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夏以芙吸口氣,“而後,他們呢再添油加醋一會兒,這些故事就演變成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版本,我夏以芙也就順理成章變成了妖魔鬼怪,但我很奇怪,是有人準備揭竿而起嗎?這人現如今在哪裡呢?他將我夏以芙弄倒了,自己什麼時候出現呢?”
皇位的確是人安人垂涎三尺的蛋糕。
夏以芙推理的八九不離十,但裡頭還有一些秘密是夏以芙一時半會想不明白的。
她還沒琢磨到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推波助瀾,那推波助瀾的人究竟還有什麼目的,他什麼時候會出現呢?
“此事就交給我去做,我今晚追蹤一下這些人,如今你好好兒休息就是。”元若抓住了夏以芙的手。
夏以芙微微點點頭。
半晚上,元若去跟蹤那些說書先生了,發現這些人都謹小慎微,夜幕降臨後口乾舌燥的他們甚至於壓根就來不及喝口水就一個個都到了城隍廟,此刻那城隍廟內已多了不少人。
那眾人領了今日份的銀子都準備離開。
等大家陸陸續續走開,背後的男子咳嗽了一下。
“你留一下。”那人是他的副手,唯有此人知道此事幕後的推手是誰,而那推手還有什麼目的和計劃。
“少爺,您,”那人抬眸偷瞄了一下高高在上正襟危坐的男子,男子爽朗一笑後啟唇,“你最近做的不錯,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她是什麼人了。”
“少爺您還有什麼計劃,屬下死不旋踵。”那人一派赴湯蹈火的表情。
見此人如此說,男子笑:“我要你死死不旋踵做什麼?我自知你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將來還要和你同甘共苦呢,來來來,快起來,喝一杯酒提提神。”
那人警惕的很。
興許是奇怪而敏銳的第六感在提醒他,讓他遠離這裡,興許是其餘的什麼念頭在蠢蠢欲動。他準備離開,但上面的男子已笑著靠近了他,“喝一杯,提神醒腦,以後才更有精力為少爺做事。”
“是。”那人硬著頭皮將酒樽湊近,但憑藉多年的江湖經驗,此人斷定這酒樽內有毒,他嗅到了這氣味後頓時將一杯酒灑在了地上,地上頓時出現了一圈激盪起來的東西。
刺啦一聲。
“少爺,你!我跟隨你多年,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你就要上樹拔梯殺了我了?”他想不到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才會讓少爺起了殺心。
“少爺,究竟屬下是什麼地方做的欠了,還請您告訴屬下。”
那人恐慌的後退。
但少爺卻步步緊逼,“不是因為你做的不好,而是因為你做的太好了,你如今知道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我只能如此,抱歉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你還知道我為何潛伏在這裡。”
“元若,你!”
那人想不到元若會這麼對自己,但元若手中的銀針已插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銀針上有毒,但此人也給了元若一腳飛毛腿,元若沒能躲的過去,他就地一滾急忙起身,一前一後追逐起來。
那人踉踉蹌蹌往前走,這城隍廟內他經常來,是他和他碰頭的唯一一個地點,因此他對這裡的一切路都心知肚明。
此刻他憑藉生命最後的毅力居然好死不死逃了出來。
元若從裡頭追了出來,卻唯獨不見他。
此刻此人躲在大石獅子背後,他聽天由命的閉上了眼睛。
元若的毒針很厲害,只要侵入身體,一個時辰之內他就要死於非命,那些毒液會將他的五臟六腑徹底銷燬掉,此刻他只感覺下半截已沒任何力量,雙腿軟糯好像剛剛從鍋裡打撈出來的麵條一般。
而長街的盡頭,夏以芙背後跟著一個人。
司徒霆鈺。
“你懷孕了?孩子是辛無刀的?”這個問題司徒霆鈺已翻來覆去問了許久,起初粗心大意的司徒霆鈺也沒發現夏以芙懷孕了,但忽而從孔雀芍藥兩人的談話裡聽出了什麼。
實際上這孩子是司徒霆鈺的。
但如今見司徒霆鈺這麼說,夏以芙也懶得去解釋。她反而是想要就此機會好好兒的試一試司徒霆鈺,“這麼說來,我這孩子如是辛無刀的,你會怎麼樣?你依舊會和我在一起?”
“阿芙,孩子是無辜的,我也知你從未真正喜歡過辛無刀,所以我不在乎,你這孩子順順利利生下來就好。”司徒霆鈺看向夏以芙。
夏以芙嗤笑,“好,此事就翻過去了。”
“我這裡有個秘密需要坦白給你。”夏以芙穿行在夜色裡,見遠處有個八角亭,夏以芙往前走,司徒霆鈺跟在背後。
這八角亭附近就是城隍廟,這裡人跡罕至,一般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什麼人來的。
所以這城隍廟居然成了藏汙納垢最好的地方。
“秘密?”此刻司徒霆鈺一腦子都是夏以芙和辛無刀的事,他不能理解,明明夏以芙對辛無刀恨之入骨,但又是為什麼夏以芙又反而和辛無刀有了這一檔子事?
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斬不斷理還亂的奇怪邏輯?
一念及此,他開始鑽牛角尖,“你有在聽我說話?”夏以芙凝目掃視了一下跟在自己身旁的司徒霆鈺。
司徒霆鈺這才恍惚回過神來,“阿芙你說。”
“我不是夏以芙。”夏以芙指了指自己,“怎麼說呢?我從未來而來,我是個死於非命的孤魂野鬼,我靈魂飄啊飄,忽而就墜地了,等我醒過來就變成了夏以芙。”夏以芙終於將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
只可惜司徒霆鈺忍俊不禁,“外面人胡言亂語,想不到阿芙你自己也如是說。”這話說出去的確一點兒可信度都沒有。
但夏以芙的確在推心置腹,見司徒霆鈺臉上有滑稽幽默的表情,夏以芙嘆口氣,“你情願相信就相信,你如不情願我還說什麼呢?反正我不是真正的夏以芙。”
“好好好,我知道了。”司徒霆鈺點點頭。
其實夏以芙心頭還有很多秘密要說,但她感覺自己和司徒霆鈺不是同頻,每當她想說什麼的時候,司徒霆鈺就露出玩世不恭的微笑,似乎壓根就不想聽,而當夏以芙不準備說的時候,司徒霆鈺又追在背後問長問短,問東問西。
不管了,這秘密反正橫豎也是說給了他。
他情願聽就聽,情願信以為真就信以為真,這要不情願,夏以芙也盡人事了,兩人繼續往前走,夏以芙說到黑龍城內關於自己的飛短流長。