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碧柔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女兒悲從心來,她衝過去緊緊抱住女兒,放聲大哭:
“瞎說什麼,媽媽肯定能治好你的,你放心,你爸想當聖父讓他當去,媽媽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你的。”
女兒的話讓汪鵬宇心頭大震,也產生了迷茫,難道自己的堅持是錯的嗎?女兒這麼乖這麼善良,他真的忍心看她只剩兩年的時間嗎?
汪鵬宇看著自己的一雙手,白皙,骨節分明,沒有沾染上一絲血氣,他雖然是個浪子,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從沒有罔顧人命,他家三世富貴,到他這一輩上已經積累了兩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他本人也沒有那麼大的慾望,順順利利的接管集團,閒餘時間泡泡妞,喝喝酒,頂多耍些小手段但也從沒置人於死地。
看著相擁哭泣的妻女他眨了下眼睛,如果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那他這個父親是不是很失敗?
良久汪鵬宇心裡做了決算,他站起來對汪媛媛說:
“爸爸不會讓你死的。”
說完就轉身出去了,直到外面傳來發動機聲響,汪媛媛嘴角輕輕上揚,知道自己這次又賭對了,她爸就是一個紙老虎,只要她示弱扮可憐裝大度,她爸就會妥協,她才不想死呢!別人的死活幹她什麼事,她只是一個“懵懂無知”、“善良單純”的病人,一切都是別人強加給她的,不是嗎?
程碧柔抱著女兒哭了一通,心裡的怒氣終於消下去一點,她摸著女兒冰冷的手,關切的問:
“醫生說不讓你情緒太激動了,你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汪媛媛輕咳一聲,搖著頭說:
“我沒事,反正都習慣了,媽,你別再傷心了,我不想讓你們因為我難過。”
程碧柔愛憐的撫摸著女兒的小臉蛋,暗恨老天爺不公,為什麼讓她的女兒承受這一切。
汪鵬宇回到了老宅,把自己關在祠堂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就聯絡上了黑市的人。
“我想要一顆跟我女兒配型的心臟,多少錢儘管提。”
黑市的聯絡人上下掃了他一眼,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眼下有著明顯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疲憊。
他的頭髮凌亂不堪,像被風吹亂的草堆一樣。
他的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嘴唇也乾燥起皮。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睏倦,但他仍然強打著精神,努力保持著清醒。
他的肩膀低垂著,背部微微彎曲,彷彿揹負著沉重的負擔。他的手指不停地顫抖著,似乎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可以,先給一半定金,等找到了我們會聯絡你。”
汪鵬宇眼睛都不眨的把錢交了,然後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如果找到合適的心臟源,對方不願意配合怎麼辦?”
聯絡人譏笑一聲:
“怎麼辦?你說呢?生取嘍。”
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消了汪鵬宇心中最後一絲希望,汪鵬宇腳步虛浮的走回車上,他把自己放倒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對司機說:
“去天寧寺。”
他跪在蒲團上,看著金燦燦的佛像深深的懺悔,就一次!只此一次!
程碧柔派出去跟到青州的人一直盯著南知意,可惜兩人同出同進,去的還都是繁華地段,又臨近年關,街上的人擠人,他根本近不了南知意的身邊,無奈他只好偷偷潛入南知意的房間,趴在地上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根頭髮。
他立即小心翼翼的裝進袋子裡帶回帝都。
程碧柔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汪鵬宇的頭髮親自交給程志豪讓他拿出做鑑定。
“姐,那張醫生那咱們不管了嗎?”
程碧柔瞪了他一眼,
“怎麼管?她都進去了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你還想殺人滅口嗎?”
程志豪被他姐罵的癟了癟嘴,
“姐,你別這麼大火氣嘛,我這不就是問問嗎?不過你也別擔心,當時我戴了假髮又捂的嚴,她肯定認不出我。”
就是因為這樣程碧柔才稍微鬆了口氣,她瞪著程志豪:
“還不快去,這件事別再給我出差錯了。”
“好嘞,姐,你放心吧!”
程志豪志得滿滿的從汪家出來,殊不知武輕塵早就安排人跟蹤他了,在沒有找到女兒前她不能打草驚蛇,這世上只有他們姐弟倆最清楚女兒的下落,同樣他們也急。
武輕塵看著程志豪竟然去了醫院,連忙讓秘書跟上去,看著秘書傳過來的照片,清晰的顯示鑑定中心,她心裡咯噔一下,莫非他們找到女兒了?
武輕塵立即聯絡林夏,這所醫院是林氏旗下的,沒有人比她說話更好使了。
“夏夏,有一件事請你幫忙。”
林夏訝然的挑了挑眉,武輕塵可是輕易不求人的主,
“什麼事你儘管說。”
“我現在在東城你家的醫院,有一個姓程的送檢了兩份樣品做親子鑑定,我想讓你幫我拖延一下時間,把結果先告訴我,如果確定兩個樣品是血緣關係務必幫我更改一下。”
林夏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而且事關重大不能輕易做決定,委婉的問了一句:
“這兩人對你很重要嗎?”
武輕塵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知道林夏是個剛正不阿的人,索性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她,末了強調道:
“如果那個人真是我女兒的話,程碧柔知道了肯定會要她命的。”
林夏大為震驚,沒想到一向對男人避如蛇蠍的武輕塵還有這麼一段往事,釐清了因果,林夏立馬答應下來,
“放心吧,出了結果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隨後林夏就把電話打到了醫院,一通吩咐下來,結果出來後立即發給了林夏。
“居然是真的!武姐姐在這世上也算有個貼心人了。”林夏由衷的為武輕塵感到高興,知道她心急如焚,趕緊把鑑定結果給她發了過去。
武輕塵看著鑑定結果上的字瞬間淚水模糊了眼眶,她的女兒還活著!
“護士,幫我催催,結果怎麼還沒出來啊?我做的可是加急的,不是說兩個小時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