒肆也是一個道理。

菜品可口即可,若道道都是天饌美食,只怕把客人的口味也養刁鑽了。

更何況系統裡的菜餚食材倒沒有多金貴複雜,百分之九十九的成本都在人工上,做一朵牡丹花便半個時辰了,做三朵?四朵?五六七八……那可真是一天一宿也做不完。

這還沒算這幾道菜的價格呢,往低了定,陸西泠心疼,往高了定,客人們肉疼,且還不是人人吃得起的。

如此運營,與作死無異。

乾脆,折中一下,做私人訂製!

“私人、定製、讓客人選啊?”

陸西泠笑嘻嘻的:“李嬸一猜就中!”

李嬸聽了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保守道:“不可不可,這太冒險了,若是客人不喜歡怎麼辦?出門再將菜牌裡有什麼都抖落出去,以訛傳訛,你這幾道上品菜不都得毀在一張嘴上了?”

吃飯和做飯是一樣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陸西泠沒準備讓天下人都喜歡她的手藝。

再者這款私人定製就跟拆盲盒差不多,不是請買強賣,而是被吸引後的自我選擇。

陸西泠又開始天馬行空的腦補起食客的想法來。

——私人訂製?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注意。

——是你玩火在先,就不要怪我一口把你吞掉。

陸西泠捂嘴偷笑。

在眾人嫌棄的目光中,陸西泠這才收起了霸道總裁的幻想,迴歸現實道:“我對我的菜品有信心,況且私人訂製就和咱家菜牌上的菜一樣,時不時就得更換下,這樣便可保證菜品神秘感,又能保持住客人的新鮮感。”

話音一落,屋裡立馬沉靜下來。

幾個意思?玩什麼沉默是金?

陸西泠推了推身旁的小丫頭,故意打趣道:“你不是前兒才說不能因為有人故意擠兌咱們就不賺錢了云云的,怎麼?現在聽李嬸說完,又怕了?”

“誰怕了?”豆芽鼓著腮幫子,狠狠的咬下一朵“牡丹花瓣”道:“說幹就幹!”

“等一下——”

也許是自家兒子好容易找了份安穩工作,也許是怕自己跟不上年輕人的跳躍性思維。

李嬸將陸西泠的每一個詞聽的都格外仔細。

規勸是難了,她沒有立場。

但她找到了陸西泠話裡的重點。

李嬸探著半邊身子問道:“你方才提到了酒肆?”

陸西泠點頭。

“你要開酒肆?在這?”

李嬸指了指他們所在的位置,還是原先的結構,還是熟悉的二層小樓,離酒肆的標準差的有丟丟遠。

梁辰也跟著看向自己的新老闆,覺得今夜接受的新鮮事物太多,而他已經快消化不過來了。

“沒錯,開酒肆,我準備再盤下來一間鋪子,最好在近處找一找,方便管理。”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陸西泠的牙鋒利得很。

她想好了,既然仙姑餅坊看不得她丁點好,那她就要好上加好,好到讓他們眼紅。

如此討厭她卻又幹不掉她,想來定能把對街的一對嬌顏都氣綠。

這種感覺,光是想一想,就覺得爽翻了。

“啪”的一聲,陸西泠被掌聲激了一下。

李嬸道:“那你還去別處找作甚?直接將我家的花鋪並過來就行了,你如今收了我兒做了廚子,你若生意好了他便能跟著好,他好我也就好了!”

陸西泠一怔。

這倒是最佳選項。

牆體直接打通,李嬸的鋪子又嶄新的很,牆面和地面都不用費力收拾,簡直就是拎包入住的標準。

但……

陸西泠有自己的考量。

盤下鋪子她沒錢,最好的辦法就是租,李嬸的鋪子不大,陸西泠租是租的起的。

但李嬸也說了,她的兒子已經是陸西泠飯館的編內人員,那就等於要和陸西泠共同承擔風險了。

豆芽和她在名義上是主僕關係,分不開,生意好賴都捆綁在一塊。

但李嬸和梁辰不一樣。

要是他們把鋪子給了她,就相當於自斷後路,一旦生意做不成,陸西泠雖能保證物歸原主,可李嬸再想重新經營和現階段一般收入的花鋪可就難了。

這人情陸西泠換不起,風險她也替別人擔不起。

殺熟不是她的做派,她選擇再去別處找找看看,萬一她撞了大運遇到個便宜又合適呢?

李嬸笑道:“還是你思慮周到,那我便聽了你的,只不過你若最後沒找到,可別不好意思跟我開口。”

陸西泠彎起眉眼。

李嬸果然是君子,但她哪裡是思慮周到呢,她分明就是小人之心。

屋外“噹啷”一聲。

幾人齊齊回頭。

豆芽道:“是角門上的木板又掉了了,小推車丟的時候就告訴二孃換扇門,她非不聽,只單換了鎖,這下又不知是哪家的野貓野狗鑽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